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相中

  在謝沂得知楚王殿下向陛下請求娶寶山為妃的消息，著急上火地想進宮去婉拒的時候，他又收到消息說楚王殿下和杜文雪在宮裡私會，陛下已經決定將杜文雪許配給楚王殿下為側妃的消息。

  謝沂坐在房裡好半天回不過神來，不禁感嘆世事無常，峰迴路轉。他第一次生出想去燒香拜佛的念頭。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還是決定進宮一趟，早點把自家孫女跟沈芥的事告知皇上，可以的話，讓皇上給他們兩個賜婚，只有這樣才最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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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倒是很及時地接見了他，只不過他提出這件事的時候，皇上卻難得地皺起眉頭犯了難。

  「謝愛卿，你是說你已經相中了沈芥做你的孫女婿？」

  「嗯，陛下，不過不只是臣相中了沈芥，而是臣的孫女也相中了他。陛下，您答應過臣，要是臣選中了誰，您會幫臣賜婚，現在，臣就來求這個恩典了！」

  皇上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愛卿，現在的孩子怎麼自己主意那麼大呢？」

  皇上若有所指，謝沂只裝作不知情，無辜地道：「別人不知道，臣的孫女是因為臣在安陽治水的時候跟沈芥接觸過，覺得那個孩子很上進，臣相中他之後，她也沒意見。」

  「原來如此，愛卿眼光是很好的，沈芥那孩子朕也很喜歡，這次會試還拔得頭籌。」

  「那是，臣對他十分滿意！」

  皇上看著謝沂眉開眼笑的樣子，突然感覺有些心酸，他想起自家兒子那副失落的樣子，就有些答應不出口。雖然他也喜歡沈芥，但是自家爹娘當然更心疼自家孩子啊。

  他試探著道：「謝愛卿啊，所謂一家有女百家求，朕真是羨慕你哪！」

  「陛下說笑了，陛下這麼多公主呢，別人才羨慕不來！」

  「唉，可能當父母的都有些患得患失吧。」皇上罕見地像一個尋常父母那樣對謝沂吐露起心聲來。

  「是啊，臣的孫輩都大了，十分能理解陛下的心情。對於孩子，真的是小時盼長大，大了又操心婚事，成婚了又操心他們如何養孩子，真是一刻不得閒啊！」

  「是啊，愛卿，要不，你先不要著急，等沈芥會試後再考慮這個事吧，免得影響年輕人心態，也多了解了解沈芥的性格家世什麼的。你家孫女剛來京城，也不認識幾個年輕人吧，他她覺得沈芥不錯也多是受了你的影響吧，上次你說她才十五歲，不用著急，要不還是讓她多挑挑？」

  「陛下，您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跟臣說？」謝沂算是聽出來了，陛下這是暗戳戳勸他考慮考慮別人呢。

  「額，也沒什麼，就是，就是愛卿啊，朕前幾天剛處理了太祝令家和太史令家的兒女婚事，哎呦，人家兩口子剛結親，就因為性格不合鬧著要合離呢，這婚事就是兩家大人剃頭挑子一頭熱。」

  「陛下，您到底想說什麼？」謝沂不想再跟皇上打太極，今天，他就想要一個確定的結果。

  「愛卿，朕希望你再考慮考慮，至少等沈芥先考完殿試吧。」

  「這，」謝沂甚至有些懷疑，陛下是不是為了自家兒子，要在殿試中黜落沈芥了。不然，就算殿試完也攔不住啊。

  不過，謝沂是鐵了心地要將孫女嫁給沈芥，不管沈芥考沒考上，都不重要。

  「陛下，臣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就算沈芥沒考上，也沒關係，他還年輕，而且，臣已經跟他約定好了，等他殿試結束就下定，今天來求陛下，也是想錦上添花罷了。」

  意思就是，陛下你不同意的話他也不會就此罷休。

  皇帝有些心累，謝沂都這麼堅決了，他再阻攔就顯得不厚道了。既然他阻止不了，那至少這個婚不該由他來賜。要是沈芥和謝寶山的婚事不經他手，淮兒也就怪不到他頭上了吧。

  對，就這麼辦吧！

  皇帝轉頭對身邊的內監總管使了個眼色，總管是皇帝肚子裡的蛔蟲，立馬就心領神會，清了清喉嚨道：「陛下，西北來了緊急軍情，請您去查看一下。」

  「這樣啊，那可耽誤不得，謝愛卿啊，那你這事就過幾天再聊，朕先過去查看緊急軍情了！」說完，也不等謝沂反應，就溜之大吉。

  留謝沂在原地目瞪口呆。

  這好端端的，哪來的緊急軍情呢？他怎會不知，這是陛下的託詞。看來，陛下為了楚王殿下，是不會給寶山和沈芥賜婚了。

  不過，看陛下這樣子，他也應該不好意思提起自家兒子想娶寶山的事。要是他好意思說，今天肯定就說了。

  這樣就好，他說不出口，還能攔著自家孫女嫁人不成？

  沈芥知道這件事，也不過跟謝沂前後腳的事，他心中警鈴大作，哪裡還等得及殿試之後再去提親，忙上門去找謝沂商量，能不能馬上定親，交換庚帖，先讓京城裡的人知道他和寶山的親事。

  謝沂自然是毫無異議，又把楚王殿下和杜文雪發生的事告訴他，安撫了一下他。

  沈芥聽得一愣一愣的，但是還沒等他鬆口氣，又聽到謝沂說他求皇上賜婚，皇上藉故推脫，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只要皇上還不死心，那他和寶山之間就危險重重！

  「大人，學生今天就遣媒人上門，不然學生將寢食難安！」

  謝沂含笑答應，打趣道：「還是要有人從中作梗才會緊張啊。」

  這話馬上迎來了沈芥的不滿，他略帶委屈地道：「學生心裡視寶山如珠如寶，想盡全力給她最好的，如今匆忙下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學生之心日月可鑑哪！」

  「行了行了，老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你快回去準備吧，要是因為這事殿試沒發揮好，看我怎麼收拾你！」

  沈芥不敢放鬆，馬上回去準備。媒人是雲意幫他早就約好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派上用場了，因為之前說的是等殿試後的。

  沈芥將所有細節都交待好了之後，讓媒人下午就上謝家去，還帶了一長串禮單，其豐厚程度不比任何世家大族差。但是沒想到，卻還是在謝益堅那裡碰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