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喬裝打扮悄悄走

  孟初禮和頌爺一塊兒到的。

  阮嬌嬌先問了孟初禮，給海衛軍準備的披風情況如何。

  孟初禮笑道：「今天找頌爺去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呢。咱們第一批准備了兩萬二千件披風，五千件常服。這幾天大傢伙兒都在忙著查驗，等頌爺幫忙準備好車馬，咱們就能送到前線去。」

  頌爺呵呵笑道：「我已經同還留在城裡的海衛軍說啦，他們說有這樣的好事，他們自然是非常願意替我們送這一趟的。」

  阮嬌嬌一聽這話，有些著急，「頌爺和他們說好了？咱們不出人？全由他們送？」

  頌爺詫異，「自然是咱們也有人跟隨好一些，畢竟還得清點什麼的，有張簽收的單子回來，能讓我們到官府那兒去少納明年的稅錢，那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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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嬌嬌覺得自己是急躁了，叫自己冷靜下來，問：「打算什麼時候出發？日子定下了沒？」

  孟初禮道：「還沒，正打算這兩日拾掇好了，再同四姑娘商量個日子。四姑娘這是……」

  阮嬌嬌搖頭，再問了孟初禮一些布坊的瑣碎事，又提起了想開個印坊的事情。

  孟初禮沉吟道：「開個印坊倒是不難，就是不划算，咱們阮家的生意裡頭也沒有涉獵那一塊的。四姑娘是不是為了出那織繡書的事情？」

  阮嬌嬌點頭，「這事我想做成，可我擔心聶弘深從中作梗。」

  孟初禮道：「我且先給四姑娘打聽打聽去，只為了這一本書開印坊，這之後要交給誰經營，也得好好考量考量。」

  阮嬌嬌道：「就給閒人書肆的阿鳶姑娘就成。」

  孟初禮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話。瞧見阮嬌嬌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問他了，孟初禮託辭布坊的生意忙，便告辭。

  捉摸著人走遠了，阮嬌嬌打發走在旁伺候的丫頭，同頌爺道：「我要去一趟北長港找我二哥。」

  頌爺無奈，「姑娘怎麼又想起這件事情來？方才霍丫頭去找我，說聶弘深已經替姑娘去了一趟北長港，還帶回了二爺的信不是麼？」

  阮嬌嬌道：「他是跑了這麼一趟， 帶了我二哥的親筆信沒錯。但他還告訴了我一件事情。」

  阮嬌嬌看了外頭，才悄聲同頌爺道：「他說我大哥還活著，如今同海衛軍在齊成港。」

  頌爺吃驚：「大爺還活著？！」

  阮嬌嬌道：「這是聶弘深說的，說是我二哥告訴他的。可是我二哥在信里沒有提這件事情，我怕……」

  頌爺沉吟片刻，點頭道：「我明白了，姑娘怕聶弘深騙你。」

  阮嬌嬌應了一聲，「你也知道，我和他不對付，我總覺得他要從我這兒得到什麼消息，或者是借著我做什麼事。」

  這感覺很強烈，以至於聶弘深之前提出要拿阮嬌嬌的東西做信物的時候，阮嬌嬌沒多想就拒絕了。

  「我怕他這是誆騙我，讓我去北長港。我要是去了，他對我下手，或者是趁我不在潢縣，對布坊下手怎麼辦？」阮嬌嬌擔憂道。

  「姑娘想得對，這可能是有心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頌爺道，「咱們布坊崛起得太快，不止同行眼紅，旁的人也想分一杯羹，咱們萬事還是小心的好。」

  阮嬌嬌道：「有您和孟掌柜在，我倒不用擔心太多。我非得去一趟北長港不可，可我不能叫外人知道，只能悄悄去。」

  頌爺犯難，「這……姑娘，再怎麼悄悄，總會有消息走漏出去的。」

  「這不正巧，您和孟掌柜就可以將咱們身旁那些嘴不牢靠的，揪出來麼？」阮嬌嬌笑眼彎彎，覺得這冒險一行，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計謀。

  頌爺遲疑，「那我先問姑娘，姑娘打算怎麼做？」

  阮嬌嬌道：「咱們不是要送披風給海衛軍麼？不如就送去北長港，海衛軍大將軍秦不理應該也在北長港吧？」

  頌爺神色古怪，好半晌才在阮嬌嬌困惑的目光下點頭，「咳，北長港是海衛軍大本營，他應當是在那兒的吧？」

  阮嬌嬌道：「那就是了。我就假裝是病倒了——反正我常常生病的。重病在床不見客，讓他們誰都不要放進來，而我混到送貨的隊伍裡頭，誰都不會知道我離開了潢縣。」

  頌爺撓著自己的下巴，「是個好辦法……可是……潢縣到北長港要走上四五天，這來回這麼多天……」

  「頌爺，別可是了，就這麼定了。」阮嬌嬌目光堅定，「宅子裡的戲，我讓衛伍嬸他們演好就是了，不會有人發現的。」

  頌爺無可奈何，「那我這就去準備去，姑娘想哪天出發？」

  阮嬌嬌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頌爺垂下眼想了一陣，「我明白了，我會和姑娘一塊兒去，姑娘記得，路上萬事要聽我的。」

  阮嬌嬌點頭。

  等頌爺走後，阮嬌嬌又講話說給衛伍嬸。

  衛伍嬸無奈，也無可奈何。

  「當真要去？」

  阮嬌嬌篤定點頭，「當真要去，並且要悄悄去。」

  「那我寫信告訴秦不理一聲，省得他——」

  「不行不行。」阮嬌嬌搖頭擺手拒絕，「您忘啦？不是說海衛軍裡頭有內奸麼？要是這信被人家截去，那我不在潢縣的事情可就露餡兒啦！」

  衛伍嬸皺著眉，點頭道：「這也是……現在看誰都是內奸……」

  阮嬌嬌道：「反正留在城裡的海衛軍也願意護送我們，等到了，我再拜訪秦不理大將軍就是了。再說了，咱們捐的也就那麼點點東西，要是先叫秦大將軍收到消息，卻只有那麼一點點貨，那不是……很丟人麼？」

  衛伍嬸揚眉瞪大眼，末了笑出聲，「姑娘這是太小看自己了，誰家能給海衛軍捐這麼多東西啊？這還只是第一批，怕是年前所有海衛軍將士都有新衣服穿吶！到時候，我一定要叫秦不理三拜九叩地謝謝你！」

  阮嬌嬌一日的焦灼因為衛伍嬸這大笑一掃而光，笑著嗔怪衛伍嬸：「嬸子你又說玩笑話！」

  衛伍嬸惋惜搖頭，「唉，你叫我嬸子，他叫我嫂子，也不知道咱們這是什麼輩分。」

  阮嬌嬌沒聽清，「嬸子，您說什麼？」

  衛伍嬸搖頭，微笑，「沒什麼，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