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不該有的心
2024-09-01 08:34:51
作者: 暖果果
池愉肅著臉並不說話。
阿月只好瞪了阿無一眼,先給谷鳶福了一禮道:「夫人也別生氣,我這妹子自幼養得嬌寵了些,見夫人面露鄙夷,她一時氣惱才會失言……」
谷鳶冷冷的看向她,淡淡的說道:「你們的規矩好不好,脾氣如何,都與我無關,反正名義上你們是在我這裡當差,事實上你們也說了,隸屬內庭。」
「我只關心一件事,你們要留下來,有什麼用處?我這裡可比不得內庭家大業大,養不起閒人。」
阿月聽到這裡,也氣得咬了咬唇。
她沒入宮前,也是官家小姐,在家裡也是一堆人寵著哄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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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天子仁德,選秀並無規例,多半以自願為主。
她在一眾姐妹中生得最好,便讓父親生了幾分不該有的心思,送了她去參選。
可真到了宮裡,阿月立即發現這裡美人太多了!
她雖然身姿還算婀娜,卻也並不出眾。
皇帝果然沒瞧上她,只被留在宮裡當了個近侍女官。
其實這也算是不錯的路,內庭女官若是得了臉,也能得貴人賜門婚事。
便是沒能得臉,只要不犯錯,二十五歲就可放出宮。
可誰想到,她本只是在皇后宮裡的大姑姑水巧面前表表忠心,就被分去了伺候六皇子謝琥。
第一次見謝琥的時候,阿月心裡還是喜得如小鹿亂撞。
因為謝琥生得實在太好了,便是在顏值普遍不低的皇族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而且當時帶她去的嬤嬤說過,她們是內庭賞下來給皇子引導人事的。
這是什麼意思她自是懂的,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成為皇子妃。
但男人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終歸是會有些不同的。
她也只期待能成為皇子的侍妾,最好再能生個龍孫下來……那這一生,她便也算安穩了。
理想是美好的,可現實……她剛分給六皇子,便得跟著他山遠水遠的來就藩。
離開了內庭,少了水巧姑姑的提點與庇護,她簡直舉步維艱!
不但接近不了六皇子,還什麼消息都探聽不到。
甚至隨六皇子出行時,還被出落到漿洗起護衛的衣裳,這日子苦悶的讓人快瘋了。
直到幾天前,王府大總管慶樂公公突然把她和阿無招到面前,叮囑了一番。
話里話外的意思,便是讓她們來勾搭這位池解元。
並且他承諾,不論是誰先爬床成功,有王府做後盾,必會讓這位池解元負起責任,停妻再娶。
當然,事有先後,要是兩人都爬了床,就只能先成功的為妻,後一位只能當個平妻……也就是良妾。
來之前,阿月便已經想明白了,六皇子能把這樣的事交給她與阿無,可見對她們都無意,那若能嫁給這位解元公為妻,也著實是個不錯的歸處。
所以她雖沒想明白六皇子的意圖,卻也是真心想要好好表現,力求促成此事。
因此她在池愉面前,一直表現的安份可憐。
但對谷鳶這麼一個註定要下堂,又家世不顯的女人,卻難免多了些輕視與不耐煩。
想到這裡,阿月不由又打量了一眼面前一臉冷漠的池愉,還有想趕走她的谷鳶……若是事情沒辦成,便被送了回去,只怕以慶樂公公的手段,不會輕饒了她。
思及此,阿月只得表態道:「夫人說的婢都記住了,以後我與阿無妹妹一定好好當差,不再讓夫人辛勞。」
聽了這話,阿無不由撇了撇嘴。
便是阿月,雖然低了頭,心裡也並不服氣,所以說話的時候,態度著實不算太好。
看見她們這樣,池愉淡淡的說道:「大可不必勉強。」
阿月心裡咒罵了幾句,卻還是忍著氣,給谷鳶跪下道:「婢知錯了,請夫人責罰。」
阿無看見池愉涼薄的眼眸,又看了看阿月,卻還是耐不下面子服軟,只憤怒道:「我叔父是鎮守益州的許大將軍,你等敢如此欺辱我?」
聞言谷鳶不由眼眸微變。
上一世她見到阿無、阿月時,已經是兩年後。
或是那時候經過王府數年的磋磨,所以兩人性子已經沉穩了許多,倒是不曾聽阿無提過這層關係。
不過阿無提起了許大將軍,谷鳶倒是對她前世的悲慘際遇,有了隱約的猜測。
她記得,上輩子許大將軍許輝攻詰汪承安叛逃,為此和謝琥鬧得極僵。
謝琥甚至想親帶府兵過去找許輝『問清楚』,最後大軍出城時,被郡守攔住了,此事上達天聽。
偏謝琥還不知錯,在上書陳情的時候,還在為汪承安做保,因此被皇帝斥責,禁足在王府中思過。
而汪承安開始是真逃假逃不知道,反正章和十二年的時候,皇帝一怒之下殺了汪家滿門,連汪承安的雙胞胎妹妹,已經成為太子妃的汪氏都死在了獄中。
之後不久,汪承安便帶著西祁大軍開始反攻了!
汪承安少年成名,在前線打過幾場以少勝多的戰役,加上汪家三代兒郎在大韶軍中前後出過兩位威名赫赫的軍神。
可以說汪承安的叛逃,對大韶前線士氣的打擊十分致命,所以很快兵敗如山。
在益州府全面失守後,許輝被汪承安所擒,由他親自監刑,受盡千刀萬剮的折磨才痛苦死去。
雖然為了安撫軍心,許輝被大韶追封為忠勇侯,可是敗軍之將,又能有幾分體面?
如此到了章和十五年,大韶不得不屈辱的與西祁簽定劃江而治的協議……
發現自己想遠了,谷鳶不由搖搖頭。
但她大約記得,阿無被丟去軍妓營,就是汪承安被許輝攻詰叛逃前後的事……
只用兩個婢女就把谷鳶生活攪亂的謝琥,此時正端坐在縣學的主院,看著面前的晚食發呆。
一直跟在他身邊主理內務的慶樂,又送上了一碗豆花羹,哄勸道:「殿下,雖是暑熱起了,但飯食還是要用些的。」
謝琥拿起湯匙,隨意的攪了攪面前的湯羹,最終又放下了,只手指放在桌案上敲了敲。
慶樂看他這樣,不由皺眉道:「出來這些日子,殿下就沒好生吃過幾頓飯,雖是為國事憂心,但終究還是要保重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