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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怎麼?為什麼不能是我?

2024-09-03 02:08:11 作者: 十生

  處置了趙心薇,南二小姐的面子更上一層樓。

  方才猜百家時候那個身形高挑的丫鬟悄悄給鄭國公府夫人說了什麼,國公夫人臉上鬆了一口氣,她邊說邊看向恪柔,語氣既有對皇家公主的殷勤,也有國公夫人自己的高傲。

  「裡頭已經開宴了,既然這荒唐事已了,那我們就一同前去吧?」

  恪柔點點頭:「也好,就一同前去。」

  滿滿一院子看熱鬧的人群瞬間便走了個七七八八,南岫雲帶著碎珠不緊不慢地跟在南錦屏後頭。

  出了院,大家也就慢慢都散開了,南岫雲眼看著她二姐和恪柔分開,又與那大鴻臚寺卿家的女兒在一起走了。

  

  她簡直要將自己手中的帕子從兩端扯斷,原來如此!

  「可惡!」

  原來這大鴻臚寺卿的女兒岳素馨和南錦屏早就認識了,早上時圍繞在她身邊的公侯小姐那樣多,不過都是這位岳小姐派來迷惑她的。

  趁著她放下戒備、身心徜徉迷醉之時,她們又將她引薦給了這位岳素馨岳小姐。

  大慶國鴻臚寺卿家的女兒啊,身邊還圍繞著右侍郎家的女兒和太傅的孫女,一眾公侯小姐們對她眾星捧月,全然是以她為中心。

  南岫雲一見到她,對上這人那隨意一瞥的目光的時,她就知道她命里的貴人或許到了,那是如此地近在眼前。

  這位尊貴大氣的岳小姐能給予她前所未有的改變,只要她能夠打入她的社交圈子!

  她因為貪心而心動,也因為這貪心而落入圈套。

  為了進入岳素馨的眼,她問了什麼,南岫雲自己便答了什麼,那些編造的、虛假的的東西,說的她自己都快信以為真了。

  所以當這位岳小姐仿佛來了興趣,開口問及她的二姐時,她也毫無防備,將自己早已編好的說法全盤托出。

  果不其然,借著這位岳小姐的社交圈子,她對自己二姐衣不解帶、伺候湯藥的事跡在鄭國公府夫人的菊花宴上飛速傳揚,走在路上哪個不誇讚她的美譽。

  她以為自己成功了,這位岳小姐給了她一個美好的幻境,讓她開始飄飄然,也正是如此,她沒能看見岳素馨那一晃而過的諷然笑意,或者說她看見過、卻喪失了自己的敏銳,沒能立即想明白她笑是為何。

  真相原來是這樣,她被岳素馨騙了,這人早就認識南錦屏,她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讓南錦屏露面出場的時候狠狠的揭露她辛辛苦苦維持的假面。

  而這張看似金光閃閃、實則刀劍重重的華貴假面,還是這位岳素馨小姐小小費了一番功夫親自給她打造的!

  可笑!太可笑了!

  枉她一直以為她大姐南落霞傻的可以,自認自己心思縝密,到頭來,卻是她被別人耍的團團轉。

  那她與她大姐又有什麼區別?

  別人一朝輕飄飄把她捧上天,一朝又惡狠狠把她摔入泥。

  傻啊,她太傻了!

  碎珠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一路見南岫雲的臉色在鐵青和慘白之間不斷變化,不由得心急如焚,她家小姐這次吃了大虧,不會是想要玉石俱焚吧。

  南錦屏帶了南紫怡與南婉清兩人,一邊又要應付別的交遊,不一會就與這兩個妹妹拉開了距離。

  南婉清整個人低垂著頭,顯得渾渾噩噩的沒了精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南紫怡拖著她往前走,也覺到了吃力,她扭頭查看南婉清的情況,還以為她是吹風染了風寒。

  「六妹妹你怎麼了?你是不是覺得身子難受?吹著風了?」

  南婉清也不抬頭看她,她心裡正難過著呢,這會子於恍惚之間聽見有人問她是否難受,委屈至極的她,一句「難受」便順其自然的說出來了。

  聽到這話的南紫怡當即肯定她六妹是在外頭凍的久了,這會頭疼腦熱生了病,或許就是今早在馬車外頭給引得。

  她煞是擔心,傷寒可不能拖啊。

  「那你先慢慢走著,姐姐前去二姐那,望她去鄭國公府夫人那裡問問可有空閒的房間,四姐扶你去休息一陣。」

  南婉清悶悶的答了一聲,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也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麼。

  南紫怡便放開了她,囑咐南婉清的丫鬟銀杏看好她家小姐,自己先去前頭找找二姐。

  瞧著南紫怡一溜煙便沒了人,園子裡來的大多數人也都已經入席了,只留下了有意隱藏的南岫雲與孤單落單的南婉清。

  南岫雲藏在一段山石之後,見此興奮的不得了。

  「好機會,我那六妹妹落單了,瞧她那魂不守舍的樣子,一定也是被南紫怡那身價值連城的衣裳給驚到了吧哈哈哈。」

  「就她那點斤兩,就算是想破腦子也想不明白,還不得是我,屈尊降貴地來點撥點撥她。」

  主僕兩人繼續盯梢,總算讓她們逮到了空子,南紫怡久久沒回來,銀杏自己又拿不定主意,不知對著南婉清說了句什麼,便急急忙忙往前便趕去了。

  南岫雲兩眼甚是激動,有些亮的發光,真是天助我也!

  「碎珠,你去,找個臉生的把我這六妹妹給引到沒多少人的小路上去。」

  她這六妹妹長得這麼一張俏麗海棠貌,自己可捨不得見她這副半死不活樣子啊,就開解開解好了。

  碎珠更摸不著頭腦了,小姐這又是什麼意思?

  「小姐你不是說你自己……」

  南岫雲唇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自己?

  哼,她像是腦子被狗吃了的樣子嗎?

  「傻了你,小姐我怎麼可能我自己,這鄭國公府夫人的園子水可深啊,得小心。」

  南岫雲掏出袖袋裡的銀錢遞給她:「還不快去,一會銀杏可就回來了。」

  南婉清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這會園子裡人已經走光了,寒風沿著腳下的土地捲起來,冷的人直打哆嗦。

  她抓起了自己衣服的一角在手裡摩挲著,好冷啊,怎麼這麼冷,老夫人給的衣服不是很保暖嗎?

  可是她怎麼覺得自己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是冰冷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三姐呢?這會人怎麼不見了?難道就她自己一個,被從頭到尾地蒙在鼓裡嗎?

  「小姐,那邊有人在等您,請隨我來吧。」

  南婉清看向那個低著頭的丫鬟,心神恍惚:「誰?」

  那丫鬟的聲音普普通通,教人上一秒聽了,下一秒就會忘卻。

  「您的家人,見您好像身體不怎麼舒服,叫奴婢來帶你過去。」

  「啊?」

  她猛地抓住那丫鬟的雙手,仿佛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

  「是二姐姐嗎?是不是二姐姐見到了銀杏,所以她派你來接我的?」

  那臉生的丫鬟臉色未變,只是迅速的推開了南婉清抓上來的手。

  「像是的,小姐快隨著奴婢過去吧。」

  二人一路快步走著,七拐八拐那丫鬟便帶著她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裡,腳步停在了一堵高高的花架前。

  那花架上頭原本爬滿了一年能花開三季的藤蔓,可是天氣冷的很,到冬天了,上頭的花朵都殘敗了,連著粗壯的藤蔓自己都變得枯黃。

  瞧著這偏遠的犄角旮旯,少有人過的樣子,南婉清警惕起來,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已經記不得來時的路了。

  「這是哪裡?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我二姐呢?她可是今天你們夫人的貴客!」

  帶她來的丫鬟卻身子一轉,頭低著就往路旁邊退了一步,仍舊是恭敬奴婢的樣子。

  「小姐莫擔心,就在裡頭,您自己走進去吧,那位小姐囑咐過,只需要將您帶過來,奴婢是不能進去的。」

  說完她又是往後一側身子,彎腰低頭請她進去。

  南婉清半信半疑,這會子銀杏也不在,她壯起膽子,心想且就信了這丫鬟一回,便皺著眉頭往裡去了。

  待她人影被高牆掩蓋,慢慢消失不見了,碎珠卻在一旁的暗影下走出了半個身子,半張菱形臉被黑暗掩蓋,模糊不清。

  她手臂一拋,一個灰色的錢袋子便扔到了那丫鬟懷裡,兩人誰都沒說一句話,那丫鬟從始至終都低著頭,無聲的結束了這一場交易後,兩人迅速的背身而走,誰也不認識誰。

  卻說南紫怡走了進去,尋找了一會沒看見一個人影。

  她小聲埋怨道:「那丫鬟莫不是框騙我來此地的,怎麼沒有人?」

  豈料這時她身後便響起了聲音,此情此景下,讓人無端嚇了一跳。

  「六妹妹嘀咕什麼呢?怎麼不坐?」

  南婉清整個人嚇了一哆嗦,她加緊了眉頭霍的一下轉過身,見到來人時更驚訝了。

  「三姐?怎麼是你?」

  仿佛來遲的南岫雲一張帕子扔到滿是灰塵的石柱上,一斂衣裙坐下了。

  「怎麼?為什麼不能是我?」

  她笑起來,南婉清忽覺到了危險。

  「或者,六妹希望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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