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銀票燙手嗎
2024-09-03 00:38:02
作者: 北木南喬
「這溪源庵離京城遠嗎?來的時候坐著馬車也不記得方向了。」
「有些路程,主要是下山的路不好走。」徐母以為她想家了,安慰說:「你安心住著,說不定很快家人就接你回去了。」
邵芸琅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落了兩滴淚,哭著說:「不會的,我爹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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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母低聲嘆了口氣,想起了自己的幾個孩子被父親冷待的情形,千言萬語也是安慰不了的。
邵芸琅擦乾眼淚,沖徐母擠出笑容,「多謝李伯母開導我,我感覺好多了。」
正好徐母身邊伺候的人尋了過來,邵芸琅就帶著惜月離開了。
「姑娘,已經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孫小福買來的僕從看著就挺厲害的,高高壯壯,說是一發現人就會立馬抓住。」惜月把洗好的果子放在邵芸琅面前。
邵芸琅不知道幕後黑手會不會來,但如果對方在意她的生死,肯定會在附近等消息。
「明日見到孫小福,替我賞他,這件事他辦的不錯。」
「好,不過我看雲起師太挺反感他的,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會不會被戳破。」
「之後若沒什麼要緊事就不用將人帶回來了,拿了果子就行,別讓他待太久。」
「好。」
邵芸琅白天就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從她這個位置能看見底下進進出出的人。
肉是昨天買回來的,對方如果夠謹慎應該不會當天就來驗證她死了沒,這樣太容易被人發現了。
但如果下毒的兇手就在這庵里,那就另當別論了。
知道她沒死,對方會是什麼反應呢?
「咦,那不是李夫人嗎?她不是說明日才下山,怎麼現在就走了?」惜月看到了徐母,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丫鬟和一個老婆子,她們帶著行李,顯然是要下山的。
邵芸琅盯著那三個人看了一會兒,好奇地問了一句:「之前似乎沒見過她身邊帶著一個年輕丫鬟。」
「這個奴婢知道,這個丫鬟是昨天早上剛來的,可能是徐家公子派來接他母親的吧,聽說這徐家公子十分孝順呢。」
邵芸琅倏地起身,皺著眉頭說:「昨天早上來的?這麼巧?」
她吩咐惜月說:「你去廚房問問雲山師太,昨天這個丫鬟有沒有進過廚房。」
「您是懷疑她?可這沒理由啊,咱們都不認識她。」
「快去……把哨子給我。」邵芸琅拿著哨子跑下山,在放生池的牆角邊吹響哨子,很快就有個人出現在牆外。
「姑娘有何吩咐?」對方沒爬上來,但聽聲音是個年輕沉穩的男人。
邵芸琅語速極快地說:「剛才出去了三個女人,我要你把那名年輕女子抓住,且不驚動別人,可能辦到?」
宋七聽出聲音與之前找他的丫鬟不一樣,猜測這位就是正主了,沒想到他一來就要幹這種擄人的勾當。
「能是能,不過姑娘打算關她多久?人丟了人對方可能很快會找過來。」
「你先將人送到山下小院那,我會儘快下山一趟。」邵芸琅看看天色,如果要偷溜,今晚就是很好的時機,但最穩妥的辦法還是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她摸了摸楊鉞給她的銀票,之前給了孫小福二百兩,還剩八百兩,先試試能不能用錢收買。
她去拜訪了主持師太,本以為對方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沒想到看上去只有三十幾歲,保養得當,別有一股清冷的韻味。
「阿彌陀佛,小施主找貧尼有事?」
看著對方光滑白皙的臉龐,邵芸琅突然對她的過往產生好奇,這應該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她語氣驚恐地說:「師太,我昨夜看到有個男人翻牆進來了,還跑進了一座院子,我……我害怕!」
主持師太表情絲毫未變,淡定地說:「小施主可能是看錯了吧?也許只是頑皮的猴子。」
邵芸琅心中冷笑,搖頭說:「肯定不是畜牲,是人!我看得一清二楚,這裡可是尼姑庵,怎麼會有男人摸進來?傳出去,我們這些人的清白可就全沒了。」
主持師太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安撫道:「既然小施主害怕,那今夜我們就加強巡邏,若能抓到人就扭送官府,可好?」
邵芸琅狠狠地點頭,「太好了,我這幾日夜不能寐,嚇得都不敢睡。」
「施主年紀尚小,離家住在這山里,會害怕也正常的。」
「是啊,也不知道我如何得罪了母親,竟然大過年的被打發到這來,我看她就是故意的。」邵芸琅憤恨地說。
主持師太自然知道她的身份,這話沒法接,也就不吭聲了。
然而邵芸琅卻直接地問她:「師太肯收留我,肯定是收了我母親的好處的,不知道收了多少銀子?」
主持師太尷尬的神色一閃而過,閉著眼睛回答:「阿彌陀佛,小施主冤枉貧尼了,貧尼只是接納了一些一心向佛的女子罷了,錢財乃身外之物,出家人不看重這些。」
邵芸琅將一疊銀票拿出來,一張一張地數過去。
邊數邊說:「我一個小小庶女窮的很,這些錢都是我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可能在師太眼裡錢財如糞土,可在我眼中,卻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邵芸琅將銀票一張一張地往師太手裡塞,「主持師太摸摸看,銀票燙手嗎?」
師太繼續閉著眼睛不說話。
邵芸琅貼過去說:「這裡是八百兩,給庵里添點香油錢。」
「阿彌陀佛,小施主安心在這裡住著,不會有任何危險的。」主持師太快速地將銀票塞進袖子裡。
邵芸琅笑了,撐著下巴說:「可我不喜歡成天在庵里待著,太無聊了,想在附近走走。」
「不妥,若是被發現,你母親會生氣的。」
「母女哪有隔夜仇,況且我不會讓她發現的,每日只在天黑前後出去一會兒可好?」
「若施主跑了……」
邵芸琅無辜地說:「我沒那麼傻,不跑,我還是武侯府庶出的姑娘,跑了,誰知道會有什麼髒水潑在我頭上,到時候名節盡毀,吃虧的可是我自己。」
「施主能明白就好。」
邵芸琅見她將銀票收了,對她行了一禮,道謝說:「多謝師太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