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不行就病故

  老王氏即是婆婆又是姑姑，對著侄女還是非常偏愛，看著她抽抽搭搭的樣子，轉頭看向兒子，

  「什麼事兒讓你們鬧成這樣？也不怕丫頭婆子笑話？」

  小王氏一聽婆婆的語氣，不等林文森開口，她就擦了把眼睛，上前攙扶著老太太坐下，

  「娘，媳婦有罪，不該提起百里家，是媳婦失言惹了老爺不快，媳婦願意受罰。」

  聽著媳婦的解釋，老王氏看向兒子，「百里家又怎麼了？近期我們可沒有招惹過他們。」

  一聽到百里家她就腦門疼，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然跟百里家扯上關係。

  說到底都是百里雯倩那女人連累的，端著身份讓他們母子平白矮一截，還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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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她也是個命薄如紙命，沒福氣。

  「娘，讓你受累了，是兒子不孝。」

  林文森作為家裡的主事人，又是有名的孝子賢孫，再看他看來，但凡讓母親費心的事兒都是勞累她，有違孝道。

  「我兒孝順，娘心裡有數，只是家和萬事興，你們這麼鬧騰，平白讓下人看笑話。」

  老王氏坐在首位上，看著兒孫，這幾個都是他的血脈至親，什麼話都可以說開。

  「娘，航哥兒回老家祭祖的事兒您知道吧？」小王氏拿著帕子摁了下眼睛，收拾好情緒，小心的說了一句。

  「嗯，算著時間，也該回來了。」大孫子回家廟祭祀，也是他那短命娘的忌日，這事老王氏倒是知道。

  「娘有所不知，航哥兒回來的路上出事了， 聽說是遇上了馬匪，失蹤了，我跟老爺著急，派人去尋了……然後就聽說航哥兒被人救下了，但卻被人招了上門女婿……」

  小王氏一邊小心的窺視婆婆的神色，一邊小心的把事情敘述了一遍，最後無奈的嘆口氣。

  「航哥兒雖然身體弱，但好歹也是咱們林家長子，媳婦尋摸著，既能把人接回來，還不能損害林家的名聲，畢竟楓哥兒和桓哥兒還要讀書考功名，不能受影響……」

  不等小王氏說完，就聽到啪的一聲響，老王氏一臉怒氣的拍在桌子上，

  「混帳，什麼人敢這麼大膽，隨便讓林家的子孫當上門女婿？」

  老王氏震驚看著兒子，覺得這件事兒太不可思議了。

  「祖母，您息怒，也不用太擔心，大哥不會有事兒的，就算被人逼迫當了上門女婿又如何，一個鄉下女人，還能翻出天不成，我們只管派人把大哥接回來，好生安頓就好。」

  「是啊母親，楓哥兒說的對，憑著咱們林家在邢州的地位，想要為航哥兒遮掩一二還是很容易的，自然也不會耽誤航哥兒親事。」

  小王氏看了眼兒子，溫和的附和一聲，

  「這件事兒得讓老爺多費心，畢竟航哥兒是林家長子，也是林家的臉面……雖然老爺不樂意提起百里家，但航哥兒畢竟是百里家的外孫，連著血脈，如果處理不好，人家怪罪下來，咱們林家擔待不起。」

  「哼，什麼擔待不起，堂堂官家郎君，一點氣節都沒有，寧願受辱也要苟活，就算百里家知道又怎麼了？我林家何曾出過這膽小懦弱之輩？」

  林文森臉色黑的能滴出墨汁來，直接一甩袖子坐在了旁邊。

  「我林家沒有這麼這等鼠輩，既然已經入贅鄉下，就沒資格再做林家人。」

  小王氏和兒子對視一眼，默契的沒有開口。

  倒是旁邊的老王氏沉吟片刻，直接看向兒子，

  「這種事兒確實丟臉，辱沒祖宗……好在航哥兒自幼病弱，平時在府中也極少出門，邢州認識他的人不多，更何況鄉下村鎮了。我兒不防讓人放出風聲，就說長子病情惡化，回鄉修養了。」

  說到這裡，老王氏眼神突然嚴肅了很多，好一會兒才嘆口氣。

  「等過陣子選個適合的時間，宣告航哥兒病故便可。」

  她那孫子常年臥病在床，早就是眾所周知的事兒，死了也不會有人奇怪，這是最合適的理由。

  聽著祖母的安排，林楓看向母親，眼中帶著激動。

  「……娘，這樣行嗎？」

  為了保護家族名聲，她這姑姑也是個狠心的，再怎麼，也是自己親孫子呢。

  雖然心裡犯嘀咕，但她心卻是一萬個樂意，她做了這些年的賢良繼母，也算是夠了。

  「呵~，你有更好的方法？還是你願意楓哥兒一直屈居人下？」

  老王氏斜她一眼，自己的親侄女，藏了什麼心思豈能瞞得過她的雙眼？在她面前裝善良？

  被婆婆盯著，小王氏訕訕，便也住嘴不說話了。

  「我兒難道還有什麼顧忌不成？」

  老王氏看著兒子沉吟著不說話，眉頭一皺，

  「就算是百里家問責，咱們也有話說，作為林家子嗣，沒有氣節，辱沒先祖，為了活命，竟然入贅粗鄙的獵戶女，這等沒臉的事兒一旦被捅出，百里家的面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就算老天降罪，讓我這個老婆子頂著便是，只要為了林家好，老婆子什麼都不怕。」

  老王氏此話一出，別說林文森，就是小王氏母子，也連忙起身，躬身請罪。

  「母親切莫如此說，兒子無地自容，讓您一把年紀跟著受累，是兒子不孝，只要母親無恙，兒子一切聽從母親安排。」

  老王氏聽著兒子的順從的語氣，老懷安慰，

  「既然定了，就按著辦吧，我這一把老骨頭，也幫不上什麼忙，稍微動一點就渾身不舒坦。」

  「娘，媳婦送你回去，再請府醫給您瞧瞧。」

  小王氏說著，一臉殷勤的攙扶著婆婆，臨走還不忘交代兒子，「楓哥兒，送你爹去書房，再去煮一壺茶，讓你爹寬寬心。」

  「是 ，娘。」林楓恭敬地點頭，目送祖母離去，才跟父親拱手，「父親，兒子為您烹茶。」

  「嗯，走吧，一起去書房，」

  林文森對這個二子頗為看重，一心希望他能青出於藍，所以平時教導功課，都是他親力親為。

  父子倆書房聊了什麼，外人無從得知，在這期間， 倒是傳了趙旺過去問話，之後趙旺便急匆匆的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