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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沈泉深劫道

2024-09-03 00:20:23 作者: 白水煮竹

  因方靜靜的腰和腿也要找閔盛醫治,衛伍嬸此行也將方靜靜帶上了。

  一時之間,阮宅沒了衛伍嬸的大嗓門,阮嬌嬌還有些不習慣。

  潢縣開放城門之後,停滯了一段時間的商船和生意往來又繁盛了起來。

  阮嬌嬌催促著布坊趕製她要的布料,好按她二哥交待的,在除夕夜送上阮家的貨船,經漕運送去京城。

  

  那假冒了她爹的假爹在她去信幾封,邀請或催促之後,還是不肯來潢縣。回過信,信中沒有泄露特別的事情或是情緒,仍舊只是閒話家常。

  也給阮嬌嬌寄過銀票,出手就是二十萬兩白銀。

  饒是阮嬌嬌的布坊已經能每日有大筆銀子進帳,假爹給的這金額還是叫阮嬌嬌咋舌。

  阮嬌嬌不想留這錢,仔細清點過銀票之後,叫劉君悄悄捐給海衛軍。

  劉君反覆確認,「全捐了?」

  阮嬌嬌一再點頭,「全捐了,別說是我捐的,就說……就說是秦江的錢。」

  劉君面色古古怪怪,欲言又止,但後頭還是老實拿走了銀票。

  衛伍嬸他們走後的第二天,阮雅寧又上門求見過。

  阮嬌嬌仍舊是不想見,但這一回,倒是想起了隴南城的事情。

  阮雅寧她是不敢再用了,她是聶弘深的人,原先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來的。

  一夜之間沒了隴南布莊的掌柜,潢縣布坊的掌柜又不知去處,阮嬌嬌難免有些焦頭爛額。

  潢縣的事情尚且可以交給孫娘子他們,畢竟嬌織莊人多,經過這半年的磨合,許多人都能獨當一面。

  隴南城就不行了。她在隴南的布莊原也只是一個小鋪面,光靠孫帳房哪裡能運轉起來?

  阮嬌嬌思來想去,打定主意回一趟隴南城。

  請牙行尋一個擅長經營的人也好,或者請織女村的蔡嬤嬤再出山也好,總之不能叫隴南的布莊停擺!

  阮嬌嬌安置妥當侄兒狗蛋,打算只帶頌爺和霍丫頭,回隴南。

  臨行前,阮嬌嬌不放心,把藏在床底機關內的蜀緞錦偷偷取了出來,和要帶回隴南做樣品的布料混在一塊兒,帶上了車。

  車子要出發,狗蛋不知為何又哇哇大哭,幾個奶娘怎麼哄都停不下來。

  阮嬌嬌一抱,狗蛋就不哭了,可要交回奶娘手裡,狗蛋又憋著嘴,哭得臉都通紅。

  阮嬌嬌沒法子,只能點了一個能臨時出遠門的奶娘,帶著狗蛋隨行。

  出城還是順利的,城門口雖然還有官差守著,但不過粗略檢查了他們的馬車沒有私藏逃犯,便揮手示意放行。

  阮嬌嬌讓頌爺拿些碎銀子,跟官差們打聽古通一的情況,看看能不能問出孟掌柜的事情。

  頌爺同官差們說了好一會兒話,上得車來,先不著急說。等到車行到十里亭外,只剩他們一行三輛馬車了,才同阮嬌嬌道:

  「守門的說古通一南下找金子去了,怕是年前都回不來了。」

  阮嬌嬌好奇,「他走這麼久,若是朝堂有人來,他又不在位,那豈不是……」

  頌爺嘿嘿笑,「要麼說他狡猾呢?他找了個胖子扮他,官差說要是真有上頭的下來檢查,那胖子就謊稱得了癆病,會傳染人,自然就沒人去看他了。」

  阮嬌嬌蹙眉,「找金子,難道是……」

  是孟初禮在行的計謀?調虎離山?

  阮嬌嬌略微煩躁,馬車突然一停。

  「頌爺?」

  「四姑娘,前頭有人攔車。」

  阮嬌嬌掀開車簾,瞧見官道當中真有一人,頂天立地地站著,手裡拿著一把長刀,杵在地上。

  毛氈的帽子厚又大,壓住他的眉,被風吹打的亂發凌亂撲上他自己的臉,阮嬌嬌也看不清他的臉面。

  「是誰?半路打劫的嗎?」阮嬌嬌問頌爺。

  頌爺道:「不知道,瞧見咱們的馬車,就從路旁林子裡竄出來了。出城才十里,再往外十里還有縣衙的人守著一道關口呢,哪個不要命的笨賊會在這兒劫道?」

  說罷,頌爺揚了聲音,問那人:「哎!好漢,方不方便往旁讓一讓?咱們馬車大,您擋在路中間,咱們過不去!」

  那人紋絲沒動,雙手仍舊放在身前,杵著刀站著。

  阮嬌嬌霎時緊張起來。

  隨行護送的兩個海衛軍從後頭的車上下來,往前去查看那人。

  直到海衛軍走到近前,那人還是一動不動。

  阮嬌嬌的心提到了嗓子口,生怕那人突然暴起殺人。可一個海衛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他便直挺挺往後倒去。

  阮嬌嬌倒吸一口氣,「他怎麼了?」

  話音剛落,林子裡竄出一個身形瘦弱的男人,直直往兩個海衛軍那兒撲去。

  阮嬌嬌驚叫起來。

  好在兩個海衛軍反應不慢,立即回身抵擋。

  那男人也不會武,被海衛軍一腳就踢踹了出去。

  他看著還力氣柔弱,被踹得幾個翻滾,滾到阮嬌嬌馬車前頭。

  「糟糕!」

  這回輪到頌爺驚叫一聲。

  阮嬌嬌還不明白頌爺為什麼驚叫,就見那滾到馬車這兒來的瘦弱男人捂著肚腹,驀地暴起,手裡寒光一閃,撲到了她和頌爺前頭。

  「你——」頌爺抬手要打。

  那男人這會兒突然拉下自己的帽子。

  一頭如瀑黑髮傾瀉,圓而潤的大眼將阮嬌嬌緊緊看著,焦急又哀切。

  「九……沈泉森。」

  頌爺的手倏地止住,和同樣錯愕的阮嬌嬌對視一眼。

  「他……他是女的!」

  頌爺失聲。

  何止是女的?

  「她是東島人!」

  阮嬌嬌道。

  她說李朝話的生硬口音,和至千的簡直一模一樣。

  二人還在錯愕,那東島人撲通一聲跪在馬車旁,不住磕頭,又重又快。

  「九九——九他,求求你夢,九九沈……」

  沒幾下,她額上便滲出鮮血來。

  阮嬌嬌一推頌爺,「快攔住她!」

  又吩咐兩個海衛軍,「去看看,那是不是沈泉深?是的話快送到馬車上來!」

  兩個海衛軍哪裡認識什麼沈泉深?只能把人抬過來給阮嬌嬌看。

  頌爺撥開那人臉上的亂發,驀地見到一雙大瞪著的眼睛。愕然喊道:「真是沈泉深!他怎麼——這是毒啊!這是東島的毒!」

  「前頭有人來,有馬,可能是官差。」一個海衛軍側耳聽了一陣,同阮嬌嬌道。

  阮嬌嬌快速看了一眼扮成男裝的東島女人,和大瞪著雙眼卻是昏迷狀態的沈泉深。

  古通一在找他們……

  「先放我車上!」

  阮嬌嬌當機立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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