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臻臻是誰

  「好好好......」

  秦胭連忙求饒，等沈括終於放開她的時候，又忍不住揉著臉蛋低聲抱怨，「就會欺負我，還說你對我不是最壞......」

  「捏你兩下就算欺負你了？」

  說著，沈括再度伸手，秦胭嚇得退後了一步，但還是被他一把拉了回來——

  一陣天旋地轉，她跌坐在沈括腿上，更加方便了沈括的動作，不過這次不是捏了，力道輕了很多，更像是一種撫摸。

  「怎麼就記得我欺負你，不記得我對你的好呢？」

  「你......你什麼時候對我好了？」

  「......你還真是沒心沒肺的小白眼狼！」沈括低嘆一聲，眼底划過一抹黯色。然後想到什麼，又氣得捏了下她的臉，惹得秦胭連忙呼痛，他又鬆開手。

  秦胭索性用胳膊夾住紅酒瓶，然後兩隻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兩邊臉，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已經不甚清明，卻還是警惕地防著眼前的男人。

  「你以為這樣我就打不到你了？」

  

  沈括被她愚蠢的動作逗笑了，伸出食指彈了下她光潔的腦門，不輕不重，卻讓秦胭的心理防線被突破，氣得低聲怒吼，「你再欺負我，我就叫臻臻不理你了！」

  臻臻......

  又是這個名字。

  沈括垂了垂眸子，嘴角的弧度僵住，然後低沉出聲，「臻臻是誰？」

  秦胭沉默了片刻，忽然輕笑出聲，「......臻臻是誰都不知道，你真笨！」

  「我應該知道他的存在嗎？」沈括的眉頭更緊了。

  「當然！」

  「為什麼？」沈括連忙追問，好似終於能窺見他缺席的那五年，她的生活，又近鄉情怯一般放低了聲音，「你可以告訴我臻臻是誰嗎？」

  只見秦胭反應了兩秒，然後用力地搖頭，「不敢。」

  「為什麼？」

  「因為......我怕你怪我啊。」她的聲音低不可聞。

  沈括沒聽清，擰著眉剛要追問，秦胭原本捂著臉的手臂無力地滑落，被她夾在懷裡的那瓶紅酒也隨之滾落，猩紅的液體灑了兩人一身——

  「......」

  沈括低咒一聲，抱著秦胭站起來的時候，酒瓶已經快要空了，等沈括處理好自己，換身衣服出來的時候，秦胭已經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抬手捏了捏她的臉，低聲喟嘆，「你這樣沒心沒肺，活的開心也就算了，把自己過成這樣，你覺得我還會放過你嗎？嗯？」

  「.......」

  秦胭自然不會回答他，不僅不會回答，第二天醒來，還將前一天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下樓看見沈括，還打著哈欠問，「你昨天是喝了多少酒？怎麼今天還酒香四溢的？」

  沈括冷冷地覷她一眼，「......這是誰幹得好事？」

  「誰啊？」

  沈括，「......」

  ——

  秦胭這兩天挺忙的，銀行卡解凍之後，她就處理了合作品牌的解約通知，在沈括的幫忙下賠付了一些違約金，公司賠付的兩百萬還在走程序，沒有到帳，她只能自己先墊上。

  目前她手上只有三個小品牌的代言，還有三個待播劇，不過都是配角，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工作了，原本的試鏡也都被拒了，眼下只有《問劍》這個劇本擺在她面前，她必須拿下這個女二。

  下周就是試鏡了，她必須得做點什麼。

  「喂，修竹，下班了嗎？」秦胭算好了時間，給南半球剛下班的曲修竹打電話。

  「剛到家。」

  曲修竹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狗叫，然後就是一道脆生生的，「小竹。」

  「嗯，臻臻真乖，今天也給coco梳了非常漂亮的辮子，臻臻真棒。」

  「謝謝小竹，小竹也非常漂亮。」

  稚嫩的女音略顯僵硬，倒豆子似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但是沒有會覺得她說話慢，也沒有人會在意她的用詞不當。秦胭驚訝地捂住嘴，鼻尖一酸，聲線開始顫抖，「臻臻......修竹，臻臻她願意說話了？她是不是......」

  「已經正常了」這幾個字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仿佛是對孩子的一種莫大傷害。

  曲修竹像是才注意到還在打電話，連忙蹲下身子，摸了摸她軟乎乎的小臉，「來，臻臻，跟媽媽講兩句話好嗎？媽媽非常想你。」

  手機似乎被遞到孩子手裡，短暫的沉默之後，秦胭聽到一句，「小胭......媽媽.......」

  秦胭屏住呼吸，雙目漲紅，期待著臻臻說出更多的話，然而沉默了半響，那邊再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乖，臻臻已經很棒了，不要哭，小竹和媽媽都覺得臻臻非常棒！」

  電話那端忽然傳來曲修竹低低的聲音，秦胭嚇了一跳，也不管誰在接電話，連忙出聲安慰，「臻臻不要哭，媽媽覺得你很棒了，只是媽媽太想你了，所以媽媽想要聽聽你的聲音，沒關係，你不想說話也沒關係，媽媽已經聽到你的聲音了，而且媽媽現在忙完了，過幾天回去看你好不好。」

  「在聽嗎？臻臻？」

  「......」

  好半天，那邊才傳來一聲輕哼，不知道說了什麼，但是秦胭知道她在聽就行了，於是她接著道，「你是不是也很想媽媽？」

  「......」那邊又哼了一聲.

  「那媽媽過段時間回去好不好？聽說你有了一個好朋友，叫coco，等見面的時候，能不能介紹給媽媽認識啊？」

  「......嗯。」

  終於聽到了一個頗為清晰的字眼，秦胭欣慰地鬆了口氣，「那你想要什麼禮物，跟媽媽說，或者跟小竹說，到時候媽媽給你帶過去。」

  「......嗯。」

  跟臻臻的聊天就是這樣一個人唱獨角戲，但秦胭依舊樂此不疲。

  等電話終於回到曲修竹手中，秦胭才平復情緒，回歸正題，「修竹，我之前借你的五十萬，已經轉到你卡里了，還有臻臻的費用一起。」

  「你的事情解決了？」曲修竹也沒有客氣推脫，「剛剛聽你說要回來？」

  「嗯。」

  秦胭點點頭，「我可能過段時間要進組了，臻臻的生日可能會回不去，所以打算進組之前，回去看看她。」

  這幾年雖然工作繁忙，但一有時間，秦胭總會回去看看的。

  「好。」曲修竹理解她的不容易，也沒說什麼。

  秦胭又忽然開口，「對了，游卓然和你很熟嗎？他這個人怎麼樣？信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