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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咱們的老熟人

2024-09-03 20:24:26 作者: 十生

  南錦屏還在笑著等著她說話,南婉清卻一個字也沒拖吐出來,三姨娘臉上怔了怔,連忙開始圓場。

  「你瞧瞧你二姐姐對你多好,什麼好東西都想著你這個腦子笨的,連你往後都給你細心打算了,還在這學呆頭鵝呢,你還不快謝謝二小姐。」

  完了她又對著南錦屏笑成了一朵太陽花,「二小姐你別在意,這孩子就是腦子轉不快。」

  南錦屏搖了搖頭,「沒關係。」

  完了她又問向南婉清,「六妹妹的梳妝檯在裡屋吧?」

  南婉清猛一下被提問,下意識就答了。

  

  「是、是呢,是在裡頭。」

  「那先把東西放進去吧,在外頭放著也不好。」

  南錦屏說著順手就將那小木盒子合上了,掌心輕輕托起來,向後遞給了素梅。

  她抬著眼皮看著素梅,聲音淡淡道:「給六小姐放屋裡去,仔細著放好了。」

  素梅眨了眨眼睛,一語未發,捧手上進去了。

  旁邊坐著的南婉清張了張嘴,心道好險,幸虧她把東西扔進了床底下,不然就露餡了。

  南錦屏狀似無意的在她臉上掃過去,又道:「銀杏也跟著進去吧,素梅再搞不清楚,放錯了地方。」

  南婉清聽了連連點頭,銀杏跟著進去更保險。

  「對對,銀杏你也去,二姐姐給的東西珍貴,可不能和那些平常的放在一起,就放在我那個鎖起來的紅橡木盒子裡,得好好收著。」

  南錦屏對此,只是微微垂了頭顱,仿佛沒聽著旁人說什麼,就一心一意的把玩她手上的那柿子了。

  沒過一會兒,素梅和銀杏就一起從裡屋出來了,南錦屏抬頭向她看去,素梅和銀杏一起停在了南婉清身後。

  見自家小姐的眼神飄過來,素梅輕輕的點了下頭,南錦屏的目光便也收了回去。

  杜鵑這時也恰好出聲提醒她:「小姐,該回去喝藥了。」

  南錦屏便也順坡下驢,直接利索的起身,就要回自己那裡。

  「姨娘今日來看妹妹,我正好湊了個巧,如今這東西也已經送完了,我也該回去了,就不打擾姨娘和妹妹小聚了。」

  「這就要回去了?」

  三姨娘也跟著起身,要送不送的樣子。

  「妾身還想著跟二小姐再說會話呢。」

  「改日吧,我來的時候溫著湯藥呢,這會回去正是藥效最好的時候。」

  她廖開三姨娘的手,笑了笑以後便出了門,走的沒有一絲留戀。

  出了垂絲院,南錦屏腳底下的步子走的更快了,外頭的雪仍然在下,不過已經小了許多,飄飄揚揚的撒下來,她額上的發有些微微的濕。

  「看清楚了嗎?」

  素梅跟在一旁,低聲說道:「有了小姐給奴婢看的千金閣那紙上的式樣兒,不會認錯的,六小姐的那香樟木盒子裡頭,確實放著一隻雙鳳和合金絲纏玉簪。」

  頓了頓,素梅又補上了一句:「瞧著很新。」

  南錦屏吁了一口氣,最終什麼也沒說,一行人慢慢走遠了。

  勝意院裡,桌上的地圖已經收了起來,南錦屏想著之前自己看到的東西,緩緩的笑了。

  西郊,原來就在這裡。

  一上午過去,跟著陳秀娥和陳嬤嬤的人回來了,這倆人早晨悄摸摸的走了,這會也是悄悄地回來。

  勝意院撒下的眼睛一回府里,立即將他們看到的東西報了上來。

  杜鵑細細的聽了一通,覺得真是見鬼,便一刻也沒有停,直接報給了南錦屏。

  南錦屏正站在書桌後,乘著這天氣起來了點作畫的興致,拿了毛筆勾勒呢。

  「你是說,陳秀娥今天冒著雪天受凍,竟然是去和南落霞見面了?」

  杜鵑肯定的嗯了一聲。

  「沒錯,幸虧咱們派過去的人裡頭有幾個是府里的老人,還識得她的那張臉。」

  「見了鬼了,她是怎麼跟南落霞見上面的!」

  素梅尤其的憤怒,原以為南落霞這輩子都出不來了,沒想到這母女倆還能在外頭見面。

  「氣死人了,慈恩寺的看守就這麼不嚴密嗎?」

  南錦屏仍舊在慢慢悠悠的搗鼓著她手底下的那副畫,陳秀娥能和南落霞見上面,她也就驚訝了一秒鐘,接著便像是不在意了。

  倆小丫鬟就等著她張口說話拿個主意呢,結果南錦屏的注意力全在她的畫上,半天都沒講一句話。

  素梅等不及,她在旁邊小聲的念叨。

  「小姐,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著急呢?」

  南錦屏手下筆觸停了停,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素梅,手上比劃了一下又換了個地方下筆去了。

  「看守肯定是嚴密的,但是有句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終於一副簡單的飄雪圖畫好,她輕輕的吹了吹上頭還未乾透的墨跡,人從書桌後走了出來。

  「別管她,慈恩寺不是想出來就能出來的。」

  「還是好好查查侯府里,六小姐這麼大的一個人還帶了丫鬟多次出門,怎麼就無人知曉呢。」

  接下來幾天,南錦屏又趁著「身體不好,燒香拜佛」的名字出去廝混了幾日,恰好就有和岳素馨她們三個碰上了。

  小酒樓上單獨要了一個包間,別看這幾個女孩子平時不怎麼出門,但是各自知道的消息可都不少。

  南錦屏就聽著文蘭茹在那裡一邊叼著雞腿一邊小聲給她們叨叨。

  「聽說這次皇陵坍塌,欽天監那邊推演的,說是必須得選一個對應八字的人去監督重新修建,這八字昨個終於推算出來了,說是在找人比對呢。」

  一聽文蘭茹說這個,南錦屏咬在嘴裡的菜停了一瞬,這事可是她的大事,關乎越珮璟的性命,皇帝可終於把心放在這事上了。

  她放下筷子,一手拿了小碗去盛湯。

  「有知道陛下是怎麼安排的嗎?」

  文蘭茹哼笑一聲,手裡的雞腿就被她咬下來一大口肉去。

  「還能怎麼安排,選一個皇室裡頭的人,皇子親王類似的這些,再帶上那個欽天監里推算出來的八字天賦異稟、十分奇特的人,最後一道去唄。」

  她打了個嗝又道:「就是不知道現在這個人是誰,我爺爺說的神神秘秘的。」

  和越珮璟想的一樣,南錦屏慢慢的喝著碗裡的湯,如果不出差錯,這個「八字天賦異稟」的人應該就是自己了,她就借著這個機會出豐都城,而皇室里派出來的,應該就是越珮璟自己。

  岳素馨也悄咪咪地把她知道的小道消息拿出來分享,她這邊接觸的適齡女子多,知道的也多是差不多的男子的事

  「我還聽說三皇子莫名其妙的生病了,說是中了什麼奇毒,已經有好幾日了,陛下撥了好幾波御醫過去瞧病,都沒什麼好法子。」

  蕭蓉乖乖巧巧地吃著菜,聽著岳素馨講出來的這個爆炸消息,她險些被飯菜噎住喉嚨。

  「不會吧,三殿下怎麼會中毒呢?」

  南錦屏仍然喝著她的湯,倒是也探過頭去,像是要仔細聽聽。

  「好像是之前被不知道哪裡來的刺客射了一箭,當時沒注意到這毒,就當做普通傷口處理了,如今那狡猾的毒卻已經滲入五臟六腑,不好治了。」

  岳素馨很小聲道:「陛下這次封鎖了消息,京里大多數人還都不知道呢。」

  南錦屏將嘴裡的的嫩筍咽了下去,她聲音幽幽,在這小包間裡卻格外清晰。

  「這皇陵坍塌,皇子又出事……」

  驚地岳素馨伸手就想去堵上她的嘴,「哎呀你可小聲一點。」

  對上文蘭茹和蕭蓉兩雙求知的大眼睛,岳素馨擠著眉頭,人都快貼到了飯桌上。

  「對,就是南妹妹說的這樣。」

  「事有牽連,陛下顧忌著呢,所以這幾天都催欽天監那幫子人催的可緊。」

  旁邊那兩個才哦哦兩聲,接著便面上諱莫如深起來,皇家的事兒,還是少知道為好。

  岳素馨才轉了頭,想起來南錦屏和一眾皇子都有些私交,她又小聲向南錦屏求問。

  「對了,三殿下不是一向與妹妹親厚,妹妹可曾聽說過什麼別的消息?」

  南錦屏一碗熱湯見底,她放下手裡的小碗,搖了搖頭。

  「我自入了冬便大病小病不斷,好久都未曾見過三殿下了,更別說是陛下下令封鎖的消息,我是一丁點也不知道。」

  文蘭茹又唏噓兩聲,「那三皇子殿下長得芝蘭玉樹的,豐都城裡頭一號的美男子,可別因為一個毒就……」

  蕭蓉啪的拍了一下文蘭茹的手面,謹慎的提醒她。

  「噤聲,瞎說什麼呢。」小心隔牆有耳!

  看來越珮璟那邊計劃也已經開始了,南錦屏夾著筷子上的菜,腦袋裡又重新出現了她前幾日看的地圖。

  府里的二小姐不在家,余青這個做大夫的也就費不著什麼事,他平日裡也不怎麼出勝意院,畢竟他是一個「江湖游醫」,閒雲野鶴,不願意怎麼摻和紅塵雜事的。

  不過不走正門,不代表不走別的,尤其餘青還有一身好功夫,他瞧著後院收拾的下人都退走了,便關了房門,後窗子飛快地一開一合,人已經到了門外。

  又一個單腳躍起,腳尖點地借了點力,他人已經繞過府里巡邏的守衛,如飛燕一般出了勝意院,踩著腳下的只檐片瓦向西而去。

  留燕居里,陳秀娥和陳嬤嬤還沉浸在見過大小姐的喜悅裡頭,滿心打算著進行完最後一步,那以後再見南落霞,豈不是輕輕鬆鬆。

  兩人正圍在炭盆旁邊樂呵著,後窗戶留突然被人敲響了。

  陳嬤嬤支棱起了耳朵,那窗戶上敲擊的是三急一緩。

  她跟陳秀娥對著了眼神,這是她們說好的信號。

  陳秀娥看了陳嬤嬤一眼,自己便起身往外走,畢竟這留燕居里監視的人眼睛盯得都是她,她出去,也好給陳嬤嬤把風險也帶走。

  屋門關上,外頭傳來陳秀娥有些命令式的聲音。

  「侯爺喜歡喝臘梅上的雪水泡出來的茶,聞著都有一股梅花的清冽香氣,雖然之前我那院子裡的梅花沒了,不過我記得侯府最西頭還長著兩棵呢。」

  「虧得我今日也有好興致,都把手裡頭的活放下,跟我一起去採集梅花上頭的雪水去。」

  聽著陳秀娥的聲音沉寂下去,院子裡淅淅索索一陣後,也沒了聲響,陳嬤嬤這才起身,向著那扇後窗戶走去。

  後窗被打開,一片青白色的衣袂正垂落在窗戶外。

  「老嬤嬤,我有個事要說……」

  那廂陳秀娥帶著人晃悠了半個時辰,糊弄著採集完了雪水回來,一進屋就又把門關上了。

  「嬤嬤快說,他有何事?」

  陳嬤嬤皺著眉頭,看著有些累,顯然是跟之前那人打交道讓她費了一番心思。

  「那賊說他已經素了好些日子,不想忍了。」

  「啊!」

  陳秀娥臉色大變,「那怎麼成,我已經付給了他一大半的銀子,就等著把他放在刀刃上用呢,他現在可不能壞了我的事。」

  陳嬤嬤渾濁的眼球轉了轉,轉瞬間竊笑起來。

  「夫人放心,這些老奴也知道,就說了另外一個把他打發了,只要別鬧到那位床上,怎麼都成。」

  陳秀娥聽了眉頭一挑,輕聲問道:「哪個?」

  一聲冷笑響起,陳嬤嬤話語裡涼透了氣。

  「還能是哪個,咱們的老熟人。」

  老熟人……

  陳秀娥瞬間就知道是哪個了,她撇了撇嘴,嘲諷道:「也好,挫挫那個小賤人的銳氣,靠著我爬上來的,如今反倒是不聽我的話了,也不想想她之前在我跟前都是什麼位置。」

  從洗腳婢爬上來的東西,若是這些年沒有她的提攜,想在侯府里站穩腳跟還生下孩子,做夢去吧。

  想起這個陳秀娥更生氣了,不就是欺負她虎落平陽,什麼人都敢上來踩上兩腳。

  「那賤婢如今見了我不但避著走,還跟南錦屏那小賤蹄子挺熱絡了,這個虧就讓她吃。」

  「活該,不知道知恩圖報的白眼狼!」

  南錦屏的湯藥照例,通通都倒進了她屋裡一盆盆的盆植里,她剛從後院的西廂房裡出來,陳秀娥送過來的東西,如今已經累積了不少的一小堆了。

  「問過沒有,這劑量如今已經到什麼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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