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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好像是中了風月場上什麼藥吧

2024-09-03 02:08:34 作者: 十生

  此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都傻眼了。

  萬從南也大跌眼鏡,沒出現癲狂,倒是失去記憶了……

  「啊這?」

  雁山連忙向萬從南求救:「萬老頭……」

  萬從南擺了擺手,上前就抓過了越珮璟的手腕聽起脈來。

  越珮璟垂著眼瞼,餘光瞥向那隻抓著自己手腕的手,皮肌鬆散,老年斑不時出現一兩塊,但是指甲乾淨,還頗有力道。

  一個老大夫的手,還是軍醫。

  奇怪,這老頭抓著他的手,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甩開,仿佛這動作經常進行,是他的熟人麼?

  越珮璟一手揉著眉心,這是什麼地方?

  

  他一臉沒多少耐心的樣子,雁山看在眼裡,以為他家爺頭疼。

  「萬老頭,你把脈把出來什麼沒啊,爺好像頭也有疾啊?」

  「你給好好看看啊?」

  萬從南手裡探聽著脈,鬍子都急得翹起來了。

  「哎呀,你急什麼,他是個什麼情況我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頭上有疾、頭上有疾,如今這般可不是殃及嘛……」

  越珮璟捻了捻高挺的鼻樑骨,耐心忍耐著這兩人在一旁絮絮叨叨,等了一兩息,一抬衣袖刷的便把手腕抽走了。

  「說完了嗎?」

  對著這變了脾氣的三殿下,雁山和萬從南面面相覷,不曉得還繼續勸些什麼話。

  見這兩人囫圇說不出什麼話,越珮璟想起自己剛才似醒非醒之時盤旋在他頭頂上的那隻鸚鵡。

  似乎,是他送給了小狐狸的。

  小狐狸?

  倏然間,他腦海里漾出一位風鬟雨鬢、淑面韶容的女子,氣質美如蘭,才華阜比仙,一舉一動都占盡了他的所有目光,讓他牽掛難捨、心緒難寧。

  那女子月軟花柔,他想起來了。

  思及此處,他掀起眼皮,看這些人都是以他為尊的,那一些下落他們一定知曉。

  「方才屋內那隻相思鸚鵡是怎麼回事?」

  雁山一梗神:「彩寶?」

  越珮璟一眼睨了過去,氣勢壓人。

  雁山立即嘴裡倒豆子,一句也不留。

  「那是爺你給南二小姐買下的呀,彩寶好似有靈,現今認南二小姐為主了呀。」

  他觀察著越珮璟的神色,末了又添上一句:「當然,也認爺你。」

  越珮璟心中沉吟,南二小姐,便是小狐狸麼?

  他昏睡之時,記得那女子還罵他來著,說他不信守承諾,死活醒不過來,是了,是他自己講過,要帶她去後山懸崖後的楓林的。

  說話時語調都是嬌柔的,好似累壞了似的,可又有一分英氣在裡頭,一日又一日的提拉他。

  好像吃不得苦,可又吃的盡苦。

  他抬眼向外望去,透過窗柩,天深氣寒,屋外的菩提葉子都落的見光了,也不知那楓葉林還能看得到否。

  躺在床榻上時,他人疼痛難忍,腦海里日日荒原,就恐掙扎不下去,可每當這女子坐倒在床榻下的腳踏上,他便有了無窮的韌力。

  每每她來,他的心頭總是溫熱的,像是有一股力量灌輸於他全身,護得他平安。

  心緒忽然就攀升,他要見她,見小狐狸。

  現在,馬上。

  忍著腦海中那股難以壓住的相思之情,越珮璟握了握手指,知道要耐住心急。

  他捏了捏眉心:「那鸚鵡飛去了何處?」

  雁山一征愣,他家爺醒了不問南二小姐,反倒是多問鸚鵡,他家爺不是把南二小姐給忘了吧。

  「爺您未醒時,南二小姐便留了彩寶一直守在屋內,現在爺您醒了,彩寶應該是去鄭國公夫人在郊外置辦的園子裡給南二小姐報告這個好消息去了吧。」

  這話聽在耳中,越珮璟面上不動聲色,依舊大馬金刀地坐著,威儀盡顯。

  鄭國公夫人在郊外置辦的園子裡。

  像是呼應,他的腦中忽然就跳出來一個地址,依山而建……

  這地方他好像知曉,倒是便宜了。

  他理了理衣衫,看這外衫制式,他應該是個皇子。

  「好,我倦了,要休息一會兒,你們先下去吧。」

  說完他指了下雁山的方位:「你暫且留下,我有話問你。」

  萬從南心裡記著研究這一突發情況,急著要回去察看醫書典籍,既然越珮璟放人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回自己的屋子裡。

  「越小子放心,失憶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比發瘋發狂好多了,保持理智才是好的,能交流才能治療嘛,可要記得啊,要保持心情平靜。」

  越珮璟看著拍在自己身上的那敷衍兩下,嘴角涼涼一勾,點頭回應。

  「知道了。」

  萬從南瞟他一眼,又抓起另一隻手腕聽了聽,完了之後方才快速的邁著步子出門去了。

  只聽得他邊走邊嘀咕道:「你這,失憶了,人跟以前也沒差啊,笑起來涼颼颼的。」

  待得屋裡人都出去,越珮璟才看向了雁山。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南錦屏這邊剛剛發落了南岫雲,疏散了外頭看笑話的小姐們,如今那南婉清還醒不來呢。

  鄭國公夫人已經陪著恪柔公主去後山腳下觀看那一尾常年不出水面的祥瑞錦鯉了,因著擔憂南婉清這的情況,兼之南錦屏自己也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便和四妹南紫怡一同留在了屋內,也好待南婉清醒了之後問個明白。

  「二姐,六妹如何還不醒,我聞著她身上並無多少酒味,應是沒喝多少才對。」

  南紫怡眉心蹙起,轉頭看向坐在圈椅中的南錦屏。

  「這遲遲不醒?」

  南錦屏自己坐著的時候,腦袋裡已經把今日到了席面之後的大大小小一應事務回想了個清楚。

  南岫雲並未前來,因為她要等待一個最巧妙的時機,時機到了,便出現在了宴會廳門口,隨口幾句假意關心的話便帶去了烏央烏央的公侯小姐們看熱鬧。

  席面之上一切都好,若說非要有什麼不同之處,便是南婉清來給她敬酒,話里話外死活是要她喝下那杯酒,隨後還直接借著酒意拿走了她桌上擺放的一壺酒。

  這敬酒,好些人都來過,四妹南紫怡也在南婉清之前來過,都是一切正常。

  若說有了變化的,便是被拿走的那壺酒了。

  不,裡頭應該是水,畢竟她感覺微微有些許醉意後,便直接讓素梅將裡頭的酒水換成了涼白開,喝了是不會醉的。

  如今南婉清這個樣,說不清是醉了還是有了別的什麼,總歸是和那壺酒是脫不開了,畢竟那壺酒,現在看來應該是是有心人特地給她準備好端上來的。

  最後卻跑到了南婉清的肚子裡。

  「二姐?二姐?你想什麼呢?」

  「嗯?沒什麼。」

  一不小心出了神,南錦屏一被南錦屏叫醒便看見她在自己眼前揮舞著手。

  事情大概是清楚了,南錦屏一摁身下的圈椅起身,扭過頭去看了看南婉清,便開始給素梅和杜鵑交代事情。

  「素梅,你去柴房裡,給我把南岫雲看好了,她和她丫鬟兩人是斷然不會自戕的,可說不定會不會逃跑,我要你把她倆看的死死的。」

  「還有那個劉文昌,把他和南岫雲分開些,這人腦子不怎麼好,別再讓別有用心之人給忽悠了。」

  說完她看向杜鵑:「杜鵑,你去後山山腳下,向鄭國公夫人討一大夫來,府醫就好,我懷疑有一壺酒有問題,也正好讓他看看六妹妹什麼情況。」

  南紫怡也注意到了:「啊?酒有問題?什麼酒啊?」

  南錦屏捻了捻手指,抬步往屋外走去,希望此時不要遲了,各家各府的公子小姐們還沒走,這園子裡的下人奴婢們沒把宴會廳里的殘渣冷炙收拾了才好。

  「自然是六妹從我桌上拿走的那瓶酒,我這便去把它拿回來,交與府醫驗一驗,六妹妹為何不醒的原因就都知道了。」

  豈料剛走出屋子,一團圓溜溜的肉球就衝著她砸了過來,嗚嗚嗚的叫聲甚是熟悉。

  她伸出一手去,借著手心裡就出現了一隻毛色漂亮少見的相思鸚鵡。

  彩寶尋見主人,忙咕嚕咕嚕的把越珮璟已經醒來的好消息告訴她。

  「咕嚕咕嚕……」

  南錦屏步子未停,一路聽著她的叫聲走過去。

  「原來他剛剛已經醒了呀,那?」

  彩寶想了想男主人醒來時的屋裡情況,又繼續咕嚕咕嚕的叫起來。

  「哦?沒有發瘋癲狂呀,那就好。」

  中了散魂,醒來之後還能保持神志清醒,看來越珮璟還是挺強的嘛。

  一人一鳥聊完,南錦屏也正好到了宴會廳門口。

  她探頭往裡一看,還好還好,都還沒收拾呢,大概是都去看錦鯉了,這裡頭一個人也無。

  她邁步進去,走到南婉清桌前,就看到一壺擺放的非常靠邊的酒,拿起來掂了掂,下去一大半了,酒壺裡還剩下一點,看來就是這壺酒了。

  南錦屏拿到手裡,便走了出去。

  那廂越珮璟再對雁山進行了一番隱晦的盤剝詢問之後,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份,還把生活里認識的人都過了一遍,覺得應該不會再出問題了。

  那老頭子也說了,他這失憶前和失憶後也沒什麼差別,想來旁人是覺察不出的。

  雁山本想著詢問一下他家爺的病,這會子正竄到萬從南屋裡,誰知一冒頭便被忙昏了頭的萬從南徵用了。

  隨後便扔給了他一大堆的醫書記錄,讓他一本本的翻看過來,找找有沒有關於中了散魂以後失憶的前例。

  屋子裡經過萬從南的幾回折騰,成功烏煙瘴氣,灰塵和蜘蛛網滿屋裡飛。

  雁山好不容易以玩命的速度翻看完那一堆醫書,結果屋裡又衝進來一侍衛。

  「大人不好了,殿下不見了……」

  雁山和萬從南齊齊的從書堆里驚起。

  「什麼!」

  兩人又急匆匆趕到越珮璟住的香房,繞過屏風進了裡屋後,只見後窗大開,不時有凜凜的風吹進來,屋內空無一人。

  他家爺重傷剛醒,如今可是沒了記憶,豐都城裡想要他命的人還在暗處藏著,就等著有了機會便出手取了他家爺性命,這等危急時刻,爺怎麼就翻窗跑了呢。

  萬從南也看見了那大開的後窗戶,老人家捋著鬍子神情玩味。

  嘖嘖嘖,這失去了記憶的越小子還是有點不同的,有大門不走,現在偏好走窗戶了。

  雁山心裡急得要死,一手緊緊的按著掛在腰間的劍柄,整個人霍的轉過身,英眉揚起,直直的盯著身後的那侍衛,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冒。

  「這、是、怎、麼、回、事?」

  雁山大人還沒這麼嚇人過呢,那倒霉的小侍衛畏縮了一下,向後退了一步拱手道。

  「是、是咱們的人進來想要給殿下換一盞茶水,結果、結果就看見屋裡沒人了。」

  「所以就快步報去給了大人……」

  雁山思索一番,立即點人去山下尋找,安排好了之後便從部下那裡拿來了一隻信號彈,直接塞給了萬從南。

  「萬老頭,我帶人先下山去找找,勞煩您老人家就先待在寺內,若是我家爺一回來,就立即點燃這個信號彈,我們在山下看到了會立即回來。」

  萬從南倒是從進來到現在都慢悠悠的,好整以暇地看著那窗戶,臉上笑眯眯的,一手接過去那信號彈以後也不急不忙。

  「不必這麼緊張,越小子他身上那震天弓造成的傷,已經沒那麼嚴重了,恢復了個五六成還是有的,我看他就是出去轉轉。」

  說著他拿那信號彈拍了拍雁山的胸膛,轉身就要走。

  「莫慌莫慌,說不定啊,你家爺就是找人去了呢。」

  找人?

  雁山立馬回想之前他和爺的句句對話,忽然他想到了什麼。

  快步出了屋子,便輕點了最後一隊人。

  「所有人,跟我走!」

  南錦屏這邊等來了鄭國公夫人叫來的府醫,府醫查看了南婉清的情況,把脈之後也判定是吃了什麼東西才致昏睡不醒。

  南錦屏立即便讓杜鵑端上來那一壺酒,讓府醫以銀針試之,銀針並未變色,看起來這壺酒無毒。

  見府醫也無頭緒,南錦屏拿起那壺酒,取了個酒杯倒出一杯,放在了桌子中間。

  「大夫,這裡頭不是酒,是水。」

  她繼續問到:「有沒有什麼東西沒有劇毒,銀針也查驗不出來,並且無色無味,放入水中或酒中,讓不慎飲入的人會長睡不醒、狀如大醉呢?「

  那府醫踟躕一會兒,皺著眉頭忽然想起來。

  「這《植物名實圖考》中曾有記載:「用風茄為末,投酒中,飲之,即睡去,須酒氣盡以寤。」

  「所以若說無色無味,可讓人整日昏睡的的,風茄可算。」

  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南錦屏心裡想著這東西南岫雲是如何買來,又是從何處購得。

  南紫怡更是氣憤:「竟然真的有這種害人之物!」

  南錦屏遂問道:「風茄?那是何物?」

  府醫捋了下鬍子:「風茄曼陀羅的別稱,許多功效不同的蒙汗藥就是由曼陀羅為製作原料,醫學上作麻醉之用。」

  「這東西啊,用到了正途上不算是害人之物,本來是為了減輕病人痛苦的,不過若是用錯了方向。」

  他指了指躺倒在床的南婉清:「便會如那位小姐一般,昏睡不醒。」

  看來是沒有大的生命危險,不過還要儘快讓六妹妹醒過來,雙方堂上對質,南岫雲的手段實在是太過於陰狠,這次她不能再手下留情了。

  思及此處,南錦屏繼續問道:「那我妹妹她何時能醒過來呢?」

  那府醫停了一瞬,看看裝著下了風茄的水。

  「若是用量輕些,應該半天最多大半天就會悠悠轉醒;若是下藥之人用多了,恐怕三日之內都醒不來啊。」

  南錦屏聽了後,心裡有數了,南岫雲人是狠毒,可也不能放的太多,否則「她」喝下去,結果三天醒不過來,那還怎麼遭受訓斥,南岫雲又怎麼看她的笑話呢。

  又怎麼嘲笑她一朝醒來,發現自己的世界天翻地覆了,畢竟她肯定是想看自己藥效落去,驚魂失措、可木已成舟的絕望表情啊。

  所以南婉清半天之內是一定會醒來的,這裡僻靜,宴席已經過去,沒有多少人會來的,就讓她先在此地歇息,銀杏再帶幾個人在外頭守著,應是不會出事的。

  既然沒有性命之憂,她今日是來參加鄭國公夫人的宴會的,自然還得去後山那裡走走,恪柔公主還在呢,就算是要走了,今日恪柔恩遇與她,又因著太后娘娘的那一層關係,南錦屏怎麼也得去拜別一番。

  南錦屏帶著南紫怡出了這處院子,剛要往後山處走,便看見素梅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

  「怎麼了,行路這般匆忙?」

  素梅倉促行了個禮,抬起頭來便是滿臉臊紅之色。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那個、那個被捆住的劉公子、劉公子他……」

  南錦屏一聽便知道又有麻煩了,她這個三妹妹果真不是什麼尋常人物。

  「你慢些講,劉文昌怎麼了?」

  素梅描述著當時的場景:「奴婢帶人都在柴房外頭守著,都怪奴婢一時不察,開始的時候聽到有哼哼聲,還以為是院子裡養的豬,直到聽到柴房裡有東西掉落的聲音,奴婢和其他人才打開門去看。」

  「就看到劉公子他、他就不知是怎麼了,突然就力大無窮、兩眼血紅,原本給他捆的結結實實,五花大綁,可是他竟然掙斷了繩索,當著所有下人的面把三小姐的衣服又給扒拉下來了。」

  「呦!」

  南錦屏聽了使勁憋笑,這劉文昌多少是有點天賦異稟啊,連著扒了別人兩回衣服,扒的都是南岫雲的。

  她咳咳兩聲,對著素梅和杜鵑擠眼睛。

  「看來這劉公子對我三妹是愛得深沉啊,之前在屋裡就扒下了我三妹妹的衣裳,這到了四處漏風的柴房裡,還是不改其志啊。」

  素梅和杜鵑都差點就憋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小姐,都這樣了,你還不去看看?」

  站在一旁聽了全程的南紫怡更是生氣,那個劉文昌是不是有什麼病?

  「對呀二姐,三姐是做的太過分,可我們畢竟是姐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欺負呀,那個劉、劉文昌,他連癩蛤蟆還不如!」

  「二姐說過,咱們姐妹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南錦屏低垂了眉眼,這句話可能別家管用,但是在永安侯府,大部分時候這句話都得另當別論。

  「嗯,本小姐是該去斷一斷,咱們自家人的事,還有些難以啟齒,也不能老麻煩鄭國公夫人和公主殿下不是。」

  一行人到了偏僻的柴房,便看見房門大開著,原本站在外頭的所有下人都擠進去了使勁按住那發瘋的劉文昌。

  南錦屏走過去,卻發現這四個人按著一個劉文昌都覺得費勁,都這樣了他還能撲騰,被堵住的嘴還嗚嗚嗚的叫。

  她不禁疑惑,劉文昌不過是一個紈絝子,每日縱橫歡場,他哪來的這麼大力氣?

  縮在角落裡的南岫雲身上裹了被撕裂的半件外衫,另外半件已經變成了一塊塊的碎布躺在柴房的泥里了。

  本就近冬天寒,這是柴房,是不擋風的,又被撕了外衫,南岫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可南錦屏不知曉她到底是凍得還是怕的,她並不可憐她,若非陰錯陽差,今日躺在床上衣衫盡毀的人可就是她了,這一切,又都是南岫雲的手筆。

  她重重的打量了一眼南岫雲,都將兩人捆了,可這個劉文昌突然變成這樣,尚且不知曉是人為還是自然呢。

  「怎麼回事?」

  站在一旁的一個看著年長些的下人連忙彎腰回答。

  「回二小姐的話,奴才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位劉公子掙開了繩索,正要往角落裡的三小姐身上撲,奴才們趕忙阻攔,誰知道這劉公子力氣如此之大,廢了好大一番功夫,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南錦屏皺了皺眉頭,這倒是奇怪了。

  她屈身蹲下,眼睛直視著這發瘋的劉文昌,見他眉目通紅,那張疙疙瘩瘩的臉也漲的紅紅的,滿頭大汗,鼻孔里噴出來的白氣冒著熱,瞧著他這人像是熱得很啊。

  見南錦屏看過來,原本受制老實了一些的劉文昌又跟犯病了一般想要猛的往她身上躥,幸虧壓制著他的下人們按住了。

  南錦屏也沒慌張,她慢悠悠的站起身來,說了句:「再找根粗壯的繩子給他繼續捆上,本小姐倒是看看他還掙不掙得開。」

  柴房正是堆放雜物的地方,周遭也是放了別的雜物的房子,下人們一溜煙的功夫便找來了另一根繩子,幾個人相互配合著把那劉文昌給捆上了。

  人是捆上了,素梅搬來了一張太師椅,南錦屏就坐在那椅子上,不急不慢地觀察著這倆人。

  南岫雲這會或許是真的嚇到了,畏畏縮縮的,只緊緊的抓著那件破了一半的外衫,也不敢抬頭看向別處;南錦屏看了看她,總覺得這不應該是她的真實反應。

  她又盯向了劉文昌,這個廢物點心倒是有反應,只要她一看過來,劉文昌的眼裡就泵出一股子淫邪的笑,嘴裡還嗚哇嗚哇的叫著,像是想要什麼。

  明明來時還好好的,現在倒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了一般,好生奇怪啊。

  她順著劉文昌的眼睛向下,這個紈絝子萬事不干,整日遊走於風月場,他渴望什麼,那不顯而易見嗎。

  略過他明顯錯亂、起伏不定的對襟,她垂了眸子繼續往下看。

  果然,那地帶的小蘑菇長起來了,散開了蓬蓬頂。

  哦,原來在這裡也能著了風月場的道,嗑了多少糖丸啊?

  南錦屏又看向她的好妹妹南岫雲,這人仍舊縮在一旁渾身顫抖,現在看來,應該也是假的了。

  她開口了,語調甚是悠閒,甚至還有些玩味和猜疑。

  「三妹妹,我記得這劉公子綁來時神智還很正常是吧?」

  「怎麼和你呆了一會,就變成這樣了?」

  一直低的低低的頭突然就抬了起來,南岫雲眼睛裡不見一絲慌亂,反駁是卻有些彷徨。

  「南錦屏你,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我害得嗎?」

  南錦屏不看她,只纏了一綹頭髮,慢慢在手上玩著。

  「劉公子這,好像是中了風月場上什麼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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