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身份暴露
2024-09-04 00:41:49
作者: 流浪的軍刀
天草弓推:「因為燕景宗和尚稚、還有那麼多親身經歷者的口供對接起來,他們全部人等的動機和行為都非常合理,雖然燕景宗和尚稚都有著各自心裡的小算盤,但是如果我異位成他們的話,我也會這麼做的。而這麼多人的動機和行為相結合下來,才產生了讓遲墨笏跑掉的這個事實結果,只是巧合罷了,因為燕景宗不可能讓尚稚,還有那麼多海軍、憲兵、還有韓畏、倪志遠,都配合著燕景宗他自己的行動。」
飯島龍馬:「如果尚稚也參與在其中呢?」
天草弓推沒有想過這個:「怎麼可能?」
飯島龍馬:「遲墨笏會跑,是因為有人在碼頭外圍槍擊他,因為這個槍擊的原因,所以產生了他跑的結果,於是燕景宗的追擊和指引方向,也就成了合情合理的行為了,後面的一切事實經過,也都順理成章了。所以一切的起因,都是那個源於槍手,沒有那個槍手的射擊,後面的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而在下認為,當時唯一不在別人視線中的王彥朗,就是那個槍手。既然王彥朗就是那個槍手,尚稚就絕不會不知情,所以尚稚和燕景宗明面上爭鬥,實則在暗地裡是互相配合的。」
天草弓推搖了搖頭:「不可能。當時內山和武田都勘察過王彥朗被割喉的地點,內山沒有找到可以證明是王彥朗開槍的遺留物證,武田也從人體生理的科學角度上證言,王彥朗不可能在受到那種程度的創傷之後還可以清理物證。」
飯島龍馬:「因為找不到割了王彥朗喉嚨的刀,也找不到王彥朗用來射擊的那枝步槍,所以王彥朗就沒有嫌疑了?」
天草弓推:「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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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島龍馬:「那把刀和槍,就在距離王彥朗被割喉現場的一百米遠處之外的江底。不過就算尚稚和燕景宗沒有冒著引人注目的危險而去打撈了出來,刀和槍也不可能還在原地了,那是因為江水流動的關係,幾年下來,早已沖不見了。」
天草弓推:「任何人也不可能把一枝步槍拋出一百米之外的距離,就算是可以,也必須是甩鉛球一樣利用離心力才能拋出去,何況必須是先被割喉之後,才能拋掉這枝步槍。武田證言,現場的血跡拋灑分布的狀態表明,王彥朗在被割喉之後沒有任何大的肢體動作。」
「王彥朗根本不需要大的動作,就能將這兩個物證給拋進江底,從而洗脫了自己就是槍手的嫌疑。」飯島龍馬將早已擱在桌面上的兩張照片輕輕推了過去:「這也是在下拜託近藤上尉拍攝的當年案發地點的照片。」
天草弓推這才仔細看了下兩張照片,一張是顯示了一間外面種了幾棵雜樹的平頂建築的外觀,一張是這個建築的內部顯示,室內堆著一些灰塵積累得足有寸把厚的亂七八糟的雜物:「對,這是當年案發時槍手在房頂上射擊的那間倉庫,也是王彥朗被割喉的地點。」
飯島龍馬再拿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也是在下拜託的,是請近藤上尉仔細翻找裡面的雜物,得到的結果。」
天草弓推拿起來一看,臉色劇變,目光都有點渙散了,因為天草弓推也是睿智之人:照片展示的還是這間倉庫的內景,但是室內的地板中心有五條爛得像漁網一樣、灰塵被擦得乾乾淨淨的報廢自行車內胎!
飯島龍馬緩聲說道:「相信隊長閣下已經知道王彥朗使用的是什麼方式了,可以在被割喉之後,不用作出大的肢體動作,就能直接湮滅掉刀和槍這兩樣物證了。」
天草弓推恢復了平靜地說道:「在海軍陸戰隊足利中尉的部隊合圍之前,用兩條或者三條內胎掛在旁邊的樹上,把刺刀上在步槍上,用刺刀的護手鉤鉤住內胎,用力向後拉,拉到臨界點之後把刺刀的刀刃貼在自己的頸側一邊,然後鬆手,上好了刺刀的步槍就被彈弓彈去了江水裡,而王彥朗只要再把內胎從樹上摘掉往倉庫里一扔,就完全可以捂著脖子上的創口倒地裝無辜了。」
飯島龍馬:「隊長閣下,現在可以確認尚稚實則是和燕景宗的合作夥伴了嗎?」
天草弓推:「不能。」
飯島龍馬笑了笑:「不能?」
天草弓推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能排除一個可能性:案件已經過了好幾年,積滿了灰塵的自行車輪胎上再擦得這麼幹淨,也不可能再提前到指紋,如果這五條輪胎是近藤上尉為了拍照而刻意從別的地方拿來、再放在倉庫里說當年案發時倉庫里就有的話,我也無法確定是不是。」
「輪胎上確實不可能提取到王彥朗的指紋。」飯島龍馬笑著說道:「其實就算是當年案發當天就檢驗這幾條輪胎的話,也不可能的,因為這幾條輪胎上根本沒有。」
天草弓推面無表情地說道:「飯島君,你這是承認你命令近藤上尉作偽證了嗎?」
飯島龍馬沒有正面直答,只是說道:「當年現場還遺留了十七枚六點五毫米口徑子彈的彈殼,案件卷宗上的檢驗登記報告是『彈殼上的遺留指紋不符合王彥朗的指紋』,所以在下特地向內山中尉發了一封電報,拜託他為在下做一個私人的事情。當年王彥朗是被我們憲兵隊的士兵發現、並且搶救過來的,現場遺留彈殼的物證收集也是憲兵隊的士兵。我請內山中尉詢問一下當年親手撿拾彈殼的士兵都有誰,然後對比一下他們的指紋和彈殼上的是否符合。可能是在下的運氣不錯,彈殼上一共是三個人不同的指紋,分別印刻在五、五、七枚彈殼上,而這三名憲兵中只有大塚良平沒有被調離和殉國,剛好他的指紋就和其中的七枚對上了。」
天草弓推:「大塚不是內山中尉這麼專業的人員,沒有戴手套就撿拾了彈殼,所以留下了他的指紋,有什麼好奇怪的。」
飯島龍馬:「但為什麼彈殼上只有大塚准尉的指紋呢?其餘的十顆彈殼上,也只有另兩名士兵的指紋,並且是分別遺留在五枚彈殼上的?為什麼全部的十七枚彈殼上都沒有第四個人、也就是槍手的指紋?」
天草弓推不吭聲了。
飯島龍馬笑道:「因為開槍的槍手在把子彈壓進膛之前擦得很乾淨,並且是戴著手套射擊的,所以連步槍的扳機上都不會遺留有指紋。現在的問題是:這個來暗殺遲墨笏的軍統槍手,射擊技術非常優秀,不在帝國陸軍的平均射擊水平之下,證明對於射擊是非常熟悉的,這種職業槍手,怎麼會幹出戴上手套去扣動扳機這種勢必會影響到遠距離射擊的精度的舉動呢?」
天草弓推冷冷地看著飯島龍馬,因為答案已經有了,不需要回答。
飯島龍馬自問自答:「那是因為這個槍手不是射擊完畢就隱入人海無蹤了的人,而是我們身邊熟悉的人,他擔心遺留下指紋會被我們對比到,所以才會這麼做。於是,既然他是戴著手套的,一隻手捂住創口,另一隻戴手套的手扔掉內胎,然後在把手套摘掉塞進兜里,那麼內胎上也不可能會遺留下指紋了。而特工總部的人人人兜里都是有手套的,所以身上有手套這一點,誰也不會懷疑到。」
天草弓推沉默了半晌,冷冷地開口說道:「可惜了,當年案發時飯島君不在武漢。看來燕景宗也好尚稚也好,行事也沒有那麼天衣無縫呢。」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完全的不留痕跡,只是有時候證據已經擺在我們眼前,而我們卻視而不見罷了。尤其是當年案發之前的條件和時間的限定,尚稚和燕景宗也無法做到萬無一失。不過能做到那樣的程度,一切行動都是堂而皇之的當著所有人的面在進行,而成功達成目的之後卻能全身而退。能做到這樣的程度,當年的我也確實沒有看走眼啊……」頓了頓,飯島龍馬笑道:「隊長閣下,現在也不晚啊?韓畏離奇死亡,殷石愚不問世事,燕景宗儼然已經成了事實上的特工總部的部長,尚稚率領著殷石愚的殘餘勢力還在很活躍的繼續和燕景宗爭鬥,他們現在都還在呢,所以現在也不晚。」
天草弓推打著官腔說道:「燕景宗夫婦,尚稚和王彥朗,還有他們這些年新招進特工總部的全部人等都有嫌疑,要殺這麼多人,必須要有證據。彈殼上的指紋確實是非常大的疑點。但是僅憑一個疑點就要我殺掉這麼多人,那可能是直接摧毀了五百多人的特工總部。相比於這個後果,那麼這個疑點也就只能是個疑點了。」
飯島龍馬好像對這個態度早有預計,所以並不堅持,還是笑著說道:「當年的苦米地大造一案,隊長閣下知道全部的細節嗎。」
天草弓推:「知道。」
飯島龍馬:「當年是在下親手逮捕的苦米地大造,所以沒人比在下更清楚這個案件的細節了,在當年,在下認為是毫無任何疑問的,因為在下當時不知道尚稚的屬性。從在五中月中旬,在下收到了內山中尉關於彈殼指紋最終結論的電報之後,在下知道尚稚和燕景宗的屬性其實是完全相反的了。於是在下重新找出苦米地案的卷宗,結合在下自己的記憶,結果還真的找出來了不少疑點,也許苦米地君是被冤枉的呢。當在下有了這個結論時,發覺自己一身冷汗,尚稚和燕景宗竟然成功的左右了在下的思想,讓在下親手逮捕了苦米地君,並且在本土的秘密法庭上指證了他,這兩個人的本領實在是超絕啊,在諜報戰的世界中,以在下親自接觸到的中國籍諜戰高手中,他們可以和新加坡的郁達夫鼎足立三啊……隊長閣下想知道在下找出了什麼疑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