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難產

  翌日，身邊剛有動靜，蕭珍珍就醒了，她睜開雙眼，看著彎腰穿鞋的男人叫了一聲。

  「沈鈞！」

  又軟又糯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沈鈞回頭看著睡眼朦朧的蕭珍珍柔和地問：「吵醒你啦？」

  「不是，我有事給你說。」

  沈鈞看她明顯還沒有睡醒，卻又在強撐的，大手捂住了她的眼。

  

  「我又不會跑，你再睡會，睡醒了再給我說也不遲。」

  眼皮上熱乎乎的感覺催著她又快速進入了夢香。

  聽著簫珍珍淺淺的呼吸聲，知她睡著了，沈鈞移開大手，右手托著下巴，專注地看著睡著的人兒，只覺得整顆心從未像現在這般充實過。直到張和、曹大牙來，沈鈞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竟盯著蕭珍珍看了那麼久。

  沈鈞走出臥室看著兩人道：「你們先去縣裡整理貨物，我稍後就到。」

  沈鈞送走兩人，關好院門進了廚房。

  蕭珍珍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聽著院中壓低聲音的說話聲，她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了臥室。

  沈鈞看她起來了，走進灶房，過了一會端著飯菜邊往正堂走邊道：「吃飯了！」

  「馬上就來！」

  蕭珍珍擦乾臉上的水汽，抹了面膏，坐在了男人對面。她接過他遞過來的餅子，掰開分給弟弟一半問：「肉餅？昨日裡你們沒有吃完嗎？」

  「我給你藏了一個。」沈鈞吃著饅頭道。

  蕭珍珍聞言咬了一口肉餅，只覺得這餅子真好吃。

  沈鈞吃著饅頭喝了一口蛋花湯問：「你之前想給我說什麼來著？」

  「你走的當天晚上家裡進了賊，幸好一撮毛警覺，他們還沒有爬上院牆，就發現了他們……」蕭珍珍當即把那天晚上的事給沈鈞說了一遍。

  沈鈞臉一沉，『砰』地放下了筷子。

  「呂大說他沒有抓到賊人？」

  蕭珍珍輕輕『嗯』了一聲。

  以呂大的本事，不可能抓不到賊人，沈鈞正打算去呂家問問，看蕭珍珍欲言又止的溫聲問：「可還有事？」

  「咱們成親那日，夏靈溪……」蕭珍珍把那日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給沈鈞講述了一遍。

  沈鈞聞言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懷疑是夏靈溪？」

  蕭珍珍並沒有正面回答他。

  「我在觀音縣，除了她並沒有得罪什麼人，你在縣裡威名赫赫，咱們村子也是聲名遠揚，一般情況下賊人恐不敢登門，再則連杜姐都知你們每月都會去隴城兩三次，她不可能不知道，況且賊人來的太巧了，他們好像知你不在家似得。」

  沈鈞越聽臉越難看，等蕭珍珍說完，他寒聲道：「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這次我絕饒不了她。」

  他頓了頓看著蕭珍珍安撫道：「別怕，我向你保證，以後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蕭珍珍抬頭看著他微微一笑。

  「我相信你！」

  她放下筷子，正要起身就聽沈鈞問：「你吃飽了？」

  蕭珍珍點了點頭。

  「你才吃了半個肉餅就吃飽了？」沈鈞看著她再次問。

  「呂姐也該生了，我想去看看她。」

  「女子生孩子那有這麼快，不急在這一時。」說著撕開半個饅頭塞進了她的手裡。

  「吃完了，我送你過去。」

  蕭珍珍聞言就著蛋花湯飛快地吃了起來。

  一會兒後，三人關好院門出了門。

  「我要去縣裡一趟，中午張和、大牙會隨我一起回，你多做點飯。」

  「好！」

  三人來到呂家，給他們開門的乃是呂大。

  蕭珍珍看他眼睛裡都是血絲，憂心忡忡的，驚詫地問：「呂姐還沒有生嗎？」

  「沒有，花嬸已進去一個多時辰了。」

  蕭珍珍聞言把弟弟給了沈鈞。

  「你帶著小城一起去縣裡吧！免得嚇到了他，我去看看呂姐。」

  沈鈞言簡意賅道：「去吧！」

  他等蕭珍珍走後，看著呂大寬慰了一句。

  「你媳婦這是第二胎，已有經驗別擔心。」

  呂大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前幾天你不在家，家裡進了賊，我抓住了一個跑了一個。」

  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賊人呢？」

  「交給了老爺子，這幾日我和劉大虎幾人輪流守夜，並沒有再發現賊人，想必他們不敢來了。」

  「謝了！」

  「應該的。」

  「我離開的這三天，村里沒有發生什麼事吧？」沈鈞照例問了一句。

  「大家都在積極囤糧，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呂大頓了頓道：「不過……」

  「不過什麼？」沈鈞盯著他問。

  「糧價漲了。」

  沈鈞聞言微微挑了挑眉。

  「可是因為咱們的緣故？」

  「應該不是，大家都很謹慎，大虎、李軒更是去外縣買的糧，聽他們回來說，那邊的糧價也漲了。」

  沈鈞聞言陷入了沉思之中，歷來這些商人的消息都是最靈通的，難道西寧府那邊的情況進一步惡化了？

  「咱們這邊的糧價已好幾年沒有漲過，每當夏季來臨，還會降，沈鈞，外頭可是出事了？」

  沈鈞抬頭看著一臉擔憂的呂大。

  「即便出事，也波及不到咱們這，別擔心。」

  「聽你這樣說，我也就安心了。」

  「回去吧！我走了。」

  沈鈞抱著蕭錦誠大踏步的離開了。

  產房外，蕭珍珍聽著呂氏虛弱的叫聲，不由地緊皺眉頭，呂氏是二胎，她昨天下午就發作了，按理說孩子這會應該已經生下來了，怎會這般難，她正打算進去瞅瞅，就見花姨神色凝重，一手血的從屋裡走了出來。

  「花姨，呂姐怎麼樣了？」

  花嬌看了她一眼，見呂大走了進來低聲道：「咱們出去說。」

  三人走出堂屋，呂大惴惴不安地問：「花嬸，我媳婦是什麼情況？」

  花嬌看著呂大低聲道：「你媳婦是橫胎，孩子生不下來，我已無能為力，你現在快去請大夫。」

  呂大一聽是橫胎，臉唰一下白了，整個人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的。

  蕭珍珍看他這樣叫了一聲。

  「呂大哥！」

  呂大回過神來就往外跑。

  蕭珍珍看他雙腿直顫，整個人都在哆嗦，轉身正要進產房，忽聽呂大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