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他想讓趙月嬌開心

  「如果趙月嬌同志真的喜歡我，我會明確地拒絕她，絕對不會給她希望吊著她耽誤她的時間，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喜歡趙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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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平陽陰森森地說著，陰森森地盯著蘇斯年看。

  蘇斯年換衣服的手一頓，乾巴巴地說道：「你記性真好。」

  「你那天說的話，和你現在想的，還一樣嗎？」趙平陽問蘇斯年。

  蘇斯年沒有回答趙平陽的話，只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趙平陽遞給蘇斯年一條褲子，「褲子洗過的，外套你自己的。」

  蘇斯年這才想起來他還有件衣服在趙月嬌這裡，趙平陽還有件衣服在知青點。

  趙平陽反應過來蘇斯年剛才的回答模稜兩可，剛想繼續問，就聽見了屋外面趙月嬌的聲音。

  「哥，你們好了沒有啊，出來吃飯了。」

  「來了。」

  一頓午飯，應著天色，卻像是晚飯。

  蘇斯年沒想到，自己在趙月嬌家裡吃飯，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平日裡老趙家都是在院子裡吃飯，今天為了避雨挪到了屋裡，又多了個人，頓時顯得逼仄。

  可是越擠，越顯得親近……

  「蘇知青，你救了我家嬌兒，本來該是請你吃頓肉，但是今天雨下的這麼大，家裡也沒肉了，先湊合著吃。」王美香臉上有點掛不住。

  這么小氣的場面，實在不是她的場面！

  「嬸子客氣了，謝謝嬸子收留我避雨，還管我飯。」蘇斯年端著碗，慢條斯理地說著。

  聽著蘇斯年的話，王美香才舒心了，這知青就是有文化，說出來的話都這麼好聽。

  「快，趁熱吃。」

  這一頓飯趙月嬌吃的格外安靜。

  王美香收拾完碗筷，就回裡屋午睡了，趙平陽也累得回了隔壁屋。

  只剩下趙月嬌和蘇斯年坐在門檻上，看雨，聽雨。

  蘇斯年看著屋檐上的雨珠成了線，落到了趙月嬌的腳邊。

  水汽朦朧中，是趙月嬌絕美又帶著些許憂鬱的側顏。

  「你做的菜很好吃。」蘇斯年以為趙月嬌是因為草率的午飯而不高興了，下意識地想解釋清楚，他沒有嫌棄的意思。

  他想讓趙月嬌開心。

  「嗯？」趙月嬌如夢初醒般地扭頭看著蘇斯年，問他：「你說什麼？」

  「今天中午的菜很好吃。」

  「害！這有什麼好吃的，都是剩菜，今天天氣不允許，等天好了，我給你做頓大餐。」

  「好。」看趙月嬌轉眼就沒心沒肺的樣子，蘇斯年知道剛才是他想多了。

  看趙月嬌忽然伸出手接雨，蘇斯年也學著她伸出了手。

  成線的雨珠砸在手心，瞬間攤開順著指縫滴落，轉眼就匯入了地面的積水裡。

  看著地面跳躍的水，趙月嬌感慨：「雨下的好大啊……」

  「嗯。如果雨不停下一天的話，可能有的山溝里就發洪了。」

  趙月嬌被蘇斯年的話嚇了一跳，「啊？這麼嚴重？」

  「別擔心，雷陣雨，一會兒就停了。」

  「哦。」

  趙月嬌的語氣越來越冷淡，蘇斯年憋了一會兒，沒忍住問她：「你怎麼不高興？腳還疼？」

  趙月嬌搖了搖頭，方才可能是太著急了，以為自己崴了腳，這會兒緩過來了，其實腳一點都沒事。

  「我的心情這麼明顯嗎？」趙月嬌自認為自己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明顯。」

  在蘇斯年的一步步引導之下，趙月嬌說出了剛才一直在心煩的事。

  她一直在想趙平陽的事。

  倒也不是故意去說她哥的隱私，趙月嬌是想，趙平陽不想和自己聊，會不會和蘇斯年聊？

  或許都是男人，有些話就好說些。

  聽完趙月嬌的話，蘇斯年表示贊成。

  「你想的是對的，眼下委曲求全只是趙平陽自以為是的，但也不一定就是不對的。」

  「嗯？你也覺得應該和蘭心姐結婚？」

  「如果不結婚，李蘭心可能就要孤獨一輩子了。」

  「你怎麼知道蘭心姐不會找到自己相愛的人？」

  「難……」

  趙月嬌忽然泄了氣，蘇斯年說得對，蘭心姐不會說話，聽娘說她也性子內斂安靜，每天在自己村子裡認識的人就那麼多，她以後真的能找到彼此相愛的人嗎？

  「你到底是不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啊？」嬌滴滴的聲音，不自覺地染上了撒嬌的意味，趙月嬌自己都沒注意到。

  蘇斯年渾身一激靈，「我當然站在你這邊。」

  「好，那我等你消息！」

  話落進了雨中，蘇斯年起身去了趙平陽的屋。

  那人正平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屋頂。

  「往裡點兒。」蘇斯年點了點床邊。

  趙平陽歪頭瞥了眼蘇斯年，這人看著高冷，倒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趙平陽挪了挪身子，蘇斯年坐上了床邊。

  「趙月嬌讓我來勸你結婚的事。」

  「……她一定不知道你這麼勸人的……」哪有人勸人上來就一句話說完的，那還咋勸啊？

  「如果你們兩個不相愛，結婚了也不會幸福，你想拯救她，說不定還會害了她。」

  「但是不結婚，她以後一個人怎麼活？」

  「……」蘇斯年頓了頓，轉念一想，又說：「但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怎麼知道李蘭心也想和你結婚，你怎麼知道她願意將就？」

  趙平陽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嚇了蘇斯年一跳。

  看趙平陽似乎突然醍醐灌頂的模樣，蘇斯年從床上起身，出了屋。

  「搞定了。」

  趙月嬌微驚：「這麼快？」

  「嗯。」

  蘇斯年又重新坐回了門檻上，只是他剛坐下，趙月嬌就站起來了，立馬跑到了趙平陽屋裡，蘇斯年只能又起身跟上她。

  「哥，你想明白了？」

  誰料趙平陽沒有回答她，反而看向蘇斯年，問他：「可是她萬一就是這麼想的呢？」

  「是不是這麼想的，等見過了她你才知道，所以現在別煩心了。」主要是別帶著趙月嬌煩心了，蘇斯年默默地想。

  「好。」趙平陽點了點頭。

  到底怎麼回事，等李蘭心來了再說。

  再怎麼說，拋開要結婚的關係，也有親戚的關係在。

  三個人正互相看著，屋裡忽然亮堂了起來，窗外的雨聲也漸漸變小。

  藏在烏雲之後的太陽，又逐漸占據了天空中的主導地位。

  蘇斯年低了低眼眸。

  雨停了，他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了。

  「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