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樂作消寒圖,翠茵樓主慕(3
2024-09-03 20:21:28
作者: 十生
大美人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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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錦屏恍然大悟,她抬手指著這笑眯眯的三個人,「原來你們要來這裡,就是為了要看一眼這個翠微樓的樓主?」
到底什麼樣傾國傾城、溫潤如玉的大美人啊?
她在心裡念叨,越珮璟的那張臉在豐都城裡就已經是擲果盈車的存在了,難道還有人比他生的更好看?
文蘭茹閉著眼睛沉醉其中,翠茵樓樓主的聲音也如夜曲天籟,讓人聽了久久不能忘懷啊。
「一般情況下看是看不到的,但是可以聽聽聲音嘛,樓主有時候也會對著底下的這些消寒圖點評一二。」
她激動的就要蹦起來:「南姐姐你不知道,樓主的那個嗓音啊……」
聲音也好聽的超乎常人麼,怪不得這翠茵樓每日都會聚集這麼多的客人來。
南錦屏轉頭看向岳素馨:「岳姐姐難不成也是?」
繼而她快速的想到,「莫非你畫的那副畫?」
岳素馨不好意思的掩面,更不好提起自己那副「銀色松針」。
「慕名而來。」
「才不是呢,岳姐姐畫功高超,曾經有幸一幅畫被美人樓主評說過。」
文蘭茹碰了一下岳素馨的肩頭,「所以岳姐姐才會念念不忘對不對啊?」
岳素馨伸手點開她,人羞澀的往一邊走。
「就你話多,快些閉嘴吧。」
三人俱是歡欣非常,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往外頭看。
南錦屏心裡疑惑,也跟著往窗外看去。
這翠茵樓建造的更像是一座方圓形的高塔,從裡邊看六面階梯,所以從窗外向下看去,不止能將樓底的景色盡攬,同一層里四周的各個房間也都能彼此互相看到。
所以當她一探出頭去,見到的就是這周圍一圈的房間全部打開了這一面的窗戶,一顆一顆人頭攢動,儘是豐都城裡的各家小姐。
一眼瞟過去,她竟然還看見了上一次鄭國公夫人菊花宴上的好些熟面孔。
除了官家小姐,其中不少的窗戶向外開著,裡頭靠窗坐著的,赫然還有不少的世家子弟。
她沿著這樓層往上,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四皇子越清彪竟然也在!
南錦屏微微震驚,看來這翠茵樓樓主,還是個男主通吃的主,更厲害的是所行所至,無一白丁。
她看這窗戶邊瘋狂的冒著粉紅泡泡的三人,在一旁小聲提醒道:「我看還來了不少的世家公子啊……」
「當然。」
文蘭茹趴在窗台上,談論起來這位樓主小臉紅彤彤的,甚是與有榮焉。
「翠茵樓樓主有的可不止吸引人的絕美容貌和超塵氣質,他這些年踏遍四國八屬,更是博學多識、才華橫溢,不僅在經學正史上觸類旁通,在冷僻之類里也能對答如流。」
連一直話少句疏的蕭蓉都滿口讚嘆:「樓主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多才多藝、才高八斗。」
看來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南錦屏來了興趣,那她也要見上一見,方能不負此行呀。
岳素馨依靠在窗邊,眉目溫柔似水。
「琴棋書畫詩酒花,樓主樣樣精通。」
南錦屏瞭然,原來如此,看來這翠茵樓的樓主,乃當世群賢盡向風啊。
她扯出來腰間的面紗,往自己兩耳邊一掛,跟她們三人一同擠到了窗戶邊上。
「那本小姐也來湊一湊這個熱鬧。」
翠茵樓的頂層,一片寂靜。
因為整個六層都屬於樓主一個人,而翠茵樓樓主更喜安靜,所以整個六層上連伺候行走的下人小廝都不多。
巍巍松月山崖間的窗戶緩緩打開,一張帶了白玉面具的容顏慢慢出現在了窗戶旁,整座翠茵樓瞬間沸騰了起來,歡呼雀躍聲不絕於耳。
南錦屏被這聲音震得耳朵疼,她揉了揉耳朵,待到適應這強音之後也跟著抬頭往上看去。
只能看到頂層的一扇窗戶旁有一白色身影臨窗而坐,淡然的目光從他如水般沉靜的眸子裡,透過白玉面具向下落下來,又好似帶了水一般的柔軟。
魏子堯垂眸向下看,他的目光划過南錦屏這一樓層,穩穩的停在了淡淡春風楊柳枝的窗前。
原來,她也如他一般,戴上了面紗。
隨著六層之上翠茵樓樓主的微微一笑,整座樓又是一陣瘋狂歡呼之聲,南錦屏卻不知怎麼的,明明樓層與樓層之間相隔甚遠,她卻覺得那所謂的「樓主」好似在看她們這裡。
文蘭茹小聲喃喃道:「我怎麼覺得,樓主大人好像在看我們呢!」
其餘兩人聽了,更是都仰著頭往上看去。
南錦屏微微皺眉,她抬眼往上瞥了一瞥,她好像有了一個別的想法。
為了證實自己的這個猜想,她裝作不經意間動了動身子,向著旁邊走了幾步去,再抬頭看時,卻發現那人的目光好似也偏離了些許,不過投射的折點卻仍舊停駐在她們這裡。
為了驗證,她特意往窗戶的左後一側欠了欠身子,那裡對於頂樓的角度視角而言,有一點盲點,所以如果想要看清,就必須得頂層的人更向右動一動身子。
那個樓主,他向右動了……
南錦屏面紗下粉嫩的唇瓣微微抿起,兩隻眼睛也向下壓了壓。
她堂堂的天地言靈師,向來對四周的感覺靈敏遠遠超乎常人,這人一出現在窗戶旁邊,她就察覺有一道視線自上而下,向著她們這間屋子繞進來,而她旋身而動……
果然,這人自一露面,他那張白玉面具遮蓋下的眼睛裡一直看向的,便是她。
這就讓人更加疑惑了,難不成又是另一個盯梢的?
可是自從她「打草驚蛇」,又對府里一通整治之後,近來都沒有發現有人盯梢,今天這一路,也無人跟蹤。
南錦屏又向後退了退,不論如何,今天幸好她帶了面紗。
頂層的魏子堯微微捻了捻手指,白玉面具下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略一眨動,她發現了。
腳步後撤之間,南錦屏卻又再次突感,樓上還有人在專注的探她,另一個角度!
服氣了,今天這是什麼運氣,她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鼻頭,這道視線明顯比這翠茵樓樓主直接多了,那位樓主目光溫潤如水。
這位,利如鷹隼。
她再一次悄然抬眼往上看去,分秒之間便憑藉超人的感覺選中了一間房子,她眨眨眼,奇怪。
這個房間的窗戶竟然沒有打開,裡頭的人,透過窗戶看她?
南錦屏再一次感嘆,這盯梢的人真拼命真敬業啊,現在都知道把自己的臉藏起來了。
過了片刻後,沸騰的人聲終於慢慢靜了下來,翠茵樓的一樓也開始清場,不相關的東西都被搬離挪開。
又一聲清脆的鈴聲過後,旁邊的小廝不知道是動了哪個位置,一樓的大堂瞬間自中間向兩旁平整的裂開,一個新的、又圓又大的展台自下而上緩緩的升了上來。
上頭有著許多好好的細架,每一個旁邊站著一個穿著與普通小廝格外不同的侍人,南錦屏看了一眼那細架的尺寸後明白,樓上各人所作的消寒圖,大抵就是送到這裡,懸掛在這些細架上了。
待那展台停穩之後,上頭的那些侍人走下來,一個一個從六面樓梯上上了樓。
南錦屏順著那台子看了看,看來這翠茵樓的那個樓主,確實懂得頗多,這展台的升降裝置和一樓大廳的地面開合,還有些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在裡頭。
她眉頭動了動,若是以後得空了,這裡倒是可以來研究一二。
如此同時,五樓的一個房間裡,越珮璟坐在關閉的窗戶後頭,眼裡划過一絲疑惑。
剛才他看到的那人?
小狐狸麼?小狐狸來了這裡?
難道也是和其他的官家小姐一樣,是來一睹這翠茵樓樓主美人絕世風采的?
雁山兩臂交叉,懷裡抱著劍。
「爺,怎麼了?可是察覺到什麼不妥之處?」
真是沒想到,他們爺今早出府一趟,竟然會有人在暗地裡跟蹤,和南二小姐遇到的一模一樣。
「無事。」
他就是覺得偶然一瞥,窗口那人的眉眼在面紗下一掃而過,心裡卻覺得有些熟悉,難道真的是?
越珮璟指點輕點,心裡仍舊遊移不定,片刻之後,他終於按捺不住。
是不是小狐狸沒什麼關係,他這張臉才是最帥氣的,如果真的是,那小狐狸的安危最為重要,他得派人過去盯著才能安心。
「雁山,派個人往下走走,替爺探點東西。」
收取消寒圖的侍人一層層的往上,終於敲門敲到了淡淡春風楊柳枝這裡,催著門扇響起,岳素馨她們三人的畫作也早早地呈放在了那鏤空漆盤裡。
南錦屏扭頭一瞥,最好一次確認道:「我的那個實在是差強人意,沒有給我放上去吧?」
「當然,你放心吧。」
岳素馨笑意溫婉動人,「翠茵樓是不會強行收取客人們的畫作的,他們收的都是那漆盤裡頭的,這道規矩約定俗成,從翠茵樓存在的那一日便有了,從未出過錯的。」
那就成,她那「大作」不是不能放在人前,只是她實在不想,多年未曾提筆,怎麼看怎麼不滿意。
南錦屏又瞥了一眼她那張柿柿如意圖,柿柿如玉,事事順意,兆頭一向是好的,只是她的落筆功力不到家。
門外的侍人得到應允,輕輕的推門進來,那位侍人面無表情,只唇角帶了一點公式化的笑。
他想著來時管事的指令,眼見屋裡的四人都圍繞在窗戶旁,他悄悄地走到那張書案前,悄無聲息的將上頭壓著的那張柿柿如意圖一併連著漆盤裡頭的收走了。
屋裡頭的四個人還在繼續嘰嘰喳喳,屋外的人聲也鼎沸,那侍人飛快地關上門退了出來,然後繞著這層繞了半圈之後,他沒有和別的侍人一同下樓,而是徑直打開了一間房,片刻之後瞬間消失在這間房子裡。
半刻鐘過去,一樓的展台之上已經陸陸續續掛上了今天的所有消寒圖,不少的小廝匆匆忙忙的穿梭在樓層之間跑上跑下。
他們手上都拿了東西,或是托盤裡頭的美味佳肴,或是幾盤糕點小食、果盤瓜子,又或者是一壺上好的陳年美酒,三日不醉。
南錦屏自顧自的看著,最後不由自主的嘀咕出聲:「原來這翠茵樓,它也有酒樓飯館的業務呀。」
岳素馨點頭應道:「當然,只是比起來一般的酒樓飯館,在這裡用餐更講究了一個雅字。」
「畢竟秦樓楚館裡可以賞美人歌舞,卻不能品評好畫幾幅。」
「是呢,雖然我們約來南姐姐時說的是酉時三刻結束。」
文蘭茹俏皮的一甩她的頭髮,像是告知一個秘密一般小聲說道:「但是翠茵樓真正的關門打烊時間,一般都是在戌時左右。」
「如此熱鬧呀。」
好傢夥,南錦屏暗暗驚嘆,那這翠茵樓的樓主肯定是日進斗金,早就賺的盆滿缽滿了。
畢竟她看這六層樓里,每一間房子都是座無虛席,每一盞燈都亮著,這樓裡頭裝修的如此精緻雅趣,想必在這裡消費,酒水錢必定也是高定位。
畢竟對於好些個貴人來說,倘若是賣的便宜了,他們還嫌棄夠不上他們的身份,會有損於他們的顏面呢。
唉,這一等的發財之道,她也想摻和摻和呢。
南錦屏手心裡捻了一捻,甚是好奇的向著頂層那個窗戶打開的房間裡看去,畢竟這白花花的銀錢,誰不喜歡呢?
她現在屯下來,說不定以後就得派上大用場了。
不過可惜,她探出身子歪頭去看時,那窗戶旁邊早已沒了那一抹白色身影,白玉面具也不知所蹤,也不知那樓主還在不在那間房間裡。
而頂層的巍巍松月山崖間,魏子堯的隨侍從那從密道里上來的侍人手裡接過來漆盤,轉手推開門給他家主子送了進去。
「樓主,您要的淡淡春風楊柳枝房間裡的所有消寒圖,都在這裡了。」
魏子堯自從進入這個房間後,臉上的白玉面具就從未摘下,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起身向著這漆盤走來。
「你下去吧。」
清清冷冷的聲音如碎玉投珠,聽在他人的耳朵里格外的催人清醒。
他俯身,細長如玉的手指拂過臉上的白玉面具,接著拈起那薄如蟬翼的紙張時就如同拈花一般,他倒是要看看,那位南二小姐到底是畫了什麼。
一樓的所有消寒圖都已經懸掛完畢,不少的文人雅客已經步出了自己的房間,結伴同行走到一張又一張的畫作之前,或夸賞或點評,還時不時的將自己手中的一枚發著淡淡銀光的怪異小牌子懸掛到畫作旁。
南錦屏定睛看去,有幾幅畫的旁邊掛上了好多這種會發光的小牌子,她向著三人問道:「那又是何物?」
岳素馨看了一眼,笑著道:「那是翠茵樓獨有的東西,名叫星子令,用來統計票數的。」
岳素馨在許許多多的消寒圖里尋找著,她找來找去後皺了眉頭。
「我怎麼好像沒有在這裡頭,看到咱們三人所作的消寒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