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徹底瘋了

  魏泰安竟然瘋了！

  齊磊親自帶著消息回來，面帶難色，「謝姑娘，已經找人試探過了，的的確確是瘋了。」

  幾乎已經唾手可得的消息，魏泰安怎麼能瘋？

  謝玉瓷萬分後悔沒有在魏泰安清醒的時候問清楚《百草譜》的事情，一時懊惱不已。

  裴容牽了牽她的手，「阿瓷莫多想。」

  「莫說當時咱們還不知道這麼多事情，即便知道，依照魏泰安的狡猾無恥，怕是也不會輕易說出這本書的下落。」他安慰謝玉瓷，「更何況，哀親王也不是傻的，不會把什麼事情都跟魏泰安交底。」

  「眼下我們只是懷疑魏泰安或許知道《百草譜》的下落，並不確定。」他溫聲安撫，「更何況不還有魏家嗎？魏家人被抓了以後，魏府就叫人封著，皇兄的人都沒讓進去，如今正好去查查看。」

  裴容此人能氣死人，可若他存心對一個人好，那當真極其周到仔細無比。

  謝玉瓷原本因為聽到魏泰安瘋了而有些紛亂的思緒，在裴容的安撫下逐漸安穩，「你說的對，還有許多可能。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想進宮一趟。」

  

  她杏眸清澈，「我總要去看一看，方才知道魏泰安是真瘋了還是假的？」

  裴容點頭，「我跟你一道。」

  魏泰安犯的是重罪，下的監獄也是重獄。暗不見天日的一個牢籠，污水滿地老鼠橫行，陰曹地府不過如此。

  看著周遭的一切，謝玉瓷倒是能明白魏泰安為什麼會瘋了。養尊處優的魏老爺子，突然置身於這種地方，能不瘋麼？

  沿著清理過的一尺寬的過道走到了魏泰安的身旁。

  魏泰安瘋瘋癲癲，瞧見謝玉瓷之後便「撲通」跪下，「是不是神仙！神仙你是不是來給我作主的？他們都弄錯了！我才是皇上！」

  負責看管牢房的小吏一下子便額上冒汗，心驚膽戰的看了眼瑞王。

  在這位主子面前，魏泰安卻還如此胡說八道！魏泰安不要命了，可他們還想要！

  當即對手下的獄卒使了個眼色，然後拽起魏泰安的領子劈里啪啦的甩了幾巴掌，「閉嘴！胡說八道的東西！」

  挨了打，魏泰安卻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老實了，反而掙扎著去抓謝玉瓷的衣角，嘴裡還嘟嘟囔囔的喊著要讓神仙替他報仇。

  「真瘋了。」裴容瞧著地上爛泥一般的人，「依照魏泰安的秉性，若不是真瘋了，這些事他做不出來。」

  魏泰安為人深沉，擅謀劃，向來不動聲色。

  可今日卻口口聲聲的把當皇上掛在了嘴邊上，若非真瘋了，絕對說不出這話做不出此事。

  謝玉瓷也有八分肯定，但仍舊給魏泰安診了診脈。

  片刻後她朝裴容點點頭，「真瘋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

  「便宜他了。」裴容睨了眼地上的人，「他倒是會瘋。」

  喪失感官，什麼禮義廉恥通通都沒了，也不再有痛苦，行屍走肉一般的苟且在這世上。

  如此結局雖然悲慘，但對比魏泰安做下的惡毒之事，實在難抵萬一。

  「瞧著他點。」裴容吩咐一旁的小吏，「別讓他那麼輕易的死了。」

  從大牢里出來，兩人直接去了魏家。

  魏家出事之後，這裡一直都是瑞王府的人把守，屋子裡的一概陳設皆如之前，沒有挪動半分。

  謝玉瓷和裴容踏進去的時候，仿佛仍然能從那些散落的東西中看出當時魏家人出逃的慌亂。

  「走罷，直接去魏泰安的書房。」裴容道，「這老狐狸若要把秘密藏起來，也只會藏在他最熟悉最信任的地方。」

  他對魏泰安的心思了如指掌，事實也的確如此。

  魏泰安的書房裡還另有一扇暗門。

  從暗門進去，裡面擺滿了種種見不得光的東西。有魏泰安暗中派人搜集的京城百官的辛秘，也有魏家巧取豪奪想方設法弄來的金銀珍玩。

  這魏泰安跟魏皇后一樣，明明內心欲壑滔天，表面上卻又裝出來一副清廉克己的模樣。

  裴容掃過一眼之後嗤笑，「他這些年倒是沒少給自己積攢下家業，不過，能有什麼意思？」

  珍玩寶物只敢留在暗室里自己賞玩，而不敢拿出去。

  那些金銀也不敢敞開了花用，看似有錢，卻過的摳摳索索的。

  這般藏首畏尾，便是家財萬貫，以錢帛為被以金玉為床，又有什麼意思？

  瞧了一遍，裴容又發現了好東西。

  那是一個不怎麼起眼的錦盒，打開之後，裡面卻赫然是一件龍袍！金龍五爪，在水波雲紋里騰雲駕霧！

  「難怪會說他才是皇上！」裴容瞧著龍袍冷笑，「原來竟早做過這種夢了！」

  謝玉瓷沉著臉，「他膽子一向大的很，否則也不至於做出誅九族的謀逆之罪。」

  「或許他覺得這地方安全無比，沒人能發現吧。」裴容譏諷，「只不過有這種心，沒這個命。」

  從前野心勃勃，如今瘋瘋癲癲。

  命里沒有，強求不得。

  謝玉瓷點點頭，將這些東西都放在一旁。

  魏泰安的野心她不感興趣，這些金銀珍玩她同樣沒有興趣，眼下她最想知道的就是《百草譜》到底在不在魏泰安的府上！

  她和裴容親自動手，一寸一寸的仔細檢查了這間暗室。

  然而結果是失望的，儘管已經足夠仔細和耐心，但仍然一無所獲。這間暗室里似乎什麼都有，但就是沒有他們想要的那本書！

  謝玉瓷難以接受這結果。

  魏泰安瘋了，魏東平一問三不知，如今把餘下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間暗室里，如今一無所獲，如何能接受？

  「若不把這本書放在暗室里，他還能放在哪兒？」謝玉瓷喃喃自問。

  問罷之後她又搖搖頭，語氣竟有幾分悽惶，「我想不出來。」

  「王爺，你想想看。」她蹲在裴容身側，眼神帶著渴求，「王爺，你想想看魏泰安還能把那本書放在哪裡？」

  裴容輕撫她的發梢，「阿瓷莫慌。」

  「咱們多叫幾個人進來。」他道，「仔細的查一查，總能發現線索。」

  從前是怕太多人進來動亂了東西，可這會兒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唯今只有越早找到《百草譜》越好！

  再找不到這本書，怕是瘋的就不只是裴容了，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