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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他像個笑話

2024-09-01 08:37:22 作者: 暖果果

  池愉這時候還被關在屋裡。

  看著坐在門口的大哥池懷,以及守在屋內的父親池林,他有些無奈的說道:「父親,你都守了兩天了,不累嗎?你回屋歇著吧,這大半夜的,我能去哪兒?」

  池林沉著一張臉道:「你不同意休了谷氏,就別想出去。」

  「我要去大黑山應徵,得回清寧縣學先交待一下。」池愉避重就輕的勸道。

  池林冷哼了一聲道:「別糊弄我……咳……咳……」

  池愉沉默了一會,最終說道:「陳叔說的也只是推測,我們大可以等結果出來再做考慮……何況她父親是為救民而亡,朝廷肯定會憂撫,未必會被牽聯。」

  「今天一早,族裡就開了祠堂,已經將麗娘除族了。」池林說到這裡,臉色極為難看。

  最後他還捂著臉道:「若不是我還是秀才,你也是舉人,族裡本來打算把咱們這一支都除族。」

  「除族需要理由……表面的原因,便是麗娘在你的婚事上,侵吞你的聘禮,暗中貪墨谷氏家財,你們這婚事,從一開始就是欺妄成禮,本就當不得真。」池林聲音微顫的勸道。

  

  池懷聽到這裡,看池愉還不出聲,只得幫著勸道:「你應該知道這樣的名聲是極難聽的,以後嬌嬌的婚事都會受影響,可若不這樣,我們家就只能被除族。」

  「家裡付出這麼大代價,你不休了谷氏,我們如何下台。」池林也附和了一句。

  聽到父兄說的話,池愉什麼都明白。

  池家為了減小對自己家的影響,只有休了谷鳶才是最合算的,除了因為谷鳶是谷家女。

  更重要的是,只有這樣大家才會認為這門婚事,從頭到尾都是谷家算計池家才成的事。

  正好他中了解元,又沒幾個人知道兩人是在他中舉前訂的親,在外人看來,谷鳶和他在一起,本就有點高攀。

  如此一來,世人都會以為是谷家與池麗娘欺妄池家,這樣將池麗娘除族才更順理成章……

  池愉什麼都明白,只是他卻沒有馬上應承下來,反而道:「我想見見她。」

  沒有那一刻,池愉像現在這般渴望成長。

  他年少早慧,熟讀詩書,一直覺得這世間萬事,無不可為。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他其實還有很多事辦不到。

  他明白父親的苦衷,家人的為難。

  可是谷鳶怎麼辦?

  她一個小姑娘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承擔這樣的苦果?

  就著明亮的月色,池愉心情複雜的看向父親與兄長,終是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眸道:「姑姑除族這麼大的事,你們現在才告訴我。」

  「母親一直沒出現過,是真的讓我氣病了,還是去辦別的事了?父親……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池林悠悠的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否認,也沒有多言,只是閉上眼眸,不再回應……

  同一時間的謝琥也沒有睡。

  谷鳶和池愉正式和離的消息,他下午就收到了。

  謝琥不知道自己這會心裡什麼感覺,說是很高興,也不算。

  畢竟之前谷鳶那番話,給他的打擊還是很大的。

  他甚至開始質疑起兩人之間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像他記憶里的那麼美好。

  最初的時候,他確實待她不算好,可是後來他在她身上,是真的用了心思的。

  被自己喜歡的女人,這樣指責,甚至她死裡逃生後,都不來找他……

  這在謝琥看來,無異是一種背叛,更讓他覺得後來那十幾年中他對她的懷念像個笑話。

  所以謝琥心情很不好。

  可是冷靜些的時候,謝琥反而覺得更不能放下谷鳶了。

  他們兩人不只曾經是最親密的情人,而且在這世上只有他們兩人有這詭異而神奇的經歷。

  所以也只有她真正的知道他的一切,他的經歷,他的過往……她能真正懂得他。

  謝琥帶著這樣的思緒躺在床榻上,漸漸睡沉了,夢裡他又回憶起了過往的歲月……

  他被俘後,章和十四年,兩國暫時休戰。

  時任新平郡王的三哥謝世璟念著幾分情份,以帛絹四千匹,贖回了他。

  至於谷鳶純是個添頭,汪承安順手就和他一起放了。

  之後,他被押解回都城,因失城之過,被奪王爵,圈禁於宗正寺。

  好在當時管著宗正寺的是他的叔父……安王殿下。

  安王妻妾不多,除了正妃,只有一個宮中教導人事的姑姑,後來抬成了庶妃。

  因此子息不豐,平日待他這個侄子一向也是極好的。

  所以雖然只給他安排了一個破落的小院子,卻也不算太短他的吃穿用度,甚至還允許他們出門,只是必須在宵禁前回來。

  但那時候他情緒不太好,並不愛出去。

  不幾日到了中秋,谷鳶站在院子裡看到看著天際冉冉浮起的天燈,拉著他道:「殿下,你快來看,是不是很漂亮。」

  那時候他心情不好,並沒看出有多漂亮,反而覺得她有些吵鬧,不由皺眉道:「呵,有什麼好看的?」

  「好看呀,你瞧!」谷鳶那時候或是想哄著他開心,便故意撒嬌道:「我們也放一個吧,我做了一個,我們一起許個願吧?」

  「或是放天燈真能願望得成,我們就不會落到這地步了。」他燥躁的甩開她,便回了屋。

  最後谷鳶便自己在院子裡放了一個天燈,才回屋的。

  他心情不好,便是感到她回來了,也懶得理會她。

  可是,睡到半夜,她的手臂突然溫柔的繞過他的腰背,在他身前勾劃了一下,輕而又柔的哄他道:「別生氣了。」

  他怔了怔,終是忍不住翻身將她壓住……

  或是因為被關的久了,其實兩人好久沒怎麼親近,但這種事總能讓人獲得短暫的放鬆。

  最少剛結束的時候,他心裡的鬱氣散了不少,只懶懶的抱著她,什麼也不願意去想……

  第二天收到了宮裡送來的賞賜,他才知道……原來她放的天燈上,寫滿了對帝王的感激與祝福。

  她不是想放天燈,她只是想幫他討好帝王。

  可當時他並不領情,也不高興,甚至為此斥責她。

  因為從頭到尾,他都覺得自己無愧於心,他困守孤城長達數月,他的父親、兄長都沒來救援。

  兵敗城破,是他一個人的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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