第六百五十四章：墜樓……

  「……你要殺我？你竟然為了一個野男人，你要殺我！」

  楚衍語氣薄涼，聽不出什麼情緒，隨著這麼一句落下，身形猛地一動。

  「楚衍！」

  阮湘湘手上握著匕首，因著他猛地一動，輕如蟬翼的匕首，極其容易劃傷他的脖子。

  到底，阮湘湘只是威脅楚衍，不是真要殺了他。

  她和楚衍無愛無恨，皆是主子的下屬，他又是主子信賴的人選，她怎麼可能殺了他！

  「殺了我，小湘兒。」

  不想楚衍開口一聲，赫然提了這麼一句。

  不待阮湘湘回答，他話鋒一轉，針對上了蘇默：「你不殺了我，我就殺了他！」

  

  「楚衍，你以為……我不敢嗎？」

  思來想去的阮湘湘，只當楚衍是在逼迫她的心理防線。

  怕是楚衍心裡清楚，她是不會殺他的，才如此步步緊逼……這時候，若是她一旦露怯，那就輸了第一步！

  她輸了沒關係，問題是……這一場博弈，賭注是蘇默的性命！

  因此，阮湘湘冷靜沉著，握著匕首的手一穩再穩，沒有半點露怯的跡象。

  卻也是由此，楚衍更加發瘋一般，整個人竟然不管不顧匕首，就要掙扎開她的束縛。

  眼看著匕首嵌入，他脖子上的鮮血，幾乎流了阮湘湘一手。

  再這麼下去，匕首不小心劃破了他的喉嚨，真有生命危險的！

  「楚衍，你這個瘋子！」

  阮湘湘懨懨一聲，艱難隨著楚衍的動作轉移。

  饒是這樣，楚衍發瘋的太狠，移動毫無章法可言，她漸漸有些跟不上。

  驀地，他往前一衝，脖子直直對上匕首，阮湘湘呼吸一窒，反手及時收起了匕首。

  瘋子，瘋子，楚衍就是個瘋子！

  相對的，蘇默是個傻子，兩人一瘋一傻，偏偏還都讓她遇上了……

  及時的收手，避免了釀成慘劇，阮湘湘看著掌心楚衍的鮮血，有一瞬的刺眼。

  這時候，楚衍突然回過頭，深深瞥了她一眼：「小湘兒，你心軟了。」

  阮湘湘冷冷抬頭，一時一言不發。

  「既然，你捨不得我死，那麼……就讓他死好了！」

  楚衍脖子上還在流血，映著俊美的面容，在月光下呈現一抹妖冶。

  然後，他突然一個回身，抓起邊上傷痕累累的蘇默……到底，他力氣大，身手又是靈活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阮湘湘阻止不及，眼睜睜看著他單手提著蘇默，抵達了天台邊緣。

  「楚衍，不要！」

  下意識，她連忙阻止，已是來不及。

  最後一幕，她就只是望見，蘇默抱著太空艙貓包，看向她的一個眼神：「阮阮，閉上眼，我沒關係……」

  「蘇默，你該死！」

  蘇默寥寥一句，刺激了楚衍一般，他手上一個用力，就讓蘇默一陣騰空，跟著摔向了樓下。

  「咻——」

  幾乎是楚衍鬆手的一瞬，阮湘湘身形一閃，抵達了天台邊緣。

  她隨身帶著的裝備，被她隨手一甩，落在了固定的一處。

  前後不到三秒，阮湘湘在楚衍注視下，跟隨著蘇默下墜的身軀，縱身直直一躍。

  「阮湘湘，你敢——」

  顯而易見，楚衍根本沒想到，阮湘湘也會跟著跳樓。

  他伸手要抓，阮湘湘早有準備，和他拉開了一定距離……跳下樓時，她翻轉了身子，背面朝下正面朝上。

  隱隱間，聽著楚衍陰冷的一聲嘶吼：「阮湘湘，你他媽就是個沒有心的人！」

  然後，則是溫沫若隱若現的一聲：「阿衍，你做什麼？危險！」

  難不成……楚衍打算跳下來？

  阮湘湘心上划過這一念頭，轉眼被她否決了。

  無心深想，她身子一個翻轉，對上了蘇默的眼睛，朦朧有些看不清。

  依稀間，寫滿了溫柔。

  趕在蘇默落地的一瞬，阮湘湘伸出了手，摟住了蘇默的腰身：「抱住我——」

  速度太快，就只來及一開口，兩人就著樓層外面，距離地面一段距離，硬生生停住。

  突然這麼停住，出於一定的慣性，撞向了樓層外面的牆壁上。

  阮湘湘還抱著蘇默，整個人無比吃力，卻在撞向牆壁的一瞬，有一隻手臂墊在了她的身後。

  「咔嚓——」

  不期然，她聽到了骨頭脫臼的聲響，想像中的疼痛沒有來到。

  她低頭一瞧，迎上蘇默蒼白的面容：「阮阮……」

  他喚了一聲，語氣虛弱溫和，打量著她的目光，像是全新認識一般。

  阮湘湘心頭一沉，蘇默就只見識過她的身手，還沒見識過這一幕……從高樓上跳下，還把他救了下來，已經不能用身手好解釋了！

  以及……她和楚衍的關係匪淺，楚衍在海城隻手遮天，她是厲北城給蜜蜜聘請的人，兩者關係過於的複雜！

  就在阮湘湘想法紛雜之下，蘇默低低一念：「阮阮，我以為……我會死。」

  「沒想到，你又來救我了……阮阮，你是仙女嗎？」

  因著兩人掛在了兩三層樓高的位置，周圍路過的人不多，卻也有三三兩兩。

  趕在被人發現前，阮湘湘手上動了動，兩人終於平安落地。

  落地的一瞬，被路人捕捉到了，投來了奇異的打量。

  然而，無論是蘇默還是阮湘湘，皆是神色如常……當然，前提是排除了蘇默的鼻青臉腫，阮湘湘滿手的鮮血，更有信服力一些！

  路人嚇得加快腳步，爭取距離兩人遠一些。

  阮湘湘收起了裝備，拉著蘇默閃身一躲，趕在路人拿出手機拍攝前，躲進了邊上的小巷子。

  巷子過於狹小，蘇默還帶著貓包，和阮湘湘一躲進去，幾乎是面面相覷。

  皎潔的月光，照入巷子有限，巷子的整體光線暗淡一些。

  「阮阮……」

  就在阮湘湘沉默著，想著怎麼和蘇默開口時，他溫聲喚了她。

  有那麼一瞬，阮湘湘有些奇怪，蘇默在剛剛的半小時，一度經歷了生死。

  最後，被楚衍從樓上扔了下來，這要是換成正常人，早就嚇得三魂去了七魄……怎麼就他面色如常？

  才一想著，看著蘇默把手伸進了貓包，摸了幾把貓，像是在安撫一般。

  跟著他把貓包放在了地上，迎著阮湘湘的目光，他突然低下了頭，還彎下了身子，伸手緊緊抱住了她。

  阮湘湘只覺肩膀一重，卻是蘇默把下巴擱在了上面，連帶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了她的耳畔：「阮阮，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下意識，阮湘湘想要推開蘇默，卻又思考了一秒，暫時默許了他的放肆。

  同時，她沒有開口安慰，只是冷著一張臉。

  說真的，她是有些生氣的，生氣蘇默的固執，生氣蘇默的愚蠢，也生氣蘇默的痴傻！

  從來，她的情緒平平淡淡，鮮少起起伏伏……因著蘇默，也因著這一夜，情緒波瀾壯闊，遲遲平復不了。

  「阮阮，你是不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