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你再說一遍,她的生母,是誰?
2024-09-03 20:22:23
作者: 十生
「少給本殿下在這裡貧嘴,」越連雲手指在畫筒上碰了碰,「母后那裡關於選太子妃的事宜,現在進行到哪個地步了?」
小喜子知道太子惦記這事,忙吧今早宮裡遞出來的的消息說了,皇后娘娘這次是打定了主意,進行的速度確實快。
「百官呈上去的家中之女畫像,皇后娘娘已經篩選掉了兩批了,而今就剩了最後一批人。」
他笑道:「殿下這時候進宮,正是時候。」
越連雲剛要邁出去的步子收住,他眉毛一挑,咻的看向亦步亦趨的小喜子,「你又知道了。」
「嘿嘿,奴才這不是心繫於殿下嗎。」
「閉嘴,越連雲將手裡的畫筒扔給小喜子,「好好拿著,別給本殿下磕了碰了的,還不快跟上。」
坤寧宮裡,皇后徐曾柔正心情甚好的挑選著她留下的這些女子畫像,除了豐都城裡勢力雄厚的貴族世家,這裡頭還有她的母家特意從江南挑選了,將來會對太子大有助益的家族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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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這些大家族在江南那邊,跟她母家的利益糾纏也非常緊密,大家早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她父親挑選過來的這些女子,倒是都能信得過。
豐都城裡這些她尚要看一下各家背後的勢力交錯,她父親送過來的這些她只需要看看容貌就成了。
「靜善,你過來看。」皇后向著旁邊的嬤嬤招了招手。
她將手裡的畫像向著嬤嬤那邊推過去,「你看這位李世昌將軍的女兒怎麼樣,他家祖上奉命,要世代鎮守南疆,這麼幾代下來,朝廷三番幾次的對他家加官進爵,不僅在朝廷里影響很大,在江南也已自成氣候。」
靜善嬤嬤兩手規規矩矩的在腰腹前交叉擺放著,她低頭看了幾眼,這位李小姐在容貌上倒是很好的,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覺得舒服。
「家主大人將這位李小姐的畫像送過來,可見這位李將軍勢力大小不容小覷啊。」
她看向皇后徐曾柔,「娘娘也說了這位李小姐的家族世代鎮守南疆,在江南已經自成氣候。」
被靜善這麼一點,皇后原本還淡淡笑著的眉眼慢慢冷了下來,這其中利害,不好掌控啊。
靜善還在繼續在一旁慢慢解釋,「既然這位李將軍的勢力已經如此大了,將來咱們殿下登基大寶,這位李小姐就成了大慶的皇后,江南李家就是國丈啊。」
皇后低頭看了看畫像上的這位李小姐,之前看還覺得尤其可親,現在再看卻覺得寒風撲面,她嘩的一聲就將手下的畫像翻了過去,這張輕輕的宣紙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飄到了案前的地面上。
「你的意思本宮明白,李家本就名門大族,樹葉碩茂,再往上走了這一步,江南就真的成了他們的掌中之物,於我兒掌控朝堂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她接著將她父親送過來的剩下的那幾張畫像通通都找了出來,長什麼樣子不怎麼重要,這次她只看家世如何。
一番查看下來,皇后徐曾柔的眉頭已經擠成了疙瘩。
「父親那邊只想著進一步擴大我兒的勢力支持,挑選呈送上來的不論文武,都是根基深厚、鎮守一方的大將和文臣。」
「而這些人如今早已經成虎踞龍盤之勢,氣焰盛極,富貴榮華說是到頂了都不為過,若是家中的女兒問鼎了太子妃之位,將來又順利成了皇后,不是功高震主,就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她兩眼一瞪,「那我兒的朝堂不就亂了嗎,不成,這些人不能選。」
徐曾柔手上一扒拉,飛快地將這些人的畫像推到了一邊。
靜善嬤嬤在一旁仔細的收了起來,「雖然不能給太子妃的位置,但是畢竟是家主大人送過來的,不能過於冷落,一個不選。」
徐曾柔抬手捏了捏她的眉心,她摘下了手上的護甲,這事著實讓她有些頭疼。
「父親這回真的是想岔了,皇權講究的最是制衡之術,回頭從這些人裡頭挑出來一位家族勢力最大、看著也最忠誠的,可以封為側妃,到時就是後宮四妃之一,也不算是虧待了她。」
她轉頭看向豐都城裡的這些畫像,這些人雖然家族裡頭也是盤根錯節,但是最緊要的他們這心都是收在朝堂里的,不論她指了哪家,只要這家的女兒真的成了太子妃,這站隊的也就站穩了。
「南邊的那些先給本宮收了,晚些時候本宮會給父親去一封信,讓他再選一批呈上來。」
將手邊的這一張畫像打開,皇后徐曾柔鬆了一口氣,上邊這孩子她倒是不少見,魏丞相家的嫡女,才貌雙全又極為懂事。
也能算是她看著長大的,魏丞相在朝中又是文官之首,倒是可以作為備選,徐曾柔拿起旁邊的硃筆,在魏淨荷的名字上打了個勾。
再往下看,是明國公家的小孫女裘夢夢,徐曾柔心裡仔細斟酌起來,這明國公家世代簪纓,不說裘夢夢的大哥父親與這國公爺爺在朝中如何,單看她那在江南的外祖,也是有錢有勢,什麼都不缺的。
更別提她大哥前段時間娶親,又和斟衢老家何氏搭上了關係,斟衢何氏乃是一代大儒世家,門風清正,桃李滿天下,影響力就更不用提了。
明國公結此親家,在這大慶的朝堂里更是如虎添翼,如果太子能夠娶了裘夢夢,難麼他日後那把龍椅也能坐的更安穩些。
皇后對著裘夢夢的畫像看了好長時間,最終手裡的硃筆也落下畫了一個勾,雖然這孩子品性修養還不到家,年紀也小,但是她比較下來,終究還是瑕不掩瑜。
她繼續往下看著,一個一個的挑選,靜善嬤嬤把那些南邊的畫像拿進了皇后寢殿,過了好一會才出來,她走到大廳里,揮揮手讓屋裡頭的宮女都下去了。
待人都退下去,靜善迅速的關上門,她快步走到徐曾柔跟前,「娘娘,查出來了。」
「是嗎,」皇后按下手裡頭的各張畫像,眼裡綻放出了一股別樣的光彩,「終於揪出來了,他在哪?」
「就在後邊,等著娘娘呢。」
徐曾柔當即扔下手上的這些雜事,飛快地朝著後頭寢宮裡走去。
打開寢宮裡頭的那一方大大的暗室,她眉眼一揚坐在了那張高高的椅子上,身後拖著的長而華麗的大裙擺在進入暗室里的瞬間,其上所有的光彩都慢慢淡去,漸漸隨著它的主人隱入了灰濛濛的煙塵里。
下頭的黑衣人首領頭也沒抬,當即拱手一拜。
「娘娘。」
「如何,」徐曾柔兩手壓在椅子把手上,看似隨意,聲音里卻帶了些按壓不住的雀躍,「那人是誰?」
「是永安侯家的二小姐,南錦屏。」
「永安侯家的?」
徐曾柔在腦袋裡想了一下,倒是不怪她不能第一時間想出來,大慶封賞的公侯有不下十個,其實都不是大權在握的人家,也和皇家沒什麼干係,倒像是那些清貴的一般文官,做著的也就是一些閒差,也難怪她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靜善嬤嬤在旁邊提了一句,「娘娘,就是前段時間陛下封了樂安縣主的那個,太后很是喜歡,自從去年行狩歸來,一直掛在嘴邊,心裡頭也惦記著。」
「是她?」
徐曾柔此時面上倒是有了些驚異,她知道陛下封賞那個女子是因為河堤的修建之法,看來不止行為怪異、力量神奇,這頭腦也遠超一般人。
「就是這個女子上一次重創了我們,並且在大鎮國寺救了三皇子,根據我們這次的調查,上一次密林圍殺,本可十拿九穩,最後卻折戟沉沙。」
徐曾柔眉頭再一次皺起,「難道也是因為這個女子?」
「這個因為屬下的人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怪異,早已經撤了出去,所以其中細由無法探知,但是三皇子拼了命送了五皇子出來,五皇子越天錫回去後當即去陛下那裡請兵救人不足為奇,但是奇怪的是,他同時也將此女子帶去了。」
如此危險之地,平常男兒都不敢上,越天錫卻將一個柔弱女孩帶去了,除了越珮璟授意和這個女子本就不簡單,不然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
徐曾經坐直了身子,神情愈發認真起來,「繼續說。」
那黑子統領繼續道:「據說此女子騎馬,五皇子及其身後的人都追不上。」
「馬上功夫竟然如此好……」
她喃喃道,這麼出類拔萃的馬術,倒是讓她想起來一個人,當年她也是控得一手好馬,打的一手好馬球,並且一旦她上馬,那誰也追不上。
「五皇子後來帶去的人未傷一兵一卒,反而三皇子和其他的諸位皇子最後卻成功脫困,那女子歸來時,更是毫髮無傷,臉上神情自若,不見一絲恐懼之情。」
「這麼說咱們上一次的計謀也是被這個小女孩給毀了,」皇后徐曾柔握緊了拳頭,此人如此礙事,想著她心裡有又存了些懷疑,「但是面對一群毫無理智的成年雄虎……」
那黑子首領迅速回答道:「娘娘別忘了,此女子身懷妖異的力量,我們的兄弟沒有人能近她的身,並且能為她所控,最後成為活死人,一個也沒能活下來。」
是了,她身上稀奇古怪,明明沒有任何功夫,偏偏她的人這麼多都死在了那天晚上。
「屬下用了震天弓將散魂深深刺入了三皇子的心脈深處,結果他到現在的神智都還好好的,人看上去也沒有半點不適,雖然散魂世間已經沒有解藥,但是三皇子這般正常,屬下不得不懷疑這也是那女子不知是施了何法私底下救了他。」
提起來那些活死人讓這黑子首領心生懼怕,但是提起來三皇子如今都無事,更是讓他感到了極度的挫敗感,這人的命也太硬了些,竟然還能被救了。
「這些日子雖然他不常常進宮,但是有時見到,本宮也沒從他身上看出來有什麼不妥,」徐曾柔嘆了一口氣,自己也覺得真是見了鬼了,「仿佛他真的沒中過毒。」
「屬下還查到三皇子曾經多次夜間去往永安侯府,最後進的地方就是這位小姐的院子裡,並且有幾次,他在裡頭過了夜,直到白日才悄悄溜走。」
「侯府裡頭開始的時候有人為難過這位小姐,三皇子還曾經出手相助。」
那黑衣人手裡一掏,將自己調查到的記錄拿了出來,雙手托在手裡呈了出去。
「這裡有證據證明,三皇子的確和她交情匪淺、關係不明,屬下還查到咱們截殺五皇子那一次,三皇子早已昏迷無法理事,結果只聽他一人話的暗衛營卻橫空出世救走了五皇子。」
靜善嬤嬤將那黑子首領手中的冊子取走,遞到了徐曾柔跟前。
「什麼意思?」,徐曾柔不可置信的打開翻看,「她調動的?」
「她如何連越珮璟的暗衛營都能調動了?」
那支暗衛營平時極少極少現身,他們也早已證實,確實只聽從越珮璟一人的吩咐,個個功夫高強嘴巴又硬的不行,所以他們才不得不又刻意針對這些人訓練出來了兩倍的死士,只為了到時用這些死士去消耗掉越珮璟的這一個暗衛營。
那黑子首領想起來他們查到的,「三皇子頗為珍視的那塊玉牌,如今就在這位小姐的手上。」
徐曾柔一舔後槽牙,她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猛然一笑,「原來如此。」
那可是他生母唯一留給他的東西,竟然給了那女子,看來不只是交情匪淺,只怕還有曖昧不明。
「不知娘娘有何決定?」
那黑衣人低頭垂首,稟報完畢之後照例聽從上面人的命令,「屬下定當聽從。」
皇后還在腦海里理著她剛剛聽到的這些事,這個女子身上,真是迷霧叢叢啊,她會的那些東西究竟是從何處學來,如此可怕。
「先不急,你說她是哪家的來著?」
那黑衣人愣了一下,繼而又重複道:「永安侯府,生父是南修德,生母已經故去,名叫方明麗。」
一聲明顯尖利了不少的聲音劃破了這一方暗室里的安靜,刺人耳膜的聲音在這大大的暗室裡頭迴響著。
「誰!」
徐曾柔正看著那冊子裡頭的記錄,耳朵里就聽到了這個讓她早年無比熟悉的名字,嘴巴忽的就比大腦轉的更快,頭一抬突然就問了出來。
「你再說一遍,她的生母,是誰?」
「方明麗,鎮北大將軍方子毅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