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奇奇怪怪的六月
2024-09-03 02:33:34
作者: 九瑤
魏皇后的神情一絲不苟,「臣妾是皇后,一國之母,亦是後宮表率,豈可肆意浪費?樸素些能節省國庫,為國分憂。」
盛安帝有些頭疼,他這個皇后什麼都好,就是太固執太節儉了。比如堅持一頓飯不超過四個菜,比如衣裳一定要穿舊了才換,十分儉省。
按道理來說,魏皇后能有此表率很好。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國泰民安,國庫充盈四海昇平,堂堂一朝皇后再這般儉省就有些過於苛刻了。再者,再怎麼儉省,又能省出來多少銀錢?
反正勸不動她,盛安帝也不再勉強,只道,「那就讓婉晴多打扮打扮,缺什麼直接跟內務府說一聲。」
「皇上。」魏皇后眉頭再度皺了起來,「婉晴是公主,亦應該為雍都貴女的典範,不可奢靡鋪張、大肆奢華。」
「臣妾在家時,父親經常教導要懂得體恤百姓不易,要克己奉公,這些年來臣妾日日堅守,不敢有絲毫怠慢。皇上您身為天子,更要約束好身邊親眷,為天下做示範。」魏皇后不緊不慢,說了長長一段。
盛安帝頂頂受不了她這樣,總覺得皇后比親娘在世的時候管的還寬。
國庫不缺錢,朝廷也不缺錢,年輕人打扮的鮮鮮亮亮的不好看嗎?何必如此嚴苛?
內心不贊同,但盛安帝仍然尊重這位幾十年如一日的皇后,點了點頭讓來喜送她離開。
皇后走了,盛安帝揉了揉鬢角,想到裴容乾脆利落的拒絕了李丞相家的姑娘,又有些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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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是不擔心裴容會生出異心,也很想讓他早日成家,是不是丞相家的姑娘也無所謂。
問題的關鍵是,諒之這麼一來,不是把李丞相給得罪的透透的嗎?
文人的筆,殺人的刀。
想想李丞相的那一群門生,盛安帝都要苦惱幾分。
想了想,吩咐了人交代下去,別院中裴容的話切不可傳開。至於這樁婚事,暫且用李吟嬋幡然醒悟,兩人無緣無分做收場。
宮中示意的消息很快在雍都傳開。
有人狐疑,李吟嬋怎麼那麼快便幡然醒悟?但不論是瑞王府還是丞相府全都三緘其口,猜忌者也就漸漸散了。
魏淑華聽到這消息大失所望。
瑞王連李吟嬋都能一而再再三兒的拒絕,那究竟是對女人毫無興趣,還是真的中意謝玉瓷?
若是王爺真想和謝玉瓷發生些什麼……
一想到這個可能,魏淑華便頭皮發麻,立刻寫信給了謝麗英,讓她速速幫謝玉瓷相看對象。
眨眼間,進入了六月,天氣愈發燥熱。
謝玉瓷則覺得,身邊怪怪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首先是瑞王,自從上次在瑞王府不歡而散之後,他叫人送了鮫皮手套之後,又叫人送了兩次東西,可始終沒有再發病作妖。
他作妖的時候,謝玉瓷渾身戒備。
可他不作妖的時候,她又有些不習慣,總覺得那人是不是在醞釀一個大招,琢磨著使壞。
其次,便是那白閒庭。
也不知白閒庭哪裡來的執著勁兒,每三天,他必要去攏香閣拜訪一次,每次必買一盒脂粉又必問謝玉瓷在不在,被木蘭每每拒絕之後也不失望,三天後再來。風雨無阻,雷打不動。
謝玉瓷簡直懷疑,白閒庭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是不是知道了兩家有世仇,故而如此鍥而不捨。
再次便是攏香閣那邊,原本把那女人送入京兆府之後,京兆府態度應付,對追查並不熱切。可不知其後發生了什麼,京兆府突然雷厲風行起來,不止嚴審了那女人,更順藤摸瓜,查到了指使那女人背後的始作俑者妝粉閣。
妝粉閣的掌柜的親自來攏香閣致歉,更乾脆關了店。
妝粉閣跌倒,攏香閣吃飽,生意好的爆炸。
最後便是魏淑華,這幾日魏淑華一反常態,對她再度熱絡起來。不止又叫桂英送了衣裳首飾,還叫她好好打扮打扮,莫整日窩在府上不動彈。
前幾處的的怪異皆無處可尋,但魏淑華的怪很明顯,她又想生事了。
謝玉瓷按兵不動,只等她繼續安排。
木香也愁的老厲害了。
瑞王和李吟嬋在別院見面那日,她在攏香閣,那裡的消息格外靈便。故而木香知道宮裡傳出的,什麼李吟嬋幡然醒悟那話不過是給丞相府遮臉用的。
聽說瑞王把李吟嬋貶的渣都不如。
雖然不知他究竟說了什麼,但木香心裡痛快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單方面宣布,又對瑞王重拾好感。
也是因此,她特別想知道,姑娘心裡都是怎麼想的?
木香眨巴著眼睛,很想問,但是不敢問。
主僕多年,謝玉瓷知道木香在想什麼,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腦門上,「不許胡思亂想。」
「奴婢沒有啊。」木香連忙道,「就是想點事情。」
「姑娘,您有沒有覺得,人應該放下成見,放下往事?」到底憋不住了,她有些忐忑的對謝玉瓷說道,「雖然您和王爺之間的誤會有些大,但是不是也可以嘗試著把話說開?」
謝玉瓷真想剖開木香的腦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她惱火道,「你若再看一本話本子,就從謝府離開。你去幫著木蘭,我這裡有謹心足以!」
謹心力氣大,話還少。
「別別別。」木香連忙討饒,「婢子不說就是了。」
謝玉瓷揉了揉眉心,「你忘了咱們來雍都的目的?我娘的遺物找到了嗎?你不想回雲嶺山了?」
「可是,姑娘您不嫁人了嗎?」木香小聲問,「婢子只是覺得,您只有在遇見瑞王的時候,情緒才有所變化。」
她可憐巴巴的看著謝玉瓷,「婢子不希望您又變回雲嶺山的那樣。」
謝玉瓷想了想,她在雲嶺山的時候,整日研讀醫書,琢磨藥方,幾乎足不出戶,外界的一切都不能牽動她的心神,她也從未覺得每一日有什麼不同。
但不過區區兩個月的時間,卻幾乎有了恍若隔世之感。
謝玉瓷清楚的知道,這一切改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