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替君7
2024-09-03 00:05:53
作者: 前方小羊
這話一出,在場女眷皆是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堂屋內跪著的人。
今日的阮南柯不僅和平時表現的極其不同,膽子竟然也如此之大,敢當眾駁了魏老夫人的面子,直接說是魏老夫人的問題。
這件事情但凡是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是魏老夫人的問題,可她畢竟是這魏府上下最尊貴的女人,她端著架子想讓人早起過來請安,即便是心中再有不滿,女眷們也需得裝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
在這個時代,女德女戒被放在首位端著,你就算在心底里自己編排,面上也得笑的把事情做圓滑了。
魏老夫人在為自己方才教訓阮南柯的事情沾沾自喜,臉上的笑意還在,耳朵里就莫名其妙的被塞進了這些話,嘴角的笑意一凌,眼神快速的的往魏府的眾女眷臉上掃了一眼,心跳莫名的加快了兩分。
方老嬤嬤就跪在魏初弦旁邊,方才聽魏初弦話最清楚的就是她了,這會對上主子的視線,有些尷尬的別過頭去,假裝沒有看到她被兒媳懟話的狼狽樣子。
見方老嬤嬤如此,又看出後院女人們那些平常的眼神中攙著幾許異樣,魏老夫人今兒個的怒意全都一起涌了上來,冷臉對著方老嬤嬤道,「去把家法給老身拿過來。」
方老嬤嬤起身,乖順的應了聲是,隨即往屋外走去。
魏初弦真不明白自己怎麼又被請上了家法,身子往前幾分,順著自己的動作就站了起來,「家法?母親莫不是要用上家法伺候我?敢問母親,我可做錯了什麼?」
此時他無論再說什麼對魏老夫人來說都是火上澆油,更別提如此明白的指出她的錯處,魏老夫人自然也知道自己理虧,可正是因為如此,就算自己有千百般的問題,也需要將自己的面子撐下去,若是讓阮南柯就這麼躲了過去,以後這家裡她還要不要做主了?
等不及魏老夫人回答,方老嬤嬤就帶著使家法用的棍尺,以及四個渾身蠻力的粗使婆子進了堂屋,幾個婆子進了堂屋後,順著魏老夫人的視線就看到了站在堂屋中的「阮南柯」,不用想也知道,今兒個是誰要吃這家法了,請她們過來的是方老嬤嬤,是魏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一般人哪有請得動她的份,此刻阮南柯又被魏老夫人死死的盯著,一看就是犯了事,惹了魏老夫人不開心。
魏初弦一聽身後女眷們的議論聲,回過頭就看到了四個粗使婆子和拿著棍尺的方老嬤嬤,見自己母親是真的要對自己動手,魏初弦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趕忙將自己搬了出來,「母親,我今兒個確實是有問題,可也沒有嚴重到需要請家法的地步,昨兒個我和初弦已經解清了誤會,今兒個他下朝回來,若是知道您趁他不在這麼對我,一定會來找您要個說法的。」
沈青時因為他這句話,敏感的朝他這邊看了看,魏初弦有些緊張,剛想開口解釋,就見自己母親一臉不耐煩,冷著臉對著方老嬤嬤和幾個粗使婆子道,「給我打。」
雖然不知道當家主母犯了何事,可對於家主的母親和一個差點下堂的婦人,眾人心中很快就有了選擇,幾個粗使婆子撩起自己的袖管,朝自己的手上吐了兩口唾沫,然後又往手臂上擦了擦,一副要用最大的力氣的感覺。
魏初弦皺起眉頭,往後退了幾步,想躲開這幾個婦人的鉗制,可人就在堂屋站著,能躲哪裡去,他還在盤算著怎麼應付,就被一個婆子抓住了手臂,婆子也不知道是幹什麼過得,手上本就有黑黑的手汗,剛才被唾沫一化,就在他身上的衣服上抓出了一道黑色印子。
魏初弦皺著眉,心裡突然明白了阮南柯平日裡為什麼將這衣服當做寶貝放著,從不拿出來穿,這婆子黑乎乎的手印蓋在蜀錦上,實在是有些看不下眼,想到阮南柯珍藏了多年的衣服被她如此糟踐,魏初弦怒吼出聲,「放肆!」
來不及看到眾人有什麼反應,魏初弦便感覺腿上一痛,隨即又是一軟,竟然被人當眾踢了一腳在後膝蓋上,朝著魏老夫人就跪了下去,人還沒跪好,手臂就被兩個婆子死死抓住,壓的跪坐在了地上,像極了戰場上被俘虜的囚犯。
當知一見阮南柯被如此對待,著急忙慌得就跑過來想推開幾個婆子,看著當知左邊一下右邊一下,還真要幫阮南柯把人推開了,魏老夫人眉頭緊緊鎖起,對著一個婆子道,「眼睛都瞎了嗎?還不把人給我拉開,上家法!」
來的粗使婆子一共有四個,兩個壓著魏初弦,還有兩個手上空著,就麻利的上前去拉開了當知,趁著她們將當知拉開的功夫,方老嬤嬤上前一步,先是抬起手往魏初弦臉上扇了兩個巴掌給魏老夫人解氣,隨即又拿起棍尺,在魏初弦身上大力的敲打著。
堂堂武將之家,家法上自然是不得含糊的,棍尺是魏初弦爺爺發明的,雖然是棍,卻又在上面刻了好些尺刀,打起人來至少得扣下半條命才罷休。
魏初弦記事以來就沒挨過這家法,也很少見到家中誰被這麼對待,還來不及吃驚家法真的被用到了他身上,就被幾個婆子壓著,被方老嬤嬤用力抽了幾棍。
棍尺尖銳的地方重重的打在他身上,疼的他打了個哆嗦,沒想到被個婦人打竟能這麼痛,這棍尺打在身上的痛,也沒有比戰場上的刀劍少幾分。
「啊……嘶哈……母親,你怎能如此濫用私刑?!」
魏初弦被打的直吸涼氣,眉宇間帶了猙獰的神色,環顧了室內女眷一眼,除了被兩個婆子壓著的當知外,其他人竟都沒一個想上來幫他的。
雖然兩人魂換,魏初弦也記得自己的武功招數,可身體畢竟是原來阮南柯的身體,被兩個有力的粗使婆子壓著,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