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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你惹著他了

2024-09-01 08:34:35 作者: 暖果果

  谷鳶心下只斟酌了一瞬,便裝作被他詐出來了一般,直白的與池愉道:「細節我也不清楚,雖然聽說似乎與廣惠倉有關,但你也知道我三叔是個什麼職位,實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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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愉聞言一怔,但他畢竟是求功名的人,在這些事上,比谷鳶要敏銳的多,只這一瞬間他便想通了很多事。

  他看了谷鳶一會道:「睡吧,容我想想。」

  谷鳶有些急,很希望池愉能儘快同意。

  畢竟谷福都來央人奔走了,只怕谷慶那裡很快就要事發了。

  可去陽城最安全的路途,就是走官道。

  但官道需要檢驗路憑,而她現在年紀小了些,辦路憑手續,必須有父兄或是丈夫的同意。

  若不是有這些限制,谷鳶真想天一亮,就自己跑去陽城。

  看出谷鳶的心煩意亂,池愉一時失了逗弄她的心思,反是問她道:「清明他回來祭祖沒?」

  這事谷鳶如何還記得?

  對別人來說,不過是一兩個月前的事,對她來說可隔了一輩子。

  看見谷鳶一臉懵的樣子,池愉只能說出自己的推測道:「應該是有的,否則你們早該發現不對勁了。」

  「如此大案,此地明府是沒有審判權的,便是真的查出什麼,也要報由戶部、都察院核查……文件往來需時,就算要宣判,日常也還有兩三月的時間。」

  谷鳶怔了怔,才想起來似乎確實如此。

  她也是急糊塗了,上一世這時候的確沒什麼事。

  直到第二年,章和九年時,益州府下施城郡中的白錦縣發生地災,泥石沖毀了大半的良田。

  後又暴雨不斷,夕日的魚米之鄉變成千傾澤國。

  同年八月,朝廷決議就近從益州府下暫時沒有受災的江城郡、新平郡中調集糧草救災。

  而匆忙中運到白錦縣的糧草,麻袋裡居然大半都是沙石乾草。

  見此情況,飢病交加的白錦縣災民憤怒的殺了押糧官。

  一時間,此事震驚朝野!

  在天子的雷霆震怒之下,都察院遣了特使來查。

  這時候才發現,江城郡最大的糧倉,位於五福縣的廣惠倉,居然早就被搬空了。

  此案十一月上達天聽,不過幾十日便已經審結。

  谷慶作為巡檢,居然因為一點小恩小惠,一直為這些人偷運糧草,大開方便之門,而被判處腰斬棄市。

  他死的時候,正是章和十年的元月初六……

  之後案詞呈報回都城,天子看後還覺得不解氣,又添了一道聖令——凡涉及此案者,主犯滿門夷滅,親族流放,從犯親族不赦。

  於是,在章和十年三月,谷家作為從犯谷慶的親族,再次受到了波及……

  大伯谷福捐出了谷家幾代積累的財富用以救災,以求免罪,最後雖然幾乎變成赤貧,卻也終歸還算保住了一家老小。

  而她與母親……

  想到這裡,谷鳶咬了咬手指,還在思量這件事進展……

  雖然上輩子這件事要到明年才事發,可是上輩子她不是也沒嫁給池愉嗎?

  她正咬著,突然感到臉頰上一暖……池愉捏住了她的臉頰。

  他靜靜的看了她一會,才說道:「別咬了,都快咬破了。等在清寧縣學安置下來,你便去陽城一趟吧。」

  得了池愉的許諾,谷鳶瞬間心安了幾分,但卻還是睡不著,忍不住在床榻上翻來翻去。

  在不知道她輾轉反側了多少次以後,池愉終於忍不住了!

  他從後面一把將她環進懷裡,摁住她道:「睡吧。」

  突兀的被他抱住懷中,獨屬於池愉身上特有的氣息慢慢襲擾著谷鳶。

  離到近處,谷鳶才發現池愉身上有一種極淡的草木清氣。

  見她還沒有入睡,池愉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在她耳側極輕的安撫道:「古人言,無事以當貴,早寢以當富!」

  谷鳶在內心表示,沒有被安撫到,也沒有太聽懂……

  而且因為他一直環著她,她覺得很熱,所以她又掙了掙,還忍不住求饒道:「你放開我,我不會再翻身了。」

  池愉抱著她都已經快睡著了,聽到她這話,眯瞪著一隻眼瞅了瞅她,這才抬了抬手,讓她鑽出去。

  這一次谷鳶真的老實了,她趴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可惜卻怎麼也睡不著,只好看著池愉入睡。

  池愉睡著以後,臉上少了些沉暮之氣,反而多了幾分少年人的青澀和稚氣。

  此時此刻,谷鳶才想起,面前這個人,其實今年也才剛剛滿十八周歲。

  這時候池愉突然睜開了眼眸,只這一瞬間,他身上的稚氣半點不見……

  谷鳶看著他黑沉沉的眸子,有些心慌的往後縮了縮。

  池愉卻抬手揉了一把她的頭髮,沒好氣的說道:「睡覺,別鬧了!」

  最後谷鳶便是被他這樣硬逼著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亮,池愉便催著谷鳶起床。

  昨天他們已經把谷鳶的嫁妝箱籠,還有大半的行李都搬上了騾車,今天一起身,便能出發。

  一上騾車,谷鳶又有些犯困。

  但這一次池愉不慣著她了,一看她腦袋歪歪的快睡著了,便伸手點點她的臉頰,捏捏她的鼻子。

  如此鬧了幾次後,谷鳶有些暴躁的發作道:「你鬧什麼?」

  「現在讓你睡,晚上你又要鬧我。」池愉說的平靜而自然。

  但谷鳶卻總覺得這句話很容易讓人誤會,不由漸漸羞紅了臉。

  池愉見她白玉似的臉頰慢慢泛起一抹緋紅,不由怔了怔,終是莞爾一笑,沒再繼續鬧騰她。

  兩人一路平靜的進了清寧縣學,然後一直到快進北院,谷鳶才想起上次棺槨的事,不由問道:「那副棺槨處理好了嗎?」

  「嗯。」池愉應了一聲,然後靜靜的看著谷鳶。

  可是卻見谷鳶完全沒有追問的意思,聽說處理好了,似乎她便又開始走神了。

  池愉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終是沒說什麼,只是側過臉頰的時候,眼眸里卻難免掠過了一絲黯然。

  谷鳶沒發現他情緒不對,到了縣學北院,騾車進不去……餘下的小道只能用小獨輪車來推行李。

  就著池愉去尋人借獨輪車的功夫,花二叔笑呵呵的提醒谷鳶道:「姑娘,你惹著姑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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