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還以為她是去了南風館呢

  和岳素馨她們幾個匯合了之後，幾個人一起聚在了月老寺里，燒香拜佛，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南錦屏於姻緣一事上並沒有什麼要求索的，她相信緣分自然，更何況她也早已在心裡放下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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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岳素馨她們幾個對此事倒是熱衷，雖然不求大福，但是祈禱一下和將來的心上人幸福美滿也是很平常的。

  待上完屬於她的那束香，南錦屏就已經躲到旁邊等著她們幾個了，她四下里看了看，不由得在心裡感慨道，這月老寺不愧是求姻緣的聖地。

  看這來來往往的善男信女臉上，無一不流露出對自己愛情的嚮往和期待，還有那些已經成就好事，甚是是懷了寶寶，夫妻二人一同前來還願的。

  她看著看著，不由得開口說了一句，「真好呀。」

  這般鮮活快樂的人生。

  「小姐你餓不餓，今個中午你又沒有多吃幾口，這幾日你吃的飯食是越發的少了。」

  她這邊東張西望，身邊的兩個小丫鬟但是擔心的不得了，杜鵑伸頭往寺廟外頭瞧了瞧，有售賣素粥的攤子，就在寺廟門口，也有做了齋飯給來此地的香客嘗嘗的。

  她算計著時辰，就中午吃的那點東西，這般走來走去的，早消化完了，杜鵑猶豫著開口問道：「小姐，要不奴婢出去給您買一份齋飯吧，這會岳小姐她們還沒逛完，你也好就地吃一點。」

  「素齋飯呀？」

  南錦屏也往外瞅了一眼，買的人還挺多的，這冬日清冷，手上有點熱的東西暖著也是很不錯，不過她這肚子漲漲的，真的吃不下去。

  她轉頭對著杜鵑擺了擺手，「不用，我不餓。」

  等她回去灌上一碗湯藥再說吧，這假病好說，真病不好治呀，冬日裡的老毛病了。

  素梅看她這樣，也只得和杜鵑相視一眼，給南錦屏拿出來了從府裡帶出來的山藥糕。

  「小姐你吃點這個吧，就幾塊，還是養胃的。」

  南錦屏看了一眼，知道這倆小丫鬟都是為了她好，她拿走幾塊咬進嘴裡，「行，我吃。」

  等她將這幾塊山藥糕都吃進肚子裡，岳素馨她們幾個也還沒有出來，南錦屏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現在什麼時辰了？」

  素梅看了一眼日頭，「回小姐，現在未時半了。」

  未時半了，南錦屏伸了個懶腰起身，「行了，咱們去後門那邊吧，時間差不多了。」

  「啊？」杜鵑跟在她後頭追問，「不等岳小姐她們了嗎？」

  「不用等了，她們已經去別的地方了。」

  南錦屏一邊走一邊戴上了從腰間薅出來的面紗，「別擔心，你們小姐我來的時候就偷偷的和岳姐姐都商議好了。」

  「我是不能在月老寺里多待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得離開，」她回頭，面紗上的兩隻眼睛滴溜溜的轉，「咱們還有正事要辦呢，可不能就這麼浪費在遊玩上。」

  「東西拿好，咱們找個地方看看。」

  素梅呆愣，「啊？」

  杜鵑拍了一下還在狀況之外的素梅，她趴到素梅耳邊小聲道：「素梅姐姐，小姐的意思是……」

  「哦，」素梅恍然大悟，「小姐原來是這樣打算的。」

  她啊呀一聲，快走兩步追上前，「小姐，奴婢還有事沒來得及和您說呢。」

  月老寺不大，裡頭就只供奉著月老，她們這般直衝著後門而去，這會旁邊已經沒多少來往走動的香客了。

  「什麼事？」

  「還能是誰，」素梅白嫩嫩的臉上顯出來一抹厭煩之色，「咱們今下午前腳出門，那陳秀娥後腳就跟著也出來了。」

  「她幹嘛去了？」

  南錦屏笑著和她們倆玩笑道：「難道又給我進貨果脯蜜餞去了？」

  「那倒沒，這幾日雖然送過來的果脯蜜餞都沒斷過，但是買一份這東西也就那麼一會兒，陳秀娥和陳嬤嬤可是每日都得在外頭晃蕩上大半日才回。」

  素梅也不理解，這倆人每日就在外頭瞎逛，都是乾淨著出去，髒亂著回來。

  「根據門口的小廝說，這倆人每天回來身上都弄的灰頭土臉的，有時候還帶著一股子臭味，對，還有煙味。」

  杜鵑附和著，「神神秘秘的，一看就知道沒幹啥好事。」

  「灰頭土臉？」

  南錦屏疑惑，那確實不應該，陳秀娥可是一個愛美的人，髒了一點半點的她倒是能忍，但是在府里的下人奴才跟前還搞得灰頭土臉，她可不信陳秀娥不拉臉。

  「不是派人跟著她倆了嗎，知道她們是去幹嘛了嗎？」

  「這答案就更離譜了，咱們跟過去的人回來說，陳秀娥和陳嬤嬤這幾日就跟那些剛進豐都的外鄉人一樣，在這豐都城裡哪裡都走走，仿佛處處都新鮮，跟沒見過似的。」

  確實離譜，南錦屏快步往前走著，一邊走一邊跟著問了一句，「主要是去哪？」

  素梅兩手一攤，「奴婢算是開了眼了，跟蹤她們的人說的時候奴婢還不信，」

  「茶館酒肆、戲院賭坊，還有那些個下九流的巷子堂子裡，反正奴婢是想不通陳秀娥跟陳嬤嬤為啥會去這些地方。」

  杜鵑咦了一聲，眼裡的嫌棄就跑了出來。

  「茶館酒肆和戲院，這也到算是正常，但是那些地下賭坊，還有那些堂子……」

  「陳秀娥是瘋了吧？」

  南錦屏噗嗤一聲，咧嘴笑開，「沒錯，後邊這些地方是有點說不通了。」

  「但是比起來那些巷子堂子，我還以為她是去了什麼南風館呢，男人狎妓的去處，她湊什麼熱鬧。」

  「還有地下賭坊，」她有些猜疑，「難道是她的錢快用光了，這個月的月錢咱們府里又還沒發放，所以陳秀娥就想著走一個歪門邪道，到那些個賭坊裡頭，準備借蛋生雞？」

  她回頭看向兩人，「再讓雞生蛋？」

  素梅不贊成，賭字可不能沾上，「那可是賭錢，小姐你別忘了，老話說得好，十賭九輸。」

  說的對，南錦屏成功的把她那個想法砍掉了，「也是，我覺得陳秀娥身上應該也沒有這樣的本事。」

  那她頻頻到訪這些地方，到底是為了做什麼呢？

  她和陳嬤嬤兩個女人，去了茶館酒肆里還好，戲院也還成，但是這賭坊和狎妓的去處，兩個女人就這般只身前去，真的一點也不安全啊，這個道理陳秀娥肯定是知道的，那她為何還要冒著風險前去呢。

  南錦屏在這兩件事情上想不通，難道單純只是為了報復性玩樂，畢竟這二人一直被禁足在留燕居里，尤其是陳秀娥。

  但是這般猜想也不對，有朝一日將鬣狗放回山林，這東西重獲自由後難道不應該是回頭報復捉住它的人嗎，特別是南錦屏。

  她這般想著，之前陳秀娥就一心謀算著讓她去死，結果她不但活的好好的，還接連送走了南落霞和南岫雲這一對陳秀娥的親生女兒，現在她從留燕居里出來了，要做的第一件事怎麼著，也應該是再度對她下手啊。

  轉性了不成？

  沒可能的，前日裡陳秀娥不還是偷偷的和陳嬤嬤租了馬車，跑到了慈恩寺那兒，想要和南落霞見上一面嗎，當然，見面是不可能的。

  真是奇了怪了，她這會也想不明白陳秀娥此舉，到底是意欲何為。

  「先不管她了。」

  主僕三人已經出了月老寺，走進了豐都城繁華而富有煙火氣的四大坊市之一里。

  「咱們先去找間藥鋪，問問大夫這些果脯能入口嗎？」

  挑了一間離得近的，南錦屏抬頭往上一看，一塊長長的牌匾上游龍飛鳳寫著廣藥堂三個字。

  她帶著素梅和杜鵑兩人進去，繞過外頭坐堂的看診大夫，直接就進了裡頭去。

  這邊一掀開門上的帘布，旁邊的藥童就趕來阻止了，「客人止步，要是問診的話請去外頭先排著隊，咱們藥鋪的大夫就在那坐著看診呢。」

  「我不是來看診的，我是來看一樣東西的，幫我找個好一些的大夫。」

  她往後一伸手，素梅當即就從袖袋裡頭拎出來一小袋銀子，南錦屏非常的大方，立時就往那小藥童的手裡拍了一錠銀子，「只要事情給本小姐辦好了，咱們價錢好說。」

  那藥童看了看手裡頭的銀子，他上下打量了幾眼眼前這位不只是知是哪家的小女娘，「小姐的用意是？」

  素梅便把那些果脯蜜餞的小份裝拿了出來，一一放在了櫃檯上。

  南錦屏手稍微往那指了指，周身的氣質慵懶又矜貴。

  「我們驗毒。」

  那藥童的眼色奇怪起來，南錦屏沒等他再說什麼，張口就又添了一句。

  「不過也可能是別的什麼東西，能查出來什麼就得看你們這藥鋪里大夫們的本事了。」

  那藥童握著手裡的銀錠子，走到那些小袋子前打開看了看，竟然只是一些簡單的果脯，他在心裡一琢磨，覺得這筆生意做得成。

  「這個小的得先去和我家主人商量商量，容客人先等等。」

  他一伸手撩開了門上的門帘，對著主僕三人的態度頓時客氣起來，「請先這裡邊坐。」

  南錦屏抬腿走了進去，「好說。」

  不多時就有一個看著人已中年的大夫掀開帘子走了進來，南錦屏臉上戴著面紗，人側身站在一邊。

  她也不欲和這人多言語些什麼，直接辦事要緊，給了素梅一個眼神過去，素梅立即就看懂了。

  「大夫，您這邊來看，」素梅引著那大夫走到那些果脯蜜餞跟前，「我家小姐要查驗的就是這些東西。」

  那大夫見這大主顧也沒想著跟他多說幾句，看來是要先看看他的真本事，便先湊過去看了。

  他手裡拿了一個竹木夾子，看這些小袋子上都標好了日期，數一數已經有十幾日了，便從最開始的那一日開始查驗。

  南錦屏等在一旁，等這大夫都一一看完之後才開口問他：「如何？」

  「可有看出來什麼不妥之處？」

  那大夫查驗再三，最終開口道：「這些就是一些普通的果脯蜜餞，其中也並沒有投毒，倒是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對。」

  「沒毒？」

  杜鵑不信，「大夫您再給好好瞧瞧？」

  「是不是有別的東西啥的？」

  那大夫搖了搖頭，將手裡的工具都收回去了。

  「我這都看了，這色澤顏色氣味，通通都正常，和那些外頭賣的沒有什麼差別，剛才我也已經用銀針驗過，銀針並未變色。」

  銀針放入而色不變，說明是沒有劇毒的，南錦屏看了那大夫一眼，這裡頭定然不可能放進劇毒，否則送一次就夠了，哪裡還用得著送這麼多次。

  「我知曉了，謝謝大夫。」

  她看了一眼素梅，素梅馬上就又拿出來了一兩銀子給了那大夫。

  「今日之事還請大夫為我保密，這是此事的診金。」

  三人從這間廣春堂里走出，南錦屏咬了咬唇，看來她們得換一個更好的藥鋪子了。

  「走，咱們一間一間接著來。」

  一條長長的街上東逛西逛，最後她們終於在一位年紀頗大的老大夫那裡查出來了點東西。

  「小姐說這些果脯都是這十幾日內的？」

  素梅點點頭，「對的大夫，剛好截止到昨天，都是在陰涼處存放的。」

  那老大夫手上夾著一點果脯，放在眼前細細的看著，「都是十幾天以前的了，就算是存放在陰涼處，這些果脯這麼多日子都離了糖衣，也該有些變化。」

  南錦屏聽了眼眸一眨，也向著前邊幾日的果脯上看去，「大夫您的意思是說這果脯的表面不對？」

  「老朽覺得不太對勁。」

  他從那份第一日的果脯裡頭夾出來一點，又從後幾日的果脯裡頭夾出來一些，一同擺放在乾淨的紗布上。

  「這最早一日的果脯現在已經非常明顯，都乾巴了，但是往後這幾日的果脯，都是一個賽一個的鮮亮，並且這味道也好，讓人看著聞著，下意識的就會咽口水。」

  「有什麼不對嗎？」

  南錦屏也夾起來一些看了一看，光看這些東西的表面，只覺色澤亮滑，看不出來什麼。

  「畢竟越往後日期就越近，所以才鮮亮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