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老掉牙的老黃曆

  陳娟的胳膊不由自主地墜著勁兒，正熱鬧著，為啥要拉她走！

  「小妹？」

  趙月嬌沒回答，悠悠地看了陳娟一眼，陳娟吞了口唾沫，不情不願地跟著趙月嬌往外走。

  等出了知青點，陳娟還一步三回頭。

  「小妹，這還沒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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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兩口子吵架，外人湊什麼熱鬧？」

  「這不是都在看嗎」陳娟訕訕地笑了兩聲，要不是她之前得罪了趙月嬌，她現在說什麼也得跑回去看吵架的！

  「你回家給我開了大門，我領苗苗回我家吃飯，你再來看！」趙月嬌說完話，就大步流星往陳娟家走。

  陳娟個子矮，小跑了幾步才跟上趙月嬌。

  「小妹，那常知青和裴知青以前那麼對你，你不想看看他們吵架？看他們吵架心裡多爽啊！這就是現世報！」

  「哦？」趙月嬌好笑地看著陳娟，揶揄：「你也知道現世報啊？」

  陳娟噌一下紅了臉，努了努嘴，好半天才說出話來，「以前是嫂子錯了，但是咱們不是一家人嗎，一家人哪有不拌嘴的……」

  「陳娟，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惡語傷人六月寒？」

  「我知道錯了。」陳娟說得誠懇。

  但趙月嬌沒再接話，陳娟說的沒錯，陳娟和裴汝玉不一樣。

  她和陳娟是家人，她們之間還有趙平安和趙苗苗。

  但這並不代表趙月嬌會輕易原諒陳娟。

  知道趙月嬌不願意表態，陳娟識趣地沒再問，但她還是不甘心就這麼回家，那知青點可是天大的熱鬧啊！

  陳娟再次試探：「小妹，你就不想看常知青和裴知青吵架的丟人樣？要我說多出氣啊，活該！誰讓他們以前欺負你！咱們再回去看看吧？」

  「不去。」對於趙月嬌來說，她的出氣在扇完裴汝玉巴掌的時候就結束了，而且從長遠來看，也給裴汝玉返城埋了一顆雷，這就夠了。

  腳下的土地，上下五千年，縱橫九萬里，何必糾結於踩過的一塊污泥！

  人生路漫漫，遠方即是星辰和大海，眼前的這半畝方塘雖是必經之路，卻不值得她踟躕。

  過去踩過的坑吃過的虧，也是一種歷練，但趙月嬌從來就沒有把裴汝玉放在心上過。

  「可是……」陳娟還想說什麼，話剛出口就被打斷。

  趙月嬌忽然停了腳步看著她，認真地說：「陳娟，常啟航和裴汝玉在我這兒，已經是老掉牙的老黃曆了，早就翻過這一頁去了，他們以後怎麼樣我不想知道，這和我無關。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你不生氣嗎？」陳娟發現自己真是看不懂趙月嬌，不過……趙月嬌都不生裴汝玉的氣，是不是也就能很快原諒她？

  「生氣只是一瞬間的狀態，你別操心我了，你忘了醫生跟你說的話？你這病就是生氣氣出來的，你少操心吧！」

  說著話，趙月嬌看見了她放地上的醬菜，就上前拿了起來。

  「給我大哥帶的，他口重，醫生說你要飲食清淡，你少吃。」

  陳娟點了點頭，她現在心思可不在醬菜上，她還想問裴知青的事兒！

  但無論她再說什麼，趙月嬌也不理她了。

  趙月嬌也很無語，她認為自己說得夠清楚了，陳娟怎麼還問？

  陳娟一路沒住過嘴，趙月嬌卻一路安靜。

  等到了家，趙月嬌耳朵才解放了。

  大門一開，趙苗苗就撲了過來。

  「小姑！小姑！」趙苗苗高興地抱著趙月嬌的大腿，抬著頭撒嬌道：「小姑，你是來找我玩的嘛？」

  趙月嬌笑著蹲下，摸了摸趙苗苗的頭，聲音不自覺軟下來：「對呀，小姑來接你去奶奶家吃飯，今天中午燉了紅燒肉哦……」

  平常村里，不過節很難有肉吃。

  「哇！耶！」趙苗苗高興地舉起了雙手，又說：「小姑做的菜好吃，肉一定更好吃！」

  陳娟頓時眉開眼笑，「我洗把手，咱就走！」

  趙月嬌表情語氣絲毫沒變，依舊看著趙苗苗，一邊給她擦著小臉上不小心蹭上的灰，一邊說：「不過肉好貴的，只做了苗苗的份兒，苗苗的爹娘就要在自己家吃飯了喲。」

  趙苗苗聽的一知半解，但不耽誤她理解自己有肉吃，於是大聲嗯了一聲，使勁點了點頭。

  正甩著手要去洗手的陳娟，瞬間石化在了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幸好，門外一陣響動，及時給陳娟解了圍。

  「是吉嬸回來了，這麼快？」陳娟忙不迭地往外跑，知青點這麼快就完事兒了？

  「吉嬸！快進來！」陳娟熱情地招呼吉嬸進院子，趙月嬌發現苗苗臉上的灰擦不下來，就給她洗臉。

  所以，吉嬸的話一字不落地入了她的耳。

  「可不就這麼快？你不知道，你走了沒兩分鐘，那裴知青和常知青就上了手，你別看那常知青是個男的，還真干不過裴知青嘞！裴知青跳起來就在他臉上撓了兩道！」

  「真打起來了啊！」陳娟語氣興奮。

  「可不就是打起來？知青點的知青們上前拉架，把他倆拽回屋子了，沒得熱鬧看了，我就回來了唄！」吉嬸說完話，看見趙月嬌，高聲道：「月嬌回來了啊？好些日子不見，月嬌又變好看了，好像更白了點！」

  趙月嬌笑了笑，「謝謝吉嬸！我先領著苗苗回家了，回家幫我娘炒菜，改天再聊！」

  「月嬌真是長大了。」吉嬸看著趙月嬌出了大門的身影欣慰道，不一會兒就轉頭繼續和陳娟津津有味地說著八卦。

  末了臨走了，忽然回過味來，吉嬸問陳娟：「唉？你咋還在家，不去你婆婆家吃飯啊？」

  陳娟面上的尷尬一閃而過，轉瞬又恢復了正常，故作瀟灑地說道：「害，老家屋小，人多了擠得慌，哪比得上在自己家舒服，她奶想苗苗了，我跟平安就在家對付兩口得了。」

  「哦哦，我還以為你婆婆因為分家生你們氣了。」

  「怎麼可能！」陳娟忽然抬高了音調，「都是一家人，什麼生氣不生氣的，你不知道，我前兩天身體不舒服，還是月嬌和平安非得領我去鎮上醫院看看，要不他們不放心嘞！」

  吉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兩家就隔著一道牆，老趙家的事兒她可門清，但是陳娟願意自欺欺人，她有啥可爭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