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重新被拉入這欲望的煉獄
2024-09-03 02:09:15
作者: 十生
風月亂攀人,南錦屏幾乎沒有什麼掙扎便被它拖去了恍惚之中,深受其苦,幾度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渾身炙熱如在烈火之中,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熱的仿佛被蒸在鍋爐里,她受不了,一直向前撲騰著,想要得到一點點的清涼。
倒下的那一刻,地面是寒濕的,冰冷的地面貼著她溫度逐漸攀升的臉頰,一下刺激了她的神經,讓她有了那一瞬間的理智回籠,那是她最後掙扎清醒的時刻。
兩眼朦朧之中,南錦屏看見了一個人影,那人一身玄衣逆著光影,衣衫挺括,一絲褶皺也無,裾邊遮蓋下的腳上踩了一雙銀絲鑲邊的筆挺黑靴,仿若從她身後的孤山而降,衝著她疾步而來。
可惜她神智迷濛,肌肉無力,無法抬起脖頸看看來人到底是誰,只能看到在他堅定抬步之時,地面向上飄起的細微灰塵和他逆著光的半身。
那人,身形挺拔頎長,渾身氣勢逼人,還、怪好看的。
好像,還有些熟悉……
倒下的時候南錦屏身上已經軟的像一團柔柔的絮,她的指尖都已經握不到一起了,弱的不行,層層衣衫掩蓋下的身軀又輕又軟,可以被來人擺弄成任意的模樣。
沒想到她看透了南岫雲的算計,卻仍然一著不慎,就這般容易便落入了她又一次準備好的套里。
那張床上躺著的劉文昌是南岫雲第一次給她準備好的「姦夫」,但怎麼說也有一間屋子罩著。
這次她行走在外,若真的順了南岫雲的意,便是天為廬、地為席,毫無遮擋之處,一旦毒發出醜,便是誰人都可。
縱使只遇一人,可只要於眾人前發作,便是什麼都說不清。
到時候一點朱唇萬人嘗、一條玉臂萬人枕的破聲名就得這麼曝露在天底下,如此狠毒。
南錦屏無力的躺著,腦袋裡尚還算的有一分清醒,她想通這一切,也明白了南岫雲今日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揭穿陰謀之後,心思毒計已是黔驢技窮,所以這才不顧一切也要把她拉下水。
南岫雲自己完蛋了,便要我南錦屏也一輩子掉入泥潭,再也爬不起來。
動彈不得的南錦屏使勁動了動嘴,可是毫無作用,素梅和杜鵑還沒有回來,一個人也沒有,唯余已經走到她臉前的那雙黑靴。
神智已經堅持到了強弩之末,那一雙透亮的鹿眼裡失去了往昔光澤,長而密的眼睫毛倏忽落了下來,南錦屏猛然墜入了黑暗之中。
在最後一秒鐘時,她想即使就這樣,也要知道到底是誰,所以她也努力的想要抬頭看清那人的相貌,卻終究難以做到,心裡突然就一片沉寂。
南岫雲,這一次,你可能真的會贏了我。
這一路昏昏沉沉,南錦屏也有時候感覺到自己枕在別人的臂彎里,那個人把她抱的緊緊的,甚至有時候不知遇到了什麼,還會用力的箍住她的細腰,當真霸道極了。
她身上從內到外都是熱的,在那人的懷裡時卻可以清涼幾分,她像渴極了的人一般,拼命地往這人的懷抱里擠,說來也奇怪,她人已不再清醒,耳朵和嗅覺卻愈發的靈敏起來。
抱著她的這人,懷抱里的味道她也好熟悉,仿佛她在何方聞到過這種薰香,就連聲音,她也像經常聽到似的。
偏偏此刻她的大腦里亂成了一鍋迷糊,無論她再怎麼努力的去想去找,都翻不出來一個答案。
南錦屏身上難受極了,一陣一陣的細癢如一波一波的海浪,一次次纏著她席捲而來,叫她全身酥麻,整個人如同化了一般軟綿無力,連一絲的反抗也難以做到。
她受著這風月亂之苦,越發的緊緊攀著抱著她的那人,她軟的做不了別的,只剩下一下一下的低聲吟哦。
藥效激著她忘卻了自己,心間只惦記著只要可以歡快一刻,便什麼都可以不顧忌了。
也無妨有沒有人看到,無妨抱著她的這人是誰,只要可以解了她的渴求,將她帶出這情與欲的修羅場,什麼都沒關係,一切在她這裡都可以重新來過。
偏偏這人好像還是個君子,幾次南錦屏強撐著打破迷障,爭來幾個瞬間的清醒,她都用盡全力往上看,若是不得不將自己交付給這人,總得看清了再說。
可不能動彈分毫,這人還將她在懷裡箍的緊緊的,仿佛抱了什麼不可以讓別人搶走的寶貝一般,她拼盡力氣也只能看到自己頭頂上那稜角分明的下巴尖。
這人瞧起來應當是白皙的,只能瞧見下巴,可應當也生的不差,再有他身姿有如松柏,懷裡的薰香也是她還算喜歡的,就連這胸前的衣裳,料子也是極好的,擦在她臉上一點也不痛。
就這人吧,南錦屏想,鄭國公夫人邀請的來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劉文昌那等的浪蕩子是極少數,不知道南岫雲究竟是給她下的什麼藥,使她難耐異常,若解毒非要如此,她也要順著自己的心意,挑個好的。
後來她再也支撐不住,在這人的懷裡徹底沒了神智,最後一秒的時候她想,管他呢,就由著自己去吧。
一番繚亂與掙扎,她已經是熱的不行了,太熱了太熱了,南錦屏只覺得胸口熱的要悶死了,簡直下一秒就要自焚的程度。
忽然她的全身就得到了緩解,她碰觸到了陣陣清涼,被放進寒冰水的南錦屏抗住了大半的藥效,冰冷的水也緩解了她大半的體熱,解不了在她體內作亂的東西,但是總算讓她好受了一二。
備受折磨的南錦屏緩緩睜開了兩眼,琉璃般的眼中泛著三分清明。
這是哪?
天已經黑了,這間房裡也沒有點上一盞燈,南錦屏瞬間就發覺自己泡在了冰冷的浴桶里,她有些詫異,這人竟然在緩解她的體熱。
他們竟然沒有……
待到適應了屋內的光線之後,南錦屏才發現自己浴桶前站了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她、迎窗負手而立,長而順滑的烏髮服帖的貼在他寬厚的背上,偶爾有那麼幾絲,順著從窗口吹進來的寒風,獵獵飄揚。
透過昏暗的光她只能看見他身上只著了暗色的裡衣,雙腿修長有力,上身猿背蜂腰,那裡衣穿在他身上恰到好處,既顯露出了這人的好身材,又曝露了這人不過分的肌肉。
她正想叫人,一開口卻發現她站在能叫出口的只是聲聲誘人的淺淺呻吟。
屋裡雖然暗淡,她卻清楚的看到了身前那人在她開口的瞬間便渾身肌肉繃緊,除了自己的,房間內的另一道呼吸越發粗重。
既然說不了話,南錦屏伸出手,正欲拍打水面提醒這人她這一刻清醒了,結果她還沒提起力氣,這人就霍的轉身,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的離開了。
越珮璟死死的掌控住自己,眼睛只看向窗外的大雪,更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也堵上,身後的小狐狸每每叫出一聲,他身下的痛苦難捱便多上一分。
他不能回頭,他更怕他自己控制不住,在這樣惑人的聲音下傷害了小狐狸。
男女之事、周公之禮,都不應該是此時應該肖想的,倘若如此那便成了罪孽,是對小狐狸的侮辱。
想來這寒冰水能讓小狐狸舒緩一二,越珮璟低頭瞧了瞧自己胸口的沉沉血跡,心口又是一陣氣血翻湧,下一瞬便是一口猩紅的血湧上喉嚨,他死死的閉著嘴,仍舊有一縷縷鮮紅的血流到了他的下巴上。
只消再過一會,小狐狸應該就能有一刻的清醒,可他這幅狼狽至極的鬼樣子,不光胸口的傷又裂開,嘴唇上也全是血跡,這樣孱弱的他怎麼能出現在小狐狸面前。
他得去換了衣裳,最好再去萬老頭那裡吞點藥丸去,總不能一口血在小狐狸面前噴出來。
越珮璟如一陣疾風似的離開了,昏暗寂靜的屋裡只留了南錦屏一人。
體內的風月亂又捲土重來,她不過是清醒來一刻,便又重新被拉入這欲望的煉獄。
剛剛碰觸到寒冰的時候還起了一絲作用,這下確是一丁點用也沒有了。
南錦屏再度閉了眼,小巧挺拔的鼻尖上細細的汗珠不停的沁出,頭頂上的髮髻早已散開,固定頭髮的髮簪也不知滾落遺失在了何處。
一頭綠髮就這般浸入了冰涼的水中,連帶著綠髮的主人也無知無覺的浸了進去,一串串氣泡從水面之下浮了上來。
雙手也沒了那道煩人的束縛,南錦屏在水下順著內心的意願,一片片的剝弄開那些纏在她身上的東西。
那雙白皙的小手精巧的很,不一會便扯開了越珮璟原本給她裹得緊緊實實的對襟,十指再用上一點力道,兩個透亮如玉的嫩嫩肩頭便在水下露出面來。
她沒有了理智,雙手和身子只憑著風月亂的藥力做事,水下原本柔軟的衣衫全數緊緊的貼在了她身上,仿佛是給這水裡的惑人妖精裹上一層薄薄的繭,免得讓她出現,亂了這人間。
南錦屏就這麼松松的閉著眼,兩手使勁在這些繭里掙扎撕扯著,不知曉自己正在做什麼,只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
雁山帶著人從豐都城裡的各家花樓匆忙歸來,他的人問遍也搜遍了城內所有的紅粉青樓和秦樓楚館,他自己甚至也親自堵了好幾個老鴇,無他,只求一粒風月亂的解藥而已。
誰知那些老鴇們將自己的來歷、甚至床上的恩客們都吐了個乾淨,就是交不出風月亂的解藥,幾個人異口同聲,都一口咬定風月亂沒有解藥。
要想解了這味虎狼之藥倒也簡單,只需要二人成就一場好事便可,否則這中藥之人的性命便不好說了。
這前前後後只能撐兩個時辰,得到的具是這樣的說法,雁山只得馬不停蹄的又趕回大鎮國寺。
事已至此,只能讓他家爺早做打算,南二小姐,倒也算是和他家爺緣分匪淺。
雁山下了馬,快速的來到香房門前,他抬手敲了敲門,屋內卻沒有應聲,又抬手敲了一敲,仍舊沒有反應。
事情急迫,他一狠心猛的推開了門。
「爺,我帶人找遍了全城,那些老鴇們都說這風月亂無解……」
屋內安靜的落針可聞,雁山還在詫異,就聽的六扇屏風之後噗通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猛的一下鑽出了平靜的水面。
他自然的順著聲響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見就算是隔絕了一扇屏風,昏暗的房間裡,那白皙晶瑩的纖纖肩頭也在屏風上映的清清楚楚。
就如同暗室里靜靜生長、剛剛破水而出的兩枚冷玉,在黑暗的環境裡白的發光,聖潔而又美麗。
雁山忽的就明白了屏風後的人是誰,遭了!大不妙!
他猛的扭過頭去,轉身就要往門外走,剛抬起腿就發現他家爺貼在門口,一動不動,不知已經站了多久。
屋外的寒風吹動著越珮璟的髮絲,一片片的雪花爭先恐後的落在他新換上的純黑色外裳兩肩上,他就那般靜靜的站在屋外微亮與屋內黑暗的光影之間,恍若神邸。
只是他身上的氣質卻不是神的安靜祥和,而是沉的可怕。
雁山不敢再動,越珮璟有一半的臉色都融入了這昏暗的屋裡,使得他看不清他家爺的神色,可多年刀劍,生死場裡廝殺搏命回來的,對周圍氣場氛圍的變化感知再敏感不過。
他抬眼看過去,昏暗裡只看得到他家爺盯著他的那雙眼睛裡,陰測測的,滿是暴風雨的雷霆之怒。
越珮璟一開口,房間裡瞬間變得如萬年寒冰里拔出來的劍一般讓人軀體生寒,喉頭髮哽。
「剛才看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