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拖你下水

  白阮驀地回頭看去，竟是司機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腕。

  司機陰狠地笑著，隨即用力一拉，頓時將白阮從司正凱身邊拉開，嗖的一下拉進更深的水底。

  白阮不由得想發出驚呼，但在水下，她只能咕嚕嚕吐出一串泡泡。

  胸腔內本就不多的空氣，如今又跑了一半。

  白阮驚慌之下連忙揮舞手臂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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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下一瞬，司機借著她的力上游之後，又往她肩膀上踹了一腳。

  頃刻間讓白阮失去控制，向更深處沉去。

  上方的司正凱發現這一情況，扭過頭看到司機猙獰地向他伸出了魔爪。

  他連忙將腿腳往後一撤，機敏躲過，而後看到白阮竟也被他甩到水底。

  本來已經接近水面的司正凱，又調轉方向遊了回去。

  司機見他迎面向自己游來，也愣了一瞬。

  就在這一瞬間，司正凱已凌厲划動雙臂從他身旁游過，頃刻間將司機掀到一邊。

  隨後加足馬力向白阮游去。

  似乎只有幾秒，司正凱就已經來到白阮身邊。

  此時的白阮已經沒剩多少力氣，胸腔內的空氣也所剩無幾。

  她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四肢都無力地漂浮在水中，眼睛甚至都睜不開。

  窒息的痛苦，竟是這般難以言喻的感覺。

  像是落入一片虛空，沒有聲音，沒有溫度，沒有依傍，一切都不復存在。

  而就在下一瞬，一股力道向她襲來。

  帶著堅定又不容拒絕的決絕，將她緊緊包裹。

  白阮好像又能感覺到一點溫度，身旁也似乎多了一個堅實的依靠。

  但她沒有力氣睜開眼，不能分辨這是什麼。

  不過，她卻覺得很安心，放心地讓自己沉溺在這溫暖安穩的港灣……

  司正凱拉住白阮之後，發現她已經溺水窒息，更是緊張擔憂無比。

  心中一個聲音反覆說：不，阮阮怎麼能死在這裡。

  她不能死。

  自己不會讓她死。

  他絕對不能讓白阮死！

  於是，司正凱攢起全身的力氣，拉著白阮奮力上游。

  一旁的司機還想上來阻止，也被司正凱一腳踢開。

  他渾身散發出的暴戾氣息，仿佛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讓司機再也不敢靠近。

  就這樣，一分鐘後，眼前的光線越來越亮，應該快接近水面了。

  上方似乎有幾個人向他們遊了過來。

  這幾個人游到他們身邊，拉著司正凱和白阮一同往上游。

  有了他們的幫助，兩人很快便浮出了水面。

  岸邊即刻響起一片緊張的驚呼聲：

  「出來了出來了！快拉上來！」

  「哎呀那個閨女是不是死了？」

  「呸呸呸別胡說！趕緊先拉上來還有的救！」

  在附近村民齊心協力的幫助下，終於把司白兩人拉上了岸。

  司正凱被兩個村民架著，咳了幾口水出來，呼吸才恢復正常。

  但他轉頭看到白阮被村民們抬到岸邊放下，雙眼緊閉，面色青白，整個人了無生機。

  剛放下的心瞬間提起，司正凱強撐著來到白阮附近。

  此時她的周圍圍了一大群人，面對現在的狀況束手無策，都在七嘴八舌地議論白阮是不是死了。

  司正凱見狀即刻扒開人群，跪坐在白阮身邊，用力拍拍她的臉。

  見她沒有反應，於是扯大她的領口，雙手疊交在她胸口用力按壓，做心肺復甦。

  村民們忙給他讓出一塊空地，緊張地看著他的動作。

  只見司正凱雙臂打直，一下下用力按在白阮肋骨下方。

  還在滴水的髮絲下，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冷峻急迫。

  在按了二三十下後，白阮忽然噗的一聲，揚起身子吐出一口水，緊接著便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看到這一幕，司正凱和周圍所有鄉親們，都不約而同長舒一口氣。

  鄉親們響起一片喜悅的歡呼。

  「活過來了！活過來了！真神！」

  「咳出來就好！急救車到了沒？快送醫院！」

  白阮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這會兒醒過來後還迷迷糊糊，耳朵里充斥著村民們雜亂的叫聲。

  視線一轉，白阮的目光便定格在了身邊的男人臉上。

  只見司正凱也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短髮上的水，順著他蒼白冷峻的面龐滑落。

  而在短髮之下，那雙深若幽谷的雙眸，正一瞬不瞬望著她，眼裡隱約閃爍著失而復得的慶幸和驚喜。

  原來又是司正凱就了自己，白阮想。

  但她又對這個事實沒有絲毫驚訝，仿佛任何時候，只要有這個人在，她就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危。

  兩人默默相望，不需要言語，就能完全明白對方所想。

  就在村民們圍著兩人噓寒問暖時，又一個身影從水裡爬了上來。

  原來那個司機還沒有死，但他看到司白兩人被那麼多人圍著，明白今天已經沒機會了，得趕緊逃。

  否則兩人回過神來，叫人把他抓進派出所就壞了。

  於是，在一片混亂之中，司機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從人群外圍溜進一旁的小路，不見了蹤影。

  少傾，之前村委會打電話叫的急救車到了。

  眾人齊心協力，扶起司白兩人，把他們送上了急救車。

  車門關閉，急救車響著刺耳的警報聲，向附近的縣醫院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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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與此同時，在鄉下的司家老宅子裡，一家人正焦急地等待著司正凱等人。

  「老楊，現在幾點了啊？正凱他們咋還不來。」

  老爺子司廣偉坐在院子裡的堂上，一直面朝大門張望著，向身邊的老管家問道。

  楊管家看了看堂上的大鐘，同樣搓著手焦急地說：「現在快中午十二點了。」

  「都快十二點了！」坐在司廣偉旁邊的王淑芬突然喊道：

  「正凱不是說他們十一點就能到嗎？這都十二點了，咋回事……」

  「老爺老太稍安勿躁，我已經讓我兒子楊帆去接他們了，應該待會就回來了……」

  在他們說話期間，坐在堂下兩側的司浩林和蔣光耀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司正凱今天怕是來不了了，甚至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自那次司浩林答應幫蔣光耀，他便買通了司正凱的司機，打聽到了他們什麼時候回老宅。

  再讓司機在他們回來的路上做點手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們送走，看來事情應該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