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替君
2024-09-01 08:30:52
作者: 前方小羊
得到這個結論,阮南柯腦袋一片空白,總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她是從不信鬼神之事的,可如今,鬼神之事竟然真真實實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看著鏡中倒映的魏初弦的臉,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從阮南柯腳底升起。
她掐了掐自己的臉,陌生的觸感帶著真實的疼痛,將她原本的冷靜一起掐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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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會痛。
她真的和魏初弦互換了身體。
她扭頭朝床上看去,床上的人還在那裡睡著,魏初弦頂著她的臉,心性卻是沒有變化的。
此刻,他雙腿沒有規矩的岔開,一腳壓在了自己昨晚蓋著的被子上,另一隻腳從外衣里伸出,白花花的腳丫子偶爾抽動幾下,大膽張揚的躺在那裡。
阮南柯腳步輕飄的走到床邊,看著自己的睡姿,雖然知道這裡睡的是魏初弦,可看著自己那張臉加上這極其不和諧的樣子,總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夫人,早膳已經做好了,請您和老爺起身用膳吧。」
當知在門口輕扣兩下房門,語氣里顯得有些歡快,似乎是欣喜魏初弦昨晚留在她房中。
休書都收了,這不明不白的被魏初弦強迫著睡了一覺,她想殺他都來不及,也不知道當知有什麼好開心的?還開口就是老爺夫人,真是個傻丫頭。
阮南柯想著當知有些出神,直到魏初弦懶懶的動了兩下,才反應過來該叫他起床了,今天魏初弦是要上朝的,她也還要去魏老夫人那裡一趟,兩人得抓緊時間看看能不能把身份互換回來。
"魏初弦,快起來了……魏初弦!"
阮南柯伸手將魏初弦搖醒,對上他睡眼惺忪,甚至是有些怪罪的表情,阮南柯笑的有些無奈,"今日是月中十五了,朝中有大會,你不能告假也不能遲到。另外,昨日休書的事情全府都知道了,魏老夫人昨兒個就派人通知今日要我帶著張趙姨娘過去問話,你快些起來吧,我們出事了,得趕緊看看能不能把身體換回來。"
魏初弦本來想喃喃一句,讓阮南柯不要催,等他想起了自己會起來去上朝,問話的事情自己去就是了,他不追究她昨晚下藥的事情就是大善了。
但是在看完阮南柯頂著他的臉說完話之後,魏初弦整個人就被嚇得翻身坐起,拉著阮南柯不可置信的上下看了看。
"怎麼回事?"魏初弦開口詢問,卻在說完話後,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嗓子,因為剛才他說話時,分明用的是阮南柯的聲音。
和阮南柯起身時的反應一樣,他環顧了一圈房子,找到了屋中唯一的銅鏡,然後下床飛奔到銅鏡前,看著自己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驚叫出聲,"啊!"
"夫人,您怎麼了?"
聽到屋裡阮南柯的尖叫聲,當知直接破門進來,待餘光打量到屋裡兩人赤裸的身體時,紅著臉啪的將房門關上。
"我什麼都沒看到,夫人,您快些伺候老爺起來吧。"
兩人互相打量了對方的身子一眼,熟悉的身子上有不一樣的痕跡,魏初弦看著阮南柯下身早起必有的反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淤紫,羞紅著臉去找了衣服打算穿上。
魏初弦昨兒個將阮南柯的衣服撕碎,今兒個報應就來了,他拉起不能蔽體的衣服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阮南柯,"你其他衣裳在哪裡?"
阮南柯隨意的指了指房間裡的一個衣櫃,衣櫃是很普通的樣式,比起阮南柯之前院子裡的粗糙了很多,魏初弦看著那個不過才一人寬些的衣櫃,又想到了自己之前置辦給她那個,心下有些歉意,畢竟是為了沈青時,他才將阮南柯趕出原來的院子的。
他心裡雖然有些歉意,嘴上卻是不饒人,"不是讓你自己挑一個院子嗎,怎麼挑了個這麼寒酸的。"
阮南柯已經穿好了衣服,剛才在綁腰帶,就沒聽清,待綁好腰帶後才反應過來魏初弦說話了,抬頭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魏初弦耳根紅了紅,讓他再說一遍是不可能的。
他不再說話,抿嘴翻找起了阮南柯的衣服,衣櫃很小,衣服也就零星掛著幾件,一眼就看到了盡頭。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有心還是無意,留下的衣服基本都是他給她買的款式,過時都不知道多少年了,還留著,難道他魏府這麼多年來缺她吃穿了不成?
煩躁的翻找幾下,魏初弦挑了件還算順眼的拿出來,看著阮南柯道,"你,過來給我穿上。"
他拿的衣服是剛成親的時候派人給阮南柯做的,他記得用的是上好的蜀錦,這蜀錦是御賜之物,一共就三匹,一匹他給了魏老夫人,一匹給阮南柯做了寢帳,還有一匹做成了這件衣服,被阮南柯當寶貝似的壓箱底放著,穿過一次就再也沒穿過了,現在看著倒是這裡面最新最好的。
阮南柯知道他應該是不會穿女子的衣服,點了點頭應了聲是,大步走過來幫著他穿衣服。
雖然此刻她已經不想幫魏初弦做任何事情了,但也得顧著自己,魏初弦頂著她的身子,要是沒穿好衣服,出去就是她在裸奔,要是一輩子不換回來還好,要是換回來,出醜的就是她阮南柯,她還是要臉面的。
銅鏡中倒映著兩人的倒影,魏初弦看著鏡中的樣子,有些失神。
明明知道是阮南柯給他穿衣服,鏡子裡卻看著像是自己給阮南柯穿衣服,一下子就將他的回憶勾到了六年前。
好巧不巧的是,這件衣服也是六年前那件。
六年前,他們新婚,魏初弦是發自內心的開心,新婚第一日就親自幫她穿了這件衣服,然後手牽手帶著她去見了父親母親,因為是第一次給女子穿衣,腰帶沒有系好,阮南柯顧著他面子就沒說,差點在公婆前失儀,得到了他的解釋後,魏老夫人才沒有怪罪,那時候父親還打趣過他是個妻奴。
時隔六年,場景重現,只是那份想親自為她做什麼的心意,再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