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小白,表妹她……回國了。
2024-09-04 02:31:26
作者: 甄歡
在這之後,江深白毫無徵兆一說。
只聽這句話,總是惹人遐想。
聞言,姜蜜思考一瞬,跟著輕輕搖了搖頭:「小白,我……」
她想說,自己住在這裡不合適。
「既是夫妻,總要住在一起。以後,儘量住在蘭苑——」
未料,仿佛看出她的心中所想,江深白隨口淡淡打斷,不容拒絕一說,堵死了她的退路。
話已至此,如果還要拒絕,難免有點矯情。
更何況……姜蜜咬了咬唇瓣,心底無力一嘆,自己確實無處可去啊!
是而,姜蜜乖巧點了點頭,聽從男人的安排。
隨後,察覺男人眉眼染上倦怠,正想不再打擾,從書房退出去。
「嗡——」
猝不及防之下,手機震動著響起。
匆匆拿出手機,看到來電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小姨——黎曼珍。
按理說,姜氏夫婦車禍死去之後,黎曼珍成了姜蜜的監護人,百般疼愛有加,兩人一直情同母女。
偏偏,卻在這一刻,姜蜜整個人一僵,陡然陷入什麼回憶般。
良久,沒什麼反應。
直至一隻大掌,緩緩撫上她的臉頰,溫和提醒一聲:「姜蜜,接電話。」
登時,姜蜜這才如夢初醒,勉強朝著江深白一笑,然後帶著幾分掩飾,驟然身子一轉,改為背對著他。
以至於江深白不曾看到,女孩褪去在他面前一貫的柔軟,眼底染上一抹幽冷,身上豎起了冰冷的荊棘。
只不過,她再一開口,聲音則是截然相反的依賴,撒嬌,任性:「小姨,我在蘭苑這裡,有什麼事嗎?」
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些什麼,姜蜜陷入了沉寂。
這一通電話,也就幾分鐘時間。
可一等著通話結束,姜蜜重新回過了身,眼圈泛起微紅,要哭不哭一般。
就連她的桃花明眸,也在一眨不眨看著男人,仿佛是在忍著什麼。
她這樣,活活像是遭受了天大欺負,江深白微微蹙眉:「姜蜜,你……」
「小白。」
下一刻,兩人同時開口。
姜蜜的聲音,明顯委委屈屈,宛如迷路的孩子,茫然而又無措。
「嗯?」
到底,江深白斂起疑惑,平靜的一應。
卻是姜蜜,雙手來回絞著,久久猶豫徘徊,唇瓣差點咬破,泛著斑駁的白色。
終於,就在江深白,耐心幾乎盡失之時,她才落下一語。
「我表妹,她回國了。」
說真的,姜蜜沒想到,表妹會在這時候突然回國,一時有點手足無措。
尤其看著江深白,想到是從表妹手上搶的,一直感覺不屬於自己,隨時可能失去。
聽著好半天,女孩道出這麼一句,江深白神色寂靜,不起半點波瀾:「嗯,所以呢。」
許是男人反應,出乎意料的寡淡,姜蜜一時茫然。
所以……他一點也不在意嗎?再怎麼說,兩人曾經差點訂婚啊!
如果不是自己橫插一手,現在他的妻子……該是表妹才對!
和她恰恰相反,表妹漂亮,成績好,清婉懂事,幾乎人人誇讚。
同時,表妹遠遠要比自己,更加配得上江深白!
「我累了,先休息一會兒,你自己活動。」
姜蜜還在胡思亂想,江深白揉了下眉眼,輕描淡寫一說。
因著書房當中,備有一間休息室,他便是越過姜蜜,朝著那裡走去。
見狀,姜蜜眨了眨眸子,有點不可置信。
走到休息室門口,男人卻又想到什麼,停下附上一語:「餓了的話,叫醒我就好,我準備晚餐,你不准進廚房。」
眼看著,對於表妹回國,男人從始至終,沒有流露半點情緒。
「小白——」
驀地,還是姜蜜忍不住,輕輕地一喚。
「嗯?」
尾音上揚,江深白這麼一應。
跟著再一回身,有些倦怠一般,身體倚上休息室門口牆壁,跟著鴉黑睫毛一抬,堪堪迎上女孩剩餘的話語:「我說的表妹,是我小姨唯一的女兒——姜櫻,也是你……原本的未婚妻。」
或許是女孩,莫名的自我固執,感染到了江深白。
終究,他開了口,卻也不問關於姜櫻任何,僅是語調微涼:「姜小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想說什麼?
姜蜜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心思。
只是剛剛,從小姨口中聽到表妹回國一事,驀地心臟一縮,感到說不出的害怕。
害怕這個說著不離婚的男人,反悔做出另一種選擇。
更害怕,眼睜睜看著他,流露對於表妹的在意。
偏偏,出乎意料,他漠不關心,不問隻言片語,仿佛表妹只是陌生人。
縱是如此,姜蜜還是不安,心臟溢出窒息感。
有那麼一瞬,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難得的,江深白主動開口,嗓音褪去溫和,冷若三月春雪:「姜蜜,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察覺男人不悅,姜蜜低垂著腦袋,盯著暗色的地板,仿佛能夠盯出一朵花,聲音小而忐忑:「小白,你見過我表妹嗎?」
「不曾。」
沒有隱瞞,江深白如實一回。
對此,姜蜜則是鬆口氣,卻又有些失魂落魄:「原來,你還沒見過表妹,難怪這種反應。」
這一次,江深白不得不動了一點情緒,神色似笑非笑:「不然呢,姜小姐以為……我該什麼反應?」
察覺男人語氣不對勁,姜蜜訕訕一笑:「小白,我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感覺……我表妹,她處處比我優秀,你若是一早見過,可能不會答應我的求婚。」
她說著,聲音染上一絲囁喏的不安:「我知道,娶我為妻,實在委屈了你。你該娶的,是表妹那種女孩子……」
「姜蜜。」
似乎聽不下去,江深白再一開口打斷,眉間罕見的冷凝,不復半點溫和。
「既如此,那麼一開始……你為什麼要上江家,不惜送上天價聘禮,從所謂表妹手上搶了我?」
男人問著,字字不急不緩,卻又擲地有聲。
不經意,還染上淡淡的嘲弄,撕開姜蜜身上最後一層遮羞布:「你求婚,我答應入贅,如今夫妻一年,又說這些話。姜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多麼虛偽?」
所有的溫暖,不復存在。
這是第一次,江深白說了這麼重的話,陌生而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