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2024-09-03 00:22:52
作者: 白水煮竹
秦不理立即拉著阮嬌嬌避到道路一旁,藏身在草叢之中。
「會不會是海寇頭子跑出來了?」阮嬌嬌緊張得很,攀著秦不理的臂膀,緊緊盯著官道。
月色清朗,能照清來人的臉的。
她能察覺到秦不理的肌肉緊繃著,手也往後握住了刀柄。他在防備,或許若是來人真是柯木坦的話,他會飛身出去,一刀殺了他。
所以她也不敢太用力抱著他的臂膀,不敢給他造成阻礙。
「不會,城門的都是我們的人了,柯木坦跑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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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話音未落,馬蹄聲就更近了。
來人沒有發現躲在道旁的他們和馬,急速從他們眼前穿過去。
秦不理的身子驀地一動,阮嬌嬌連忙退到一旁。
只見秦不理從草叢中竄出去,吹一聲長哨。
那人拉著馬急停,轉過來瞧見是秦不理,趕緊策馬回來,不等下馬,就著急喊道:
「柯木坦和阮老爺被人殺死在阮府裡頭!」
乍一聽這消息,阮嬌嬌大驚,也從草叢裡頭出來。
那人見她,趕緊衝著二人行禮,順了順氣息,詳細道:「方才我們幾人去阮府,想將昭南世子等人請出來,進府之後就發現廳中陳列著兩具屍體,昭南世子等人在一側。卑職去查看過,死的兩人正是柯木坦和假扮阮老爺的海寇。」
秦不理神色凝重,「是誰殺的,可有人看見了?」
來人道:「是阮府中一個叫沈泉深的客人,他已經被昭南世子拘住了。我們已經將阮府裡頭的人全都控制住,閔副將擔心柯木坦一死,事情有變,趕緊讓我追上將軍稟告一聲。」
「柯木坦死不足惜,可他若死在阮家裡頭,只怕他在海寇中的死對頭會利用這件事情。」秦不理看向阮嬌嬌,聲音低沉。
「你不用擔心我,去做你要做的事情。」
阮嬌嬌明白他肩上的擔子重,將他往馬那兒推了推,「雖然說你的人把阮府封了,不會有人出來,但難保在他們封府之前,就有人把消息傳遞出來。你是不是得趁著他們沒出城,趕緊回北長港去?」
韁繩被她塞到他手裡,秦不理胸口一熱,心海澎湃。
她懂他。
秦不理用力將她一擁,阮嬌嬌面紅耳赤,看馬上的他的部下撇開頭,出於禮節沒有看向緊緊相擁的他們。
「我讓他們明天護送你回潢縣。」秦不理道。
他得快馬連夜趕路,她禁不住這種速度的。
阮嬌嬌搖頭,「我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要是這會兒離開隴南,事情只怕會更是一團糟。」
「嬌嬌……」
「你聽我說,昭南世子或許像你想的一樣,還有別的目的。」阮嬌嬌手撫上秦不理的胸口,輕輕拍著,「可在拔除海寇內奸這件事情上,他是認真的,我願意相信他。至於我大哥……」
阮嬌嬌不敢說下去,因看得秦不理眼睛微微一眯,浮現不贊同。
「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此時多說無益,阮嬌嬌只能承諾。
「我不放心他們。」
「他們若是要害我,這段時間早就動手了。」阮嬌嬌柔聲道,「如今海寇頭子死了,婆羅國被你滅了,我已經不需要和昭南世子假成親,我對他們來說沒有用,也就沒有加害的必要。」
秦不理沉吟。
阮嬌嬌催促他上馬,「我願意相信他們,不是因為覺得他們是好人,而是我知道,有你在,他們會忌憚我是你的……」
阮嬌嬌咬咬下唇,遲疑換了個說法,「他們會顧忌我和你的關係,不會輕易動手的。我相信的,是你,你的身份,你的權勢,和你的能力。」
秦不理翻身上了馬,心中難忍,彎下腰來,捧住阮嬌嬌的臉,重重一親。
「你信我?」
「我信你。」阮嬌嬌紅著臉,生怕二人的親吻聲被他的手下聽見,急忙將他推開。
一隻空的大手,伸到她眼前。
「嗯?」
阮嬌嬌困惑抬頭。
「荷包。」秦不理理直氣壯,向她討要。
阮嬌嬌沒好氣笑出聲,一拍他手心。
「你退的,我不給了。」
秦不理深深凝視她,「當真不給?」
阮嬌嬌受不住他那小狗目光,又氣又好笑地將荷包取出來,但避開他要來搶的手,只從荷包里掏出為他求的平安符,塞到他手心。
「等你回來再說。」阮嬌嬌握著他的手。
平安符好像會發熱,在二人緊握的手心發著熱。
這熱氣燒到了秦不理的眼底,秦不理清清嗓子,重重點頭。
「你等我回來。」
阮嬌嬌彎唇笑,戀戀不捨將他的手放開。
秦不理反而握得更緊,在阮嬌嬌的驚呼聲中,他反而將阮嬌嬌一把拉上馬。
策馬疾行,直到隴南城門口,秦不理才將阮嬌嬌抱下馬,看部下帶著阮嬌嬌進了城門,才攥著那猶帶著阮嬌嬌體溫的平安符,往北長港方向疾馳回去。
阮嬌嬌在秦不理部下的護送下快馬返回阮府。
阮府之中氣氛凝重,先前那在黑暗中和秦不理說話的人也在,阮嬌嬌這時候才看清他的模樣,驚覺這是一張熟面孔,她曾在自己周圍見過好幾次的。
李尋意正在廳中來回踱步,神色焦躁,面色差得應當是剛和人吵過一架。
眼見阮嬌嬌回來,他還往她身後看去,沒見著他想見著的人,遂陰陽怪氣起來。
「唷?咱們秦大將軍呢?怎麼,派人揍了我們一頓,就跑了?留下這個爛攤子就跑了?」
阮嬌嬌嗔怒瞪他一眼,「什麼跑?他得回北長港去,那兒還有許多要事待他處理吶!」
李尋意揉揉鼻子,湊到阮嬌嬌跟前,「你還給他說話?他不是要跟你一刀兩斷了嗎?你瞧瞧瞧瞧,他的人都把我揍成什麼樣了?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吶!他手下那些糙漢子——」
「李公子是狗?」
閔副將閒閒坐在一旁,閒閒出聲。
李尋意一窒,「你才是狗!」
「那李公子說什麼打狗還得看主人?這不就是說自己是狗的意思?」閔副將生來一副能挑撥人脾氣的本領,面無表情說話,就能將李尋意的怒火挑得幾乎竄上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