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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出都出不來,她還想著嫁誰啊

2024-09-03 20:23:03 作者: 十生

  身體在一日日的「好起來」,除了每兩日配合一次那位余大夫的看診,還有陳秀娥那邊繼續送過來的果脯蜜餞。

  南錦屏雖然看上去有了些力氣,也能這裡跑跑、那裡跳跳了,但是實際上只要這位余大夫一來,她就會把自己變得身體嬌弱、食欲不振,吃什麼都覺得不好吃,睡覺也睡不好,總是多夢驚醒,偶爾還會覺得身體裡有蟲在爬,這種感覺一上來就異常難受,讓她無法容忍,可又無法與他人言說。

  反正也只是個未到及笄之年的小姑娘,在外頭不論如何堅強也總有撐不住的時候,南錦屏就故意將自己的「脆弱一面」和「身體難受」通通表現給了這位余大夫看,最後每每便會對他哭訴一通,求他想想辦法。

  若是平常,她是定然不會對一個大夫這般做的,但是這個余青余大夫他與旁的大夫不一樣,雖然還沒有找到切實的證據,但是這人根本就是啥也不懂,能混入府里也定然和陳秀娥跑不了干係。

  她總是回想起來「昏厥」那日,在永安侯安排這余青的住處時,陳秀娥的反應雖然沒怎麼過分,也總是有些過於激烈了。

  那日陳秀娥一昧的想要阻止永安侯將這余青帶去前苑,反而是在自己開口要求將這人安排在勝意院後院之後,陳秀娥卻不吱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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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很是奇怪,她這般行為,除了目的就是將這人留在後院,南錦屏別無他想,而自己要求把這人留在了身邊,這一舉動好像更讓陳秀娥稱心如意。

  所以雖然到目前為止,這人的小辮子還沒抓著,但是她的身體狀況必須得是個迷,就這麼先湊合著,她糊弄這位冒牌大夫,陳秀娥那邊就只能得到一堆真真假假的煙霧彈。

  一大早留燕居那邊就給南錦屏送來了新的徐記果脯,讓人接進來之後她發現這些東西的量看上去明顯比上一次少了許多。

  她撥拉著這些加了料的小零食,細細想著她們將這東西調少的用意。

  囊子粉末,可以致人成癮,戒不掉了那就是廢人一個。

  她停下手,粉紅的唇角微微勾起,降量了,看來陳秀娥和陳嬤嬤肯定已經覺得她已經成癮,之前吊著她,現在估計就快要準備威脅她了。

  南錦屏把一袋東西遞給杜鵑,「把這個放到該放的地方去。」

  完了她又問向素梅,「這幾日對留燕居那邊的監視,有什麼進展嗎?」

  素梅想了想她昨日裡收到的那些消息,撿了其中她覺得重要或者奇怪的說了出來。

  「這些日子她們倒是不怎麼往外頭跑了,就算是出府去,也沒有再像前些日子那樣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的。」

  「出府?」

  南錦屏給自己倒出來一杯茶,她吹了吃上邊浮著的茶沫,低著頭開口。

  「是去嘗試見南落霞?」

  「沒有,陳嬤嬤和陳秀娥這幾回出去,都是在逛豐都城裡的各個寺廟,小姐你說奇不奇怪。」

  素梅扒拉著手指頭,順著這幾日陳秀娥和陳嬤嬤去過的寺廟數下來。

  「大鎮國寺、月老廟、相國寺、土地廟、城隍廟,連城外的尼姑庵她倆都去了,搞得跟她們要出家似的。」

  「還有啊小姐,這月老廟她們去了好幾次,都知道這月老廟是城裡男男女女見面相看的地方,也不曉得這倆人去那裡做什麼。」

  「月老廟?」

  南錦屏樂了,她掰碎了一塊點心放在一旁的小瓷盤裡,彩寶這一次在越珮璟那裡逗留了好幾日才回來,這小鸚鵡,真是越來越不和她這個主人親了,一有空子就往外頭飛。

  彩寶低頭啄食那些糕點的碎屑,她趁機摸了摸彩寶毛茸茸、滑溜溜的小腦袋。

  「難不成陳秀娥還有什麼人的婚姻大事要操心?」

  素梅感覺這說法不太可能,府裡頭哪有還有需要她操心的,她不就只有兩個女兒嗎。

  「三小姐不是已經嫁出去了,至於那個罪人南落霞,」素梅頓時一臉的鄙夷和不屑,她哼了哼,小聲嘟囔道:「出都出不來,她還想著嫁誰啊。」

  南錦屏這一次也摸不准,她只能叮囑素梅,讓下面的人都盯緊一點,省的陳秀娥那邊又冒出來什麼不對勁的小動作。

  她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一邊提防著留燕居那邊,這廂南錦屏自己也針對陳秀娥送過來的那些果脯做出了對策。

  上午還沒有過一半,她就讓人以府中大事為名,將侯府裡頭剩下的三位姨娘都叫到了她的勝意院裡。

  冬日天冷,三位姨娘來時身上都披了厚厚的披風,每人也都拿著暖手的手爐,不過等她們進了南錦屏所在的正屋,還是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屋裡也燒的太暖和了些,三姨娘解開身上的披風交到身後的丫鬟手裡,她下意識的數了數,屋裡竟然點了六個炭爐。

  四姨娘與五姨娘也覺到了不對之處,這屋裡不僅溫度燒的跟暖融融的春天一樣,還泛著一股濃濃的湯藥味。

  「三位姨娘,坐吧。」

  這聲音軟的沒有氣力,聽起來就虛虛的,三人順著這聲音看過去,就看見南錦屏歪歪的靠在身後的椅子上,肩上搭著厚厚的狐毛大氅,身前也擁著兩個手爐,一副極為怕冷的樣子。

  四姨娘溫蟬衣按捺不住,尚未坐下便開了口:「二小姐,您這是……」

  「天冷,畏寒罷了。」

  南錦屏自然的眨了眨眼睛,兩手往手爐上按了按,又虛虛的喘了一口氣,仿佛現在她講話都費勁。

  「今天讓人把三位姨娘叫來,是因為錦屏有些事情要跟三位說。」

  她抬起手動了動,素梅就端著一堆東西走了過來,南錦屏伸手將那上頭蓋著的絨布扯下來,她那手煞白,和灰黑色的絨布一接觸,更顯觸目驚心。

  三人看了過去,待瞧見絨布之下的物件後都有那麼幾個瞬間,微微屏住了呼吸。

  因為素梅手裡端著的不是別的物件,正是府里掌家之人所擁有的對牌和鑰匙。

  南錦屏又一揮手,素梅沉默著將這些東西放在了三位姨娘面前,她十分淡然的看了看這些對牌和鑰匙,嘆了一口氣後開口了。

  「我身子總是不太舒坦,余大夫也總勸我不要太過於操勞,為了身子治病要緊,所以我想著就把我手上的掌家權分一分,我也好鬆快上一兩個月的。」

  她一邊慢慢開口講述,一邊半閉了亮晶晶的眸子看向對面的三位姨娘。

  「案牘勞形,到時等我病好了,再回來操心府里的各類事務,不知我做的這個決定,三位姨娘覺得如何?能不能替錦屏分擔一些府里的雜事呢?」

  「這……」

  三姨娘王芷柔立時就坐直了身子,她盯了幾眼那些對牌,兩隻眼睛看了看身邊的四姨娘和五姨娘,又對著南錦屏瞧了過去。

  南錦屏早就瞟了三姨娘一眼,趁著她沒看過來時便挪開了目光,避免兩人對上眼,三姨娘雖然是第一個反應的,倒也是最真實的。

  瞧著三姨娘那一會兒眼睛都快掉對牌裡頭去了,南錦屏還以為她拔不出來了,想著自己這不過是淺淺的將這些東西拿出來試探一下,不會又讓她看見有人要叛變吧。

  還好,三姨娘那樣子是期盼的不得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被豬油蒙了心,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左看右看,最後向著南錦屏看過來時沒有什麼貪婪,更多的是迷糊中的開心和不知所措的那份茫然。

  天上掉餡餅,一下子就砸中了她的樣子。

  四姨娘她是不用懷疑的,她母親生前的丫鬟,十分的忠誠,至於五姨娘,她的反應也不像是對這些東西有想法的人。

  心中的疑雲散去,南錦屏乾淨利索的給她們三人分權了,等到素梅和杜鵑送走了三位姨娘,她將身上的大氅和手爐拿開,人去臥房裡去了。

  南錦屏在臥房裡挑選著衣裳,心裡卻在猶疑,也不知道她這番行為,能不能翻出來那些總是在暗處跳腳的小人。

  午膳時候,永安侯原本派了人過來,說傳話說他要陪南錦屏一起吃飯,但是前頭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永安侯急匆匆的就出去了,倒是南錦屏自己吃完了這頓飯。

  三刻鐘過後,從勝意院裡就傳出來了消息,二小姐不知怎麼的,想要去佛寺里上上香,讓人快些準備馬車,她要即刻就去。

  這消息傳到留燕居里,先是把陳秀娥和陳嬤嬤下了一大跳,南錦屏要去佛寺裡頭上香,還以為是發現了她們倆什麼。

  「派去打聽的人回來了,說是這小賤人總覺得吃藥不見好,反而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這不就突然的,就想去外頭拜佛了。」

  陳嬤嬤從外頭奔進來,這一路跑的氣喘吁吁。

  「夫人放心,老奴親自跟在那馬車後頭,她就是奔著佛寺去了,出府的時候她身邊的那倆丫鬟盡催著車夫快點快點,不知道的還以為車裡人這就要不成了呢。」

  「那馬車一路跑的,跟趕著投胎似的。」

  陳秀娥聽了美滋滋的,她今個心情又好起來了,沒了院子也沒什麼,她現在不也有留燕居住著呢嗎。

  這會她正對著鏡子比劃,一手拿著細細的筆,試著在眉心上頭到底畫上一個什麼樣的花鈿更好看,這會聽到陳嬤嬤這般說,心情就更好了。

  「她這回吧,就是去求佛祖保佑,那吃了囊子粉也是插翅難飛、在劫難逃。」

  「就等著瞧吧,我到要看看她癮發時候的醜樣。」

  接著又想起來她聽到的上午那事,陳秀娥從鏡子前頭轉過身,開口時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陳嬤嬤尋求答案。

  「不過這小賤人竟然將她手裡的掌家權給分了,這我倒是挺疑惑的,這麼大的權利,不就應該好好捏在自己手裡才放心嗎。」

  陳嬤嬤倒是很贊同陳秀娥的話,「這樣大的權利,能夠讓一個人在府裡頭一手遮天,自然是應該好好捏在手裡,就像之前夫人做的那樣。」

  接著她又幸災樂禍起來,想想現在這小賤人那每況愈下的身子就開心得不得了,她那個賤人娘還起碼到生下她幾年後才死掉,想不到這個小賤蹄子這麼早就要走到油盡燈枯的那一步了,真是想想就讓人覺得痛快啊。

  「但是現如今她不是心有力而氣不足嗎,就算是想把這權利好好的握在手裡,她這副身子想再管事也管不了啊。」

  陳秀娥嘴裡吐出一聲輕蔑的笑,這個小賤人心裡是也有頗多算計,但是這姜終究還是老的更辣,她有算計別人的心思,誰知道別人就沒想怎麼多和她玩心眼,人家想的,就是直接取走她的性命。

  「就算是如此,我也是沒想到她能這麼大方,這樣的權柄說分就分了,還算是有些魄力。」

  說起以前,她又有些沾沾自喜起來,神色間都有了更加閃亮的光彩。

  「以前我掌家的時候,除了對待翠微堂的那個老婆子我客客氣氣的,其他的那些個狐狸精是一個也別想在我手裡碰到一份便宜。」

  「這掌家權都是一直被我牢牢的握在自己一個人手裡的,那幾個狐狸精別說分了,那些個對牌鑰匙她們是見都沒見過的。」

  「沒想到這個小賤蹄子竟然把這些東西分了出去,權勢如流水啊,放出去容易,想要再收回來,那可就難了。」

  陳秀娥哀嘆一聲,想起來以前在這侯府裡頭呼風喚雨的自己,不覺遺憾良多,甚是後悔。

  「這別人一旦嘗到了有權有勢的滋味,哪可能還會乖乖的再把權柄交回到你的手裡啊,這個小賤蹄子沒人教她這回事,她就等著到時候找沒人的地方自己個哭去吧。」

  陳嬤嬤對這事倒是樂見其成,反正南錦屏倒霉了對她們來說是好事。

  「還是太年輕,什麼也不懂。」

  「等她一倒,咱們大小姐回來,這三個姨娘手裡就算是捏著一點權利算什麼,夫人您不還是照樣輕輕鬆鬆的就把她們給整趴下,到時候這掌家權不還是您的。」

  「這啊,就叫物歸原主,咱們好好的給那小賤人上一課,讓她也好長長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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