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我做不到丟下你一個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蘇默輕輕一問。

  「……沒有。」

  儘管，阮湘湘不想回應，卻也還是回應了。

  畢竟，她等下還要提醒蘇默，不要透露這一夜……否則，她會晾著他的，一定會晾著他！

  「阮阮，你就是生氣了。」

  不想蘇默低低一笑，肯定的這麼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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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湘湘有點想像不出，他差點被楚衍摔死，怎麼還就笑得出來？

  然而，蘇默接下來的一句，讓她無心深究：「阮阮，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的。」

  幾乎是立刻，阮湘湘隨手推開了他，蘇默體力不支，撞到了後面的牆上，發出一道沉悶聲響。

  「阮阮，疼……」

  蘇默靠在牆壁上，低頭看著她的目光，充斥著無辜的委屈。

  「我現在渾身疼，手上也好疼……」

  說話間，他提起了一隻手，正是不久前，由於墊在她的背後造成了脫臼。

  睨著這隻手，阮湘湘面無表情抬手，先是摸了下骨頭，跟著反手一接。

  隨著「咔嚓——」的輕響，算是正骨回了原位。

  「阮阮，你真厲害！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瞬間，蘇默眸子亮晶晶的，像是某種大型寵物。

  不戴眼鏡的蘇默，面容更加的好看，就是有些鼻青臉腫，破壞了不少美感。

  原本，阮湘湘不打算回答，想起他剛才所言，懨懨的一回：「我不會找死！」

  話落，她抿了抿唇瓣，只覺自己說謊了。

  她是自殺過的，在小乖死去的那個雨夜，她有心了結自己。

  就連現在，她心臟口那處，還有自殺留下的疤痕，永遠消退不了。

  想起過去，阮湘湘有些煩躁，轉身就要離開。

  「阮阮……」

  不想下一刻，身後貼上了一具身軀，溫暖而又安心。

  「阮阮，我知道，我愚蠢，我自不量力……我拖累了你。」

  蘇默低低訴說著，像是在認錯一般。

  事實證明，他確實是在認錯，誠誠懇懇的認錯：「阮阮，對不起。」

  不知怎麼，阮湘湘張了張口，想要糾正一下蘇默，他對不起的不是她……而是不注重生命！

  他這樣的人，和她註定不一樣的，他人生那麼乾淨，未來還有很長的路。

  不該為了她，做出放棄生命的行徑！

  思及此，她正要開口，蘇默先一步又道：「可是阮阮，再怎麼說……我也是個男人。」

  「被你護在身後，已經夠沒用了……若是犧牲你，才能換來苟且，我寧願不偷生！」

  聽到這裡，阮湘湘沒有忍住，回身淡淡看著他：「蘇默，螻蟻尚且偷生，生命只有一次，你真是蠢的無可救藥！」

  聞言，蘇默也不生氣，注視著她的目光，始終溫溫柔柔的，和她的清清冷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阮阮，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

  聽著他的想當然，阮湘湘再次冷下了一張臉：「蘇默，少自作多情了，根本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我不是救你，只是不想欠你，溫沫陷害的目標是我，你臨時的出現，成為了我的替罪羊而已。」

  她一字一字說著，抬頭仰望著蘇默，不給他留什麼幻想的餘地。

  「而且，我和楚衍在過去，確實睡過……不止一次睡過！所以，他提出的要求，對於我而言，根本不算什麼，用不著你逞英雄！」

  「蘇默，你什麼也不懂，你不懂楚衍是什麼人，也不懂我是什麼人……就剛剛，你若是摔死了，也就只是死了，留不下任何痕跡，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隨著她的一字一句，趨於現實的言論，蘇默有一瞬的失神，似乎是遭受到了打擊。

  剩下的，阮湘湘沒有再說，其實……這些言論，她足夠的隱晦，儘量顧忌著他的感受，奈何現實是現實，總是血淋淋的。

  「阮阮，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也沒想到，楚衍真的毫無顧忌，說殺人就殺人……」

  好半晌，蘇默垂下了眼帘，一副乖巧而又失落的模樣。

  於是阮湘湘微微一嘆，無法告訴他楚衍是個殺手，只能提醒他：「他身處高位，又是海城的大人物，你最好遠離一些，別再沾染了……」

  「這次是我經驗不足，差點釀成了悲劇。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會注意，在不成為你的累贅情況下，再和他作對……」

  不想蘇默打斷了她，眼神澄澈而又堅定，經過和死神一次擦肩，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有了越挫越勇的架勢！

  就連阮湘湘，也不由怔住了。

  畏懼死亡，是世上每個人逃不過的，蘇默平時溫和有禮，怎麼就……這麼軸？

  她正要再說，蘇默突然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她：「阮阮，你先別罵我，我……我就是做不到。」

  下意識，阮湘湘心頭一動：「……做不到什麼？」

  「做不到看著你被人欺負，然後丟下你一個人。」

  寥寥的一語，早在蘇默開口前，阮湘湘隱隱有了猜測。

  然而，隨著他說出口，還是讓她整個人一震。

  在這之前，她認定過蘇默是傻子，卻在這一刻……他是傻子的概念，被再一次證明了！

  「你……」

  阮湘湘張了張口，有心說點什麼，卻又無從說起。

  片刻，她清楚，不能這麼下去了，蘇默這樣的態度，明顯是用情至深。

  「蘇默，我不值得。」

  她淡淡一說，許是夜空上的月光太皎潔，又許是眼前的青年太真摯。

  恍然間，她感覺一顆心臟，跳動有些快。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蘇默定定注視著她，目光溫柔而又堅定。

  於是阮湘湘，再次提及了楚衍：「你不知道，我和楚衍有過……」

  「我知道，我不在乎……阮阮，這都什麼年代，誰還在乎這些！」

  蘇默微微一笑，襯著鼻青臉腫的面容，本是有些滑稽的，阮湘湘卻又笑不出來。

  曾經，楚衍喝醉後的那些話，宛如入骨的毒藥，深深纏繞著她。

  「你不知道，不止是楚衍，還有別的男人……」

  「噓，阮阮，沒關係的。」

  阮湘湘心想，蘇默是根本不清楚，她過去多麼荒唐，正要一口氣說出來。

  意外的，蘇默打斷了她，伸手捂住了她的唇瓣：「你不想說，那就不要說，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阮阮，我只相信，我親眼所見的你……至於過去的你，我沒有親眼所見，無論發生了什麼，我相信都有原因，你可能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