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叫你採花賊,還是登徒子?
2024-09-03 02:05:31
作者: 十生
「哦,看不出來你竟然是個深情種。」
越珮璟抬頭望向遠方,眼角眉梢里都是滿足的笑意,無比渴望又無比虔誠。
「本殿只想與她,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共白頭雪,做不老翁。」
南錦屏抱著雙臂,立於一旁,聽完他說的話不知為何卻有些遺憾,也有些鼻酸,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了心底,待發卻不發。
「志趣相投,我本以為還可以好好的壓榨你幾年,沒想到你心已有美,那我以後找你還得細細掂量一番,可不能得罪了將來的三皇子妃呀。」
越珮璟哈哈的笑出聲來,瞬間的氣場都發生了變化,他笑著轉身面向南錦屏,整個人又變得似水如風般溫柔。
「無事,剛才只是我的一番幻想罷了,你以後還可以繼續壓榨我。」
南錦屏昂起頭對上他:「那我就放心了,走吧,吃烤串去。」
除了南岫雲回去了,剩下的人都還呆在勝意院裡,自己弄起了火,還要誣陷別人,顯然留下的人里都對這種做法十分不齒,所以也沒有一個人再提起這樁不開心的事。
大家都還沒有吃過這種用火烤熟的食物,便都大快朵頤一番,尤其辣食愛好者南錦屏和越清彪,倆人更是較著勁兒的比吃,就比最後誰手下的木籤子多,最後還是南錦屏憑藉多了15根簽子的絕對優勢勝出,成為本屆烤串比賽的新人王。
南錦屏帶著一眾人吃的同時,還不忘南岫雲的勞動成果,在飯點上當即就派了小廝拿了足夠的烤串送到了菡萏院了,不過她吃沒吃就不知道了,她對這既不關心,也不在乎,送過去就是隔應她的,目的達到了就好了,管她到底怎麼處置這些肉串呢。
等吃完了飯,把人都送走,南錦屏覺得自己也著實累了,便也不強撐著,直接就到了屋裡和衣躺下睡了。
吃了這麼多辛辣的東西,素梅擔心她腸胃受不了,便讓小廚房做了一碗下火的甜羹,等她端著這甜羹進來,卻發現她家小姐半仰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素梅淡淡的笑了笑,邊掩上門扉,又端著甜羹悄悄的退出去了。
菡萏院裡,一套又一套瓷做的茶具被摔在地上,發出聲聲的脆響。
南岫雲披散著頭髮在屋裡繼續摔摔打打,以往及腰的長髮已經變成了披肩,那裙子上的火燎上來時,正好擦到了她的發尾,火苗遇上她乾燥的頭髮,咻的便著了起來,大半的頭髮都被燒去了,回來之後碎珠便找了人搶救性的修修剪剪了半天,也只得剩下披肩的那些還能看。
「啊啊啊啊啊啊!」
此刻也沒有了外人,南岫雲任意的在屋裡發泄著內心的憤怒。
咔嚓一聲,有一個青瓷瓶被她甩在地上,碎珠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此刻也唯恐戰火燒到自己的身上。
她一邊摔打一邊分析著,看上去已經喪失了理智,說出來的話卻又十分的在理。
「我是把那罐子裡的東西潑灑了一些到火桶里,是竄起了火,但也不至於能燒到我的下裙擺,就算是遇到崩濺出來的火苗,也應該從我的上半身燒起來,怎麼都不會是下裙擺!」
「為什麼會是我的下裙擺!為何會從那裡燒起來?」
碎珠小心翼翼的開口,這一次她倒不覺得會有什麼錯。
「小姐,會不會是你記錯了,就是有火星子崩了出來,恰巧就落在了你的裙擺上。」
畢竟每個人都隔了一段距離,就算是要下黑手也沒有作案的機會呀,那群裙子總不可能自己就燒了起來。
「不可能!」
「不是我自己!那火是霍的一下就著起來了,就跟引燃了一樣,如若是我不小心撲出來的火星子,也就是燒一個小洞,怎麼會嘩的一下燒出來?」
南岫雲仔細的回憶著,那裙子也已經不能看了,穿是不能穿了,她今日不僅丟了臉面,又失去了一件好不容易能夠拿得出去的衣裙。
她兩手緊緊的握著,上下牙緊咬,臉頰兩邊的肌肉都繃了起來。
「一定是有人算計了我,不是我自己撲的火星子。」
「那會是誰呢小姐?」
碎珠忙使著眼色讓小丫鬟把那件礙眼的裙子收走,省的南岫雲看見了又心煩生氣。
「會是二小姐嗎?」
南岫雲自己也說不好,她在心裡飛速的分析今日的狀況。
「我今日去時她正常的很,還笑意盈盈的出來把我迎了進去,我平日裡沒怎麼著她,除了攛掇老夫人,咱們還沒對她動過手,卻也不好說。」
碎珠蹙著眉頭,小聲的說出她的猜疑:「難不成是她覺察到了咱們的計劃?」
南岫雲當即就斬釘截鐵的否決了碎珠的想法。
「不可能,咱們可真沒對她做什麼!再說今日裡,可是她第一個跑過來幫我撲火苗,懷疑她也靠不住腳。」
既然不是二小姐,那肯定就在剩下的幾個裡面,碎珠也在心裡排查著懷疑對象。
「那小姐,你再想想今日這事兒對誰最有利?」
南岫雲幾個深呼吸平靜下來自己的情緒,把全場所有人的臉色在她的腦子裡過了一遍。
「當時就是南婉清叫的最歡了,南宣嬌和南紫怡跟愣木瓜子似的,也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直接傻掉了,應該不是她倆。 」
「就南宣嬌那個樣子,我也不信她能夠想出來什麼能夠瞞過我的辦法,南紫怡今日確實臉色不好,她本是不想來的,肯定也不會事先設計害我。」
「那會不會是六小姐?」
碎珠賊眉鼠眼的蹭到她身邊,又把屋裡的小丫鬟都遣出去。
「小姐你有沒有注意到今天六小姐身上穿的衣服?明顯是她不可能有的,要是她有,按她平日裡那個張揚的性子,肯定早就穿出來了,那還能留到今日。」
南岫雲冷笑一聲:「我早就看出來了,急得我忘了這事,去,你去找個人到三姨娘院裡偷偷問問,是不是翠微堂里去過人了。」
「小姐您是說,六小姐身上的裙子是老夫人送去的?」
南岫雲恨的咬牙切齒,一股子氣憤壓在了她的心裡。
「不然還能有誰,三姨娘可沒那麼多錢打扮她女兒,翠微堂的心思深著呢,明顯方方面面都多了打算。」
碎珠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突然就想通了。
「難道說老夫人也想培養六小姐!」
這總是沒有辦法的,天生就是娘給了一張臉,南岫雲想起這個也只覺得渾身無力,她又有什麼辦法,能長什麼樣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她輕輕地坐在椅子上,向後虛虛的靠著,仿佛支撐點全在她身上,差一點就要癱下去。
「要是論姿色,我在她跟前,可是贏不了一分。」
「反正都是做妾的命,那老婆子可不是想要多培養幾個先備著,等著她那寶貴的大孫女出來以後留著用。」
「去,悄麼聲的插幾個釘子放三姨娘院裡,給我好好的盯著南婉清!」
南錦屏這邊一覺睡到了傍晚,醒了之後渾身舒爽。
素梅忙把蚊帳打起來,勾在一邊讓光照進來。
「小姐,您醒了,鴿子湯就在小爐子上煨著呢,你要不要喝?」
「鴿子湯?」
南錦屏躺著扭頭看向她:「不是謝紅香指明要的嗎?怎麼送我這裡來了?」
素梅嘴角勾起來,微微一笑。
「老夫人就喝一碗,小廚房裡進了好幾隻呢,小姐白日裡給他們賞下去了這麼多銀子,油水多的地方那人啊,最是叼滑,可會順著杆子往上爬了,再說了小姐您如今可是風頭正盛,誰能比得過您去,所以小廚房早就給咱勝意院備下送過來了,可上趕著呢。」
南錦屏長嘆一聲,想起原主之前那些年在留燕居的日子。
「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見到他們的這副嘴臉。」
素梅知道她家小姐心裡在想什麼,她也想起了之前十幾年吃糠咽菜的日子,眼角忽了就紅了。
「可不是,他們也不想想,之前都給咱吃什麼豬食!這會子又來奉承小姐,晚了!」
南錦屏透過帳幔定定的看著窗外,廚房裡的那幾個禍害人的牆頭草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幾十年浸淫下來,比主子都金貴,越發的奴大欺主,她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的治他們一治,把整個廚房裡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部大換血。
晚上用了晚膳,秋日裡的涼風習習,從前窗吹進來,又從後窗戶里拐出去,又到了月中,一輪圓圓的明月爬上中天,瑩瑩的月暉透過高高的枝椏照在院子裡的青石上,盪起一片銀色的波浪。
南錦屏靠在西窗下的小榻上,睜著兩隻小鹿眼靜靜的望向窗外,她睡了大半個下午,覺是睡飽了,這會兒到了夜裡反而睡不著了。
一道磁性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就這麼開著窗,你也不怕著了涼。」
南錦屏聞聲向後扭頭,便看見越珮璟披著一身啞黑色的斗篷無聲的立在屋裡,額前的鬢髮染了微微的白霜,一看就是頂了半夜的寒氣。
也不知道他是何時到來的,她竟沒有注意到。
她半仰躺的躺在那小榻上,柳腰只有盈盈的一握,巴掌大的小臉上透著點點的粉色,身姿款擺間有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妖嬈與嬌媚。
「殿下怎生如此不長記性,怎可又悄無聲息的摸到了我的房裡,這次是要叫你採花賊,還是要叫你登徒子?」
越珮璟低著頭,輕輕地笑起來。
「難道本殿下就不能普普通通的當個人嗎?」
他一邊說一邊走向床榻上,伸手拎起一床薄薄的毯子轉身回到西窗下,在空中輕輕一抖便蓋在了小狐狸身上。
「不喜歡喝藥還敢這麼折騰,如今夜裡可是涼了,凍著了我看你怎麼辦?」
「怎麼會呢?我就在這看一會,一會就去睡了。」
「小狐狸~小狐狸~」
南錦屏忽然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聲音,仔細聽了聽又沒了,她掃了掃屋裡月光照到的地方,疑惑的目光投到越珮璟臉上。
「是什麼聲音?」
越珮璟一手握成拳輕輕地搭在唇邊,咳咳兩聲仿佛藏了什麼。
「你猜。」
南錦屏才不樂意了呢,她輕哼一聲,頭朝著外邊嫣紅色小嘴輕輕的撅起。
「猜什麼呀?你直接給我看看就得了唄。」
「我就聽到有聲音,是不是你在搗鬼?」
越珮璟靜靜的注視著她,又把她身上隨著動作而滑落的薄毯給她拽上去。
「我給你帶來了個東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南錦屏被他挑起了興趣,人也來了精神,她轉過身來兩隻眼睛裡亮晶晶的。
「什麼呀?」
越珮璟笑著走進黑暗裡,再走出來時手裡邊提了一個東西,圓圓的像個籠子。
他把這東西拿到南錦屏身邊,南錦屏當即就聽到了撲棱撲棱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煽動了翅膀。
「小鳥?」
越珮璟修長的手指掀起籠罩在外頭的內層布料,立即有一個鳥籠子露了出來,一隻毛色艷麗的鸚鵡在那邊跳來跳去,像是頗有靈性似的,見她探頭看過來,圓潤的鳥喙輕輕一張,一聲清脆的「小狐狸」便在屋裡響了起來。
南錦屏仔細觀察著這隻鸚鵡的毛色和長相,忽然間驚呼一聲:「是相思鸚鵡!」
越珮璟見她神色愉悅,嘴角邊也跟著勾了起來。
「是,前幾日看見了,我看它古靈精怪的,倒是和你相像的很,便讓人買回來了。」
南錦屏拿起一旁的小棒逗弄著籠子裡的鸚鵡,那鸚鵡隨著她的手勢跳上跳下,激靈極了。
「這可是個名貴品種,花了你不少銀子吧?都學會說話了,是找人調教了幾日?」
「也沒花多少銀子,九牛一毛的事來討你一笑,也值了。」
他呵了一聲,又想起什麼,眼角眉梢都吊起了笑意。
「說起來這鸚鵡學舌,它與你甚是有緣。」
「嗯?」南錦屏疑惑的抬頭,看像他那雙美麗的桃花眼。
「這話怎講?又不是我教的。」
越珮璟看向籠子裡的那隻鸚鵡,覺得也是稀奇。
「教了它許多日子,這傻鳥就是不會開口,那日不過提了你一嘴,它突然就展喉了,我覺得頗為神奇。」
南錦屏自信的打開鳥籠子,手輕輕一伸,那隻鸚鵡便跳到了她的手面上。
「你不看看我是誰,你想讓它說什麼,我現在立即就能讓它給你表演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