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這就是你求人辦事的態度？

  阮嬌嬌聞言，瞪大眼睛，瞪著曲尋音瞧。攥緊的雙拳微微顫抖，不自覺泄露她心裡生的可笑和荒唐。

  噱頭？生意人的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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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然將她招攬海衛軍親眷到布坊來做事的行為，當做是她給自家布坊宣傳的噱頭？！

  「潢縣之中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我布坊只招海衛軍親眷。」

  阮嬌嬌從未與人有過爭執，旁人不管因為她的家世還是因為她的性子，在她面前總是和和氣氣的。像曲尋音這樣笑裡藏刀帶著挑釁的，阮嬌嬌還是第一次碰到。

  她並不知道要如何應對，只知道在心中生悶氣。

  「有心的都會知道，然後……都會來四姑娘的布坊，求職也好買賣也好，四姑娘不管是名還是利，都能從中獲益，不是嗎？」

  曲尋音微微笑，別有深意。

  阮嬌嬌皺眉，「我招她們，只是各取所需。她們需要工作，我需要工人。」

  曲尋音嗤笑一聲，「四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想定是有高人給姑娘指點了，若是想成為將軍夫人，就得得民心，至少要能得到海衛軍親眷的心，對吧？」

  什麼將軍夫人？這人在說什麼？

  阮嬌嬌莫名其妙，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曲姑娘，我不知道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的忙我幫不上，請回吧。」

  「你不知道？」曲尋音快步上前，將她攔住，仔細看她的臉和神色，就算是衛伍嬸來攔，也攔不住她的鄙夷，「我原先還當你是不諳世事的嬌弱娘子，沒想到手段卻是相當了得。你這張臉，確實很容易叫男人生出保護欲，難怪秦大將——」

  「曲尋音！你在胡說什麼？你瘋了不成？」衛伍嬸在旁呵斥，「你說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我們也放你進來了，你進來就是為了羞辱四姑娘的？」

  「呵呵，羞辱？」曲尋音輕笑兩聲，纖細長指輕輕划過阮嬌嬌的臉龐，「我哪兒敢羞辱她？我因為她被你們的秦大將軍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我要是敢叫他的寶貝嬌嬌流下半點淚，他不得將我扒皮抽筋？」

  說罷，驀地用力一掌，狠狠一扇阮嬌嬌的臉。

  阮嬌嬌原就是困惑她那瘋瘋癲癲的話，她壓根就聽不懂她說的都是什麼意思。

  冷不防挨了這麼一巴掌，腦子都懵了起來，後腦的傷口因這震盪一疼，髮絲間又有些溫熱的濡濕滲出，阮嬌嬌喘了兩大口氣，還是止不住眩暈。

  「哎呀！四姑娘！」

  「曲尋音！你放肆！」

  「放肆？！我還放五呢！把你們的秦大將軍叫來，他要是不把我的禁令解除了，我就——」

  就什麼？

  阮嬌嬌只覺得一柄冰冷的利器抵上她的頸側，尖銳對著她劇烈跳動的頸脈，周遭的人都紛紛驚叫起來。

  「你要幹什麼？！」

  「曲尋音，你把刀放下！」

  曲尋音將攙著阮嬌嬌的霍丫頭一推，曲臂繞上阮嬌嬌的頸子。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一刀扎死她！」

  曲尋音身上的香氣濃烈，似一團無形的罩子，將她和阮嬌嬌都包裹在裡頭。

  阮嬌嬌忍著暈眩，壓著胃裡泛上來的噁心，盡力要拉開曲尋音的手臂。

  「別動！」

  曲尋音用刀柄用力一敲她的手背。

  阮嬌嬌尖叫一聲，冷汗和眼淚立即一齊落下來。

  手很重要，不能受傷。

  阮嬌嬌壓抑住心裡的驚惶，問她：「你現在是在挾持我，讓我幫你出城嗎？」

  「挾持你？呵呵」曲尋音勒緊手臂，帶著阮嬌嬌往前走了兩步，逼衛伍嬸他們不得不推開，「是啊，是啊！我要你帶我出城，然後，我要將你一刀殺死。」

  「我同你無冤無仇，你做什麼要殺我？」

  阮嬌嬌覺得頭疼，半是真疼，半是無奈。

  這曲尋音，多半是瘋了。

  「無冤無仇？！」曲尋音在她耳邊怒喝，冷冷大笑出聲，「好個無冤無仇！若不是你的出現，秦不理會冷落我？！若不是你，秦不理會失言？他明明答應我，要替我給我爹娘、給我全家報仇，可是他卻耽於同你談情說愛！」

  阮嬌嬌更是糊塗。

  什麼秦不理？她壓根就不認識秦不理！

  可曲尋音的手臂收緊，叫她喘不上氣，也說不出話。

  瘋了，瘋了！

  「我這般溫柔待他，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我就做什麼樣的女子。他喜歡你這樣嬌弱的，我就做你這樣嬌弱的，可是他說什麼？！他厭惡我這嬌弱模樣，他說我是東施效顰！」

  曲尋音箍著阮嬌嬌的頸子，目露凶光，帶著阮嬌嬌往阮宅外頭走。

  阮嬌嬌只能踉踉蹌蹌地被迫跟著她，在她移動的間隙，抓緊時間呼吸。

  可是她和秦不理的愛恨情仇，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又沒有見過秦不理！

  或許……或許之前是有那麼一瞬間，莫名覺得秦江可能是秦不理的。

  可秦不理回信上的字跡，和秦江給她捎的喜餅上的字跡，完全不是出於同一個人。

  她證實過了，這只是她昏迷之中的舊日記憶入侵，而產生的荒誕想法。

  「要不是因為你，他本該是我的！他本該為我報仇！」曲尋音咬著牙，陰毒出聲。

  阮嬌嬌還尋不到一個空子，她的後腦有傷，實在也不適宜用至千教的法子，用後腦勺去捶曲尋音的臉面。

  曲尋音腳下的步子在移動，她也踩不到她。

  「那你……要……要我怎麼做？」

  阮嬌嬌艱難出聲，想要拖住曲尋音，找到機會。

  衛伍嬸她們跟了過來，虎視眈眈，也是在找時機救她呢！

  「你只要帶我出城就好。他不肯替我報仇，我自己來！」

  阮嬌嬌能聽到曲尋音貝齒緊咬的聲音。

  「可你……你快勒死……勒死我……」阮嬌嬌拍一拍曲尋音的手臂。

  跳舞的女子有這樣大的死力氣，她也是沒想到。

  「哼！死了就死了，就算是一具屍體，也能助我出城。你以為秦不理捨得你的屍體被別人踐踏？」

  又來了……她明明就跟秦不理沒有什麼交集。

  「曲姑娘，這就是你求人辦事的態度？」

  高處傳來一個聲音，在阮嬌嬌的另一側，阮嬌嬌看不著。

  只聽見曲尋音冷哼了一聲，「陳頌年？你也想來插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