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高興地眼睛都哭腫了

  兩點多了，還在工作？也不怕熬夜猝死？

  秦胭下意識地皺眉，不過又立馬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權利管這些。

  為了不讓沈括發現，她躡手躡腳地下樓，甚至都不敢開燈，借著手機的燈光悄悄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打開冰箱，沒找到奶粉，只找到盒裝的牛奶，還沒來得及加熱，身後就突然傳來一道男音——

  「你怎麼還不睡？」

  秦胭嚇得一激靈，手裡的牛奶沒拿穩，「啪嗒」一聲，砸在她腳背上，盒子還摔破了，白色的液體流出來，弄得她一腳都是。

  「……」

  借著冰箱的光線，沈括看見了女人腳邊的一片狼藉，下意識的皺眉，「你在幹什麼？」

  驚魂未定的秦胭轉身瞪向沈括，「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大半夜你不聲不響地站在我身後算什麼？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我下來煮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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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煮咖啡不能開燈嗎！？」秦胭的眉頭更緊了，剛受過驚嚇語氣兇巴巴的。

  沈括熬夜工作到現在，難免情緒煩躁，又想到她這兩天故意躲著自己，抿緊薄唇，「怎麼？我在自己家不開燈下樓有問題？」

  「……」

  一句自己家堵的秦胭無話可說，不過還是氣不過的小聲嘟囔，「要是我被嚇死了，撲通一聲躺在你家，問題就大了。」

  「你說什麼？」沈括眯長了眼眸，盯著正彎腰撿牛奶盒的女人。

  「沒什麼。」

  秦胭轉身，將還剩一半的牛奶倒入水池，然後將盒子扔進垃圾桶。

  「你放心，你就算死在我家，我也能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

  聽到了還問，什麼毛病？

  再說了，誰說嚇死了就一定會死？不能癱在他家混吃混喝嗎？

  秦胭腦補了一下那畫面，渾身一抖，還是算了吧。

  幸虧穿的是涼拖，她去浴室沖了個腳，然後又找到掃地機，放進廚房自動拖地。

  廚房裡，白色的燈光亮起。

  沈括還沒有離開，背對著她，佇立在洗水池旁邊發呆，咖啡機正在煮咖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

  秦胭忍不住皺眉，「大晚上還喝咖啡，你明天打算頂著兩個黑眼圈去奶奶那裡？」

  「我還以為，你明天不太會想跟我一起過去。」男人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輕笑。

  「……」

  秦胭一時語塞，當然知道他在說自己最近有意躲著他的事，咬了咬下唇，心中澀然，「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

  「秦小姐知道就好。」

  「……」

  男人的嗓音明明不帶任何情緒，卻莫名有種羞辱感，只因為她現在不得不寄人籬下的窘迫，無形中放大了她的敏感神經。

  秦胭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放心，我明天會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的。」

  然後又想起什麼似的，「對了，白銀娛樂的新聞你看了嗎？有個董事被爆出軌旗下藝人，造成股票大跌，這對我們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吧？」

  沈括的眸光暗了暗，「這跟你的案子關係不大，所以除了讓你有個心理安慰，也沒什麼太大作用。」

  秦胭似懂非懂地點頭，「沒關係，有個心理安慰也不錯，看到他們倒霉，我心裡舒服多了。」

  沈括聞言轉身，卻不經意瞥見她紅腫的雙眼，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嗓音微沉，「高興地眼睛都哭腫了？」

  嗯？

  秦胭摸了摸還酸脹難忍的眼睛，開口解釋，「哦，我看了個新劇本，故事挺感人的。」

  沈括不理解她的感性，卻還是提醒了一句，「好心提醒一下，你現在任何私自接戲的行為，都被視為違約，對你不利。」

  秦胭抿了抿唇，「沒有合作，只是試鏡邀請，過不過都不一定呢，而且試鏡時間還有一個月，那時候官司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既然你知道快結束了，為什麼不能等等，等過了這一個月再說？」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居然從男人波瀾不驚的語氣里聽出了一點點不耐，他不希望自己去工作？是因為怕違約嗎？可是她都說了只是試鏡啊……

  秦胭忽視內心不安的想法，一本正經地解釋，「我願意等，但機會不等人，尤其是我看過故事之後，很喜歡這個人物，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想試一試。」

  說完，掃地機工作結束，回到她腳邊，秦胭拿起他，剛要離開，就聽沈括在她身後幽幽開口，「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你官司纏身，傻子才會主動找你合作。」

  「有時候天下掉下來的不只是餡餅，還有隱藏在餡餅下的陷阱。」

  秦胭離開的腳步一頓，深吸一口氣，姑且就當他實在關心自己吧！

  「謝謝提醒，我會小心的。」

  末了，也不忘提醒他一句，「咖啡喝太多傷身，熬夜也傷身，你還是早點睡吧。」

  說完，不等沈括回話，自己徑直離開，留下沈括現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第二天一早，秦胭被鬧鐘吵醒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即將飛升的狀態——肉體健在，靈魂已然出竅。

  「早啊。」

  半眯著眼睛下樓，看見沈括居然已經坐在樓下用餐了，一邊打哈欠一邊打招呼，「你好厲害，那麼晚睡還能起這麼早。」

  動作十分自然嫻熟，就像這兩天故意躲著他的人不是她一樣。

  沈括斂去眼底的異色，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咖啡，「現在快十點了，五個小時的睡眠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十點……五個小時……

  秦胭頭昏腦脹地，一時有些算不清，坐在沈括對面的時候，忽然眼尖的發現他的眼底一片烏青，於是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黑眼圈比我還重，這叫休息夠了？這叫嘴硬吧。」

  「……」

  沈括確定她沒睡醒了。

  十分鐘後，兩人匆匆出門，秦胭坐在車后座，一邊給自己化妝，一邊打哈欠。

  即便車子還在行駛，手法也穩得一批。

  很快，黑眼圈就被完全遮住了，整個人氣色好了明顯很多，可謂是容光煥發。

  剛準備收起自己的小刷子，忽然又轉頭看向沈括，「你也要遮黑眼圈嗎？」

  畢竟待會兒要去見奶奶，要是讓奶奶知道他熬夜加班，總歸又要心疼他了。

  「不用。」

  「那你一直盯著我看，總不會是因為我好看？」

  女人一本正經地望著他，頗為認真的表情一度讓沈括認為她瘋了。

  「……你喝醉了？」

  「牛奶喝多了也會醉嗎？」秦胭皺眉，她今天早上沒胃口，只喝了杯牛奶。

  「……算了，你還是幫我把黑眼圈遮一下吧。」

  否則待會兒老人家看見了，又要嘮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