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是要與我商討一下如何陰陽怪
2024-09-03 20:23:06
作者: 十生
「不對,」陳秀娥想起來她們做下的事,忽然臉色就有些白了,「她去了哪個佛寺啊?」
「不會,不會就和那個誰撞上了吧?」
這一番話提醒了還在洋洋得意中的陳嬤嬤,她人一愣,仔細想了想說道:「她是去求佛祖保命的,那個是去談情說愛的,這倆人應該不會湊到一起吧。」
「夫人放心,哪有難麼容易就面對面的撞上,更何況那個上午就偷偷去了,再過上兩個時辰就快回來了。」
經過陳嬤嬤三兩句的開解,陳秀娥放下心來,自己給自己把心裡的氣給喘勻了。
「也是,她是去求佛祖保佑,不是去求月老成全她的心愿,應當是湊不到一起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南錦屏坐的馬車一離開朱雀大街,看著好像是去相國寺,結果這馬車在坊市里七拐八拐、三繞兩繞,去的方向就完全和相國寺的位置相反了。
她今天出府,並不是去什麼寺廟裡頭燒香拜佛,不過是做做樣子給某些人看看罷了,此行她真正的目的,乃是三皇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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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車裡悄悄換了裝束,再出現時南錦屏已經是一身瀟灑的男子打扮了,那馬車飛快地將她在三皇子府門前放下,車上趕車的馬夫一揮鞭子,馬兒四蹄生風,一會兒就在這條街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南錦屏從腰間掏出來越珮璟的那塊玉牌,攥在手心裡給門前的守衛看了一眼,就迅速的收了回去,大門打開,她一撩衣角,高高的馬尾幾個揚起,人從門後隱了出去。
「本殿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你們只需要告訴我,這件事情什麼時候能辦好、能敲定?」
書房內,越珮璟正和幾個臣子議事,那幾個人身著官袍,腳踩黑靴,頭上的官帽也還未曾摘了去,明顯是今早上從朝堂上下來後便來了三皇子府里,這一待便是到了下午。
「殿下,此事本不難辦,那關於皇陵修建的摺子也早就已經著人遞了上去,只是今年朝聘,朝廷里事情忙了些。「
「皇陵的坍損也不算是太大,皇上便沒有第一時間顧上,再需幾日,這事情便可以辦成了。」
越珮璟坐在書案後頭,因為這煩心事而雙眉間擠出一條褶痕,他幽黑的雙眸冷凝著,看了幾眼眼前這幾個穿著官服的人,神色有些不耐煩。
「讓欽天監動作快些,都是怎麼辦事情的,以前哪裡出了個祥瑞,本殿看他們兩腿不是跑的挺快的。」
「告訴他們,這事要是給我辦砸了,讓他們都小心自己頭上的帽子!」
那幾名官員小心應付著,「是,殿下。」
越珮璟一手撐著額頭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下去吧,記著別搞錯了生辰八字。」
南錦屏到了越珮璟住處的時候,外頭唯有閉眼假寐的雁山一人。
她上去敲了敲雁山的劍鞘,把他叫醒。
「這門關著,三殿下在裡面嗎?」
雁山被人一拍,他下意識間咻的睜開眼,一手就要伸向自己懷裡的劍,見是南二小姐後才又將身上的殺氣隱了下去。
怎麼回事?
又不是真的睡著了,他竟然又沒有察覺到南二小姐的腳步聲。
「問你呢雁山大統領,越珮璟在裡頭嗎?」
「爺、他沒在,」雁山放鬆了些,兩臂放下,懷裡的劍也拿在了手裡,「南二小姐您來的不巧,這會兒殿下正在書房議事呢。」
南錦屏聞言,長長的睫毛慢慢的眨了眨,這都下午了,他人還在書房議事呢,什麼事這麼麻煩?
雁山見她不講話,以為南錦屏就要走了,忙咧著嘴嘿嘿的笑開,把她往門裡頭迎。
「不過沒關係,估計一會兒爺就回來了,南二小姐您先裡頭坐著,我這就派人去給爺知會一聲。」
南錦屏想著她下午也沒什麼事,等上一時半刻的還是可以的,這地方她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
雁山親自給她斟了一杯茶,又兩手捧著給她端過去,「我這就去書房,南二小姐您先喝杯茶潤潤喉。」
南錦屏這邊略一點頭,雁山就飛快的關門竄了出去,見著迎面走過來的幾個低著頭的丫鬟,他想也沒想就叫住了。
「你們幾個站住,」他急急的向這幾個丫鬟吩咐道:「殿下的屋裡,快去放兩個炭盆,火要燒的旺旺的。」
雁山的聲音嚴肅起來,一點也不玩笑,「都記住了,進去什麼也不許看,放完就走,別出聲,要是看到什麼了人也不許在外頭亂嚼舌頭,咱們府裡頭可不缺話多的下人,知道了嗎?」
那幾個丫鬟應聲道:「是。」
雁山說完了,人立馬就往書房裡奔,他趕過去時,那幾位大人剛好從書房裡出來,作為侍衛的雁山熟練的退到牆邊低頭。
走在前頭的幾位大人嘆著氣,彼此的臉上都出現了不同層度的為難之色。
「唉,殿下如今的脾氣是越發的沒多少耐心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殿下變了許多啊。」
另一位大人在旁邊慢慢悠悠的捋著袖子,不急不慢道:「殿下只是脾氣急了一點,還談不上心浮氣躁,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好生伺候著就行。」
待這幾人走遠,雁山敲門後就進去了。
越珮璟正看著暗網裡收來的消息,手上的秘貼還沒有打開,他聽到敲門聲後便停手了。
兩眉上抬見是雁山,越珮璟手上動作才欲繼續,他開口道:「何事?」
雁山快速回道:「爺,南二小姐來了。」
越珮璟手上動作一滯,立馬合上了手裡頭的秘貼,往旁邊一放便要起身往外走。
「小狐狸現在何處?」
雁山看他家爺那步履匆匆的,急得就怕南二小姐走了,他嘴上沒忍住偷著跟在後頭笑。
「我來通知爺,南二小姐就在爺房間裡等著呢。」
越珮璟正往前走著,突然背影一停,轉頭就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雁山倆眼睛骨碌碌一轉,賊兮兮的開口道:「爺您就放心吧,我辦事那肯定是妥妥的,知道南二小姐怕冷,早就安排了丫鬟把炭盆送進去了。」
越珮璟下頜微微往裡收起,似乎是放下心來,臉上的神色也舒展了些許,他狹長的眸子眨了幾眨,片刻後轉回頭去。
「做事還算靠譜。」
雁山勾唇,那是自然,他可是爺身邊的第一侍衛統領,就是他家爺肚子裡的蛔蟲,爺的心思他還能猜不到嘛。
南錦屏這邊看著進來的丫鬟,都是兩人抬著一個炭盆,她坐在一旁,手裡熱熱的茶杯一圈一圈的晃。
「誰讓你們把這些東西拿進來的?」
似乎是她這突然的開口,有些嚇到了這幾個丫鬟,裡頭還有一人猛然倒退了兩步,險些摔倒外地。
「別慌,我就是問問,」她看了幾眼那炭盆,眼底間划起波瀾,「我看這火都燒的挺旺的,平時你們殿下也用這麼旺的炭盆嗎?」
看著略微穩重、膽子也大一些的排前一個丫鬟低著頭,快速的回答她。
「回公子的話。是雁山大人讓奴婢們把炭盆拿進來的,殿下平時不用這些炭盆,都是一個就夠了。」
南錦屏見她們始終把頭垂的很低,便知道是得了旁的吩咐來的,炭盆的溫度倒是很暖,她放下手裡的茶杯,又伸手接過來那丫鬟兩手捧著遞過來的手爐。
兩手拂過手爐溫熱的表層,她歪著頭低下去,像是隨口一問,「原先有個膽子大的丫鬟,就在前廳里伺候,平日我來,都是她來奉茶的,今天怎麼沒見她人?」
「那是末香,前幾日被五皇子殿下從府中借去了,還需要幾日才能回。」
「五皇子把人借走了?」
南錦屏唇邊莞爾,「借去做什麼了?」
這倒是稀奇,想想那丫鬟的性子,越天錫能把那膽子大的丫鬟從越珮璟這裡借走……
被問到的丫鬟謹慎小心的回答,她們來時雁山大人叮囑了不能多說話的。
「五皇子殿下說是他那邊還缺一個伺候奉茶的人,他見末香人長得伶俐,辦事也周到,就向殿下把人借走了幾日。」
南錦屏低著頭暗自笑開,那丫頭人長得是清麗幾分,但是能進皇子府伺候做事的,都長得不難看吧,怎麼就借走了這一個?
還說什麼辦事周到,那丫頭上回肯本就不記得要給他奉茶,依她看,這越天錫找越珮璟要了那末香,是看那丫頭嘴皮子利索,他想要磨一磨,外加報上次不給他奉茶、還嘲笑了他這皇子的仇吧。
「好,我知道了。」
她眉目一揚,輕輕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人伺候了。」
那幾名丫鬟方才如蒙大赦一般,匆匆的低著頭退了出去。
這屋裡無人,南錦屏一手扯著她自己的發尾打發時間,也不知道越珮璟什麼時候能來,她四下里看了看,見那邊矮榻上扔著一本書。
她凝眉深思,按照越小三的習慣,看書不都是在書房裡看,怎麼這裡也有?
南錦屏起身走了過去,到了那矮榻前彎了她的腰身,伸手把上頭的那本書拿了起來。
瞧著這書書頁發黃,有的地方也摺痕明顯,明顯是一本老書了。
她翻到扉頁,上邊幾個大字:治水論。
原來越珮璟這幾日在研究這方面的書,治水,南錦屏回想起來,今冬過去,春夏接來。
到時春汛夏汛齊齊湧來,奔浪江下游的百姓又得經受一番災難,如她今年秋天那般所預料的,將會是一場大洪災。
十二攔河段的河堤工程都是太子今年監督修建的,莫說牢固程度尚且不可猜度,依照現如今這社會的人力物力,想要抵抗這種程度的大自然發出來的脾氣,那是沒有幾分勝算的。
修繕河堤與治水之策,兩者一堵一疏,修河堤耗費人力財力物力,若是想要治水治洪,重新劃定河道,那更是難上加難。
開闢一條新的河道、人造一條新的運河,依照大慶如今的國庫和國力,南錦屏並不認為可行,這種國家大事,還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吧。
她嘆息一聲,兩條細眉緩緩蹙起,百姓疾苦,民生艱難啊。
越珮璟大步踏進來時,映入他眼底的正是這一般場景,一扮作颯爽男兒打扮的小狐狸正臨創而立,瘦削的身板挺的筆直,脖頸之下有一道微微凸顯出來的弧度,並不怎麼明顯。
她一手背在身後,頭上高高的長馬尾正肆意飄揚,一手拿書,兩相交映如黃白玉,正穩穩的持在身前。
少女正垂眸沉思,姣美的臉上多了幾分若有若無的愁緒,兩眉擰起,眼神裡頭也透露出來了幾分憂思。
他自從進來後便沒有動作,這般幾個呼吸過去,小狐狸竟然也一動不動,並未發現他的到來,這是在思考什麼,這麼入神。
越珮璟抬步走過去,有如陽春三月的暖光在他的眼前散開。
「看什麼呢,這眉頭都皺起來了。」
南錦屏恍然被這道聲音從自己的思緒裡頭拔出來,她一扭頭,正好碰到越珮璟伸出來的手。
眼看那手指就要到她的眼前,倏忽之間,她下意識的閉了眼去,右手也驀地鬆開,那本書從她的指間落了下去。
然後預想中的刺痛並沒有到來,反而有一點點的溫熱從她的眉心處散開,她也沒有如所想一般聽到那本書砸在地上的響聲。
眉心的褶痕被人用暖暖的指腹揉開,越珮璟另一手拿著他方才接住的那本書,看了一眼緩緩笑開。
「還不睜眼呢?」
南錦屏猛然睜開眼,兩睫有些顫顫,「不聲不響的,你竟然嚇唬我。」
「哪裡。」
越珮璟重新將手裡那本書放在矮榻上,扭頭觸了觸她的小鼻頭。
「是你自己太入神了,看的小小年紀便老是皺眉頭,小心給你留下皺紋了,就不好看了。」
什麼?
她耳朵里聽到了什麼?
南錦屏臉上的表情凝住了,「瞎說,你才不好看呢。」
越珮璟勾唇,綻出一點微微的笑,他伸手拉過南錦屏的手,試了試溫度之後帶著她往屋裡的炭盆旁邊走去。
「本殿這些日子有些忙,沒得空去造訪永安侯府,還以為南二小姐已經把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給忘了呢,沒想到南二小姐竟然親自來了我這裡。」
他腳底下的步子停住,回眸兩眼含笑的上下打量她一番,「還扮作如此打扮。」
南錦屏握著那熱熱的掌心,這人行為上倒是還算體貼,嘴巴怎麼就這般不會說話,她撇撇嘴,看來尚且還得需要她好生調教調教。
「殿下這是在做什麼?」
她上前一步去,頭頂就快要碰到越珮璟的下頜,「是要與我商討一下如何陰陽怪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