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越小三沒醒，她悄咪咪上手

  南錦屏停了一停便跟著那小沙彌往前邊的大殿去了，素梅和杜鵑被留下來選擇明日要穿的衣裙。

  一個個小型的木箱子打開，杜鵑本來還歡欣雀躍的，探著頭一一看了後癟嘴了。

  「歸不得候府，這些衣裙外裳都是匆匆派了面生的現收丫鬟買的，也不知道入不入得咱們小姐的眼。」

  素梅將箱子裡的衣裙一一拿出，一套一套鋪展開來。

  「小姐叮囑了，只需款式簡潔、顏色花樣大方便好，無甚其他的要求，你別翻看了，快來幫忙。」

  杜鵑退回來也上手收拾，越看心裡就越打鼓。

  「素梅姐姐，小姐說了花樣大方素雅，可你看這些衣裙濡衫，未免也忒淡了些，穿出去別人會不會覺得咱們小姐在候府不受寵？」

  「以前那個南落霞哪次出門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衣裙鮮艷奪目的，六小姐也穿這樣的，就連三小姐近日裡都一改往日的風格，衣著華麗了；咱們小姐穿這樣的，對比多明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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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梅顯然是不慌的，她直起腰，手裡抱了一件淡紫色的外衫，笑著給杜鵑解釋。

  「這就是你不懂這裡邊的道道了，雖然是新的小丫鬟，但咱們不是叩開了三殿下的府門，請了三殿下身邊的許姑姑帶了長帷帽遮掩好一起去的嗎。」

  杜鵑點了點頭，嗯呢一聲。

  「那些小丫鬟們自是不用指望有什麼見識，可是三殿下的許姑姑是宮裡出來的，以前是在三殿下的母親——已故繁皇后的身邊貼身伺候、作了女官的，那宮裡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她選出來的定然都是好的。」

  說著她又壓低了聲，一手掩著唇偷偷道：「咱們小姐和三殿下現在都共經生死了，關係可不一般了，那許姑姑還會虧待咱們小姐不成？」

  杜鵑想了想，覺得也對。

  「反正都是在名聲在外的衣織錦繡坊里買的，我聽人說這衣織錦繡坊背後的東家就是那專供皇家錦緞布匹的皇商張氏，好些妃子公主都偷偷找他家畫出新的衣式樣子呢。」

  素梅一眼看過去，挑出了幾套拿出來放在一邊。

  「管他背後是誰，這些衣服貴成這個樣子，肯定都是好的，積年買不下呢。」

  兩人忙活一會，與衣裙相配的頭面首飾都選出來了，正商議著明日給她們小姐盤一個什麼樣的好看髮髻，南錦屏就推門進來了。

  那慧靜住持也沒說什麼，只講越珮璟在他們上山的那日便知會了他，保准她明日會有一個風風光光的由頭出寺去，讓她不要擔憂，然後便將一卷佛經的手抄本拿了遞給她，便讓她回來了。

  南錦屏手裡便攥著那本佛經，開門便看見素梅和杜鵑兩個人嘰嘰喳喳的。

  「講什麼花事呢，這麼開心？」

  「奴婢正說起明日要給小姐弄一個什麼髮髻呢，小姐你看，衣服都給你挑選好了，這幾件都挺好的。」

  杜鵑跟在後頭添了一句：「就是素淡了些。」

  南錦屏扭頭一掃那些衣裙，心裡便有了成算。

  「沒關係，衣裙淡雅出不了錯，花些心思在旁的配飾上點綴一下，起個畫龍點睛的作用也能讓人眼晴一亮呀，倒是比一身大紅大紫的要好。」

  「你倆給我配的我都成，你家小姐不是走那花哨路線的。」

  放下那一卷佛經，南錦屏便去了自己的香房看了看越珮璟，沒有解藥，他到也沒有像別的中了散魂的人那樣在瘋癲中醒來，就是一直睡著，無法喚醒。

  「我明日就要去鄭國公府夫人的宴會了，這位夫人向來是個喜歡遍邀權貴名人的，我想她也一定給你發了帖子吧。」

  見越珮璟的唇面有些干，她便拿了白開水，用了一方乾淨的棉布沾了，一點一點的潤濕他乾燥的嘴唇。

  「畢竟堂堂三皇子殿下，豐都城裡最風流俊逸的人兒了，她怎麼會落下你呢，不過你這情況，怕是想去也無能無力啊。」

  講著便回憶起來，南錦屏便想笑。

  「哎呦真的是，越小三我告訴你，以前我可沒有參加過什麼宴會，我那個冒充嫡母的陳姨娘只想著把她女兒拿出去，你見過的，就是我那個大姐南落霞，我這角落裡的醜小鴨，可沒有什麼出去露面的機會。」

  「好不容易我這可以去參加一次了，第一次去就是鄭國公府夫人辦的，重量級啊，我那大姐可沒去過。」

  可看著越珮璟沉靜的睡顏，不知道怎麼了，她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心裡特別難受。

  「你被震天弓所傷，還中了散魂，醒來艱難，只怕是不能和我一起去了。」

  「你看看你，再不醒來就要錯失和我一起參加宴會的機會了，你這，合不合格啊？」

  仿佛生了氣，她手裡的棉布也放下了，只伸出手給他順了順頭髮。

  「還說要和我一起看楓葉呢，越小三，你真是，說話不算數！」

  「渴死你算了，我好好一個嫡小姐，還要受累照顧你，多跌份啊。」

  她嘆息一聲，又想起剛才那捲佛經和慧靜住持的話，眼眶裡不知如何便生了燙意，越珮璟的臉也有些看不清了。

  「不過多謝你，早早的為我打算好了，不然我明日倒是真不知道找個什麼由頭下山，百慮一疏，我竟忘了這個了。」

  「不怕你來笑我，我本來想就這麼殺下山去，直接在宴會上露面，好殺一個候府裡頭造我謠的人一個措手不及，不是說本小姐我被土匪擄走，身首異處了嗎，本小姐好端端的站著呢，看她們那臉打得響不響，十里地外能不能聽見。」

  越珮璟左手大拇指上帶了一個玉扳指，之前沒注意看過，南錦屏從來沒發現，這會本想著給他擦擦手，竟就這麼瞅見了，上好的老坑冰種翡翠啊，裡頭蜿蜒起伏的玉髓，好像是一條騰雲駕霧的銀龍。

  反正越小三也沒醒，她悄咪咪的上手，順著他的大拇指轉了幾圈，直接就把那枚玉扳指給拿下來了，她拿起來對著光線仔細看，裡頭的那小龍好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好像還動了動。

  有意思了，她眯起眼，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又快速的把扳指給他戴回去了，然後繼續開口講，眼角的餘光卻是一直偷偷瞄著越手上戴的那枚玉扳指。

  「真是好笑又好玩，我這被土匪擄上山，外頭都傳的神乎其神了，結果候府翠微堂里那個，圈了我的院子，菡萏院那個，搶了我的帖子。」

  「這狼狽為奸的倆人關起候府的大門來，就說我染了疫病了，沒有遭遇土匪這回事，好好在候府的床上躺著呢。」

  她瞟著那其中的玉髓，用輕鬆的語氣講著戲劇性的事情。

  呵，小東西挺感興趣啊。

  「行了，今日份的慰問工作到現在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去看看你的藥熬好了嗎，等會讓彩寶進來陪你。」

  她起身，狀似遺憾的憂鬱開口。

  「明日我就自己去了，越小三你就躺著吧，你這玉扳指，真挺不錯。」

  她哼笑一聲，露出來老巫婆的笑容：「還挺願意聽人講八卦。」

  或許，她都不用去找朽白了，眼前不就有了個現成的任她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