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緩緩

  等待的過程有些漫長又難熬，皇上先去內殿處理公文了，良妃也跟了進去，進去前，吩咐宮人拿了個凳子給杜江亭，算是給足了這位老臣的面子。

  在場的人都沉默著，各自想著心事。特別是楚王殿下，他看著父皇的樣子，應該是不打算重罰杜文雪的，要是那個春來再畏罪潛逃找不到人，父皇會怎麼處理呢？要是父皇一定要他娶了杜文雪來平息事態，他該接受嗎。有杜家做岳家，他的儲位之爭勝算還大不大。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皇帝派人出來叫楚王進去。

  楚王懷著忐忑的心情走了進去。果然，得知了一個意料之中的消息。

  春來被找到了，不過已經死了。他被人發現死在在靠近御花園的御溝里。

  是畏罪自殺還是謀殺，不得而知。但是皇帝不是傻子，覺得應該是他殺。

  「看來這件事還真不簡單啊！」

  楚王殿下心亂如麻，事情果然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他今天是撞了什么小鬼了，明明是喜氣洋洋進宮來商量該怎麼迎娶謝寶山的，怎麼就會變成這樣？

  他一臉委屈地道：「父皇，兒臣真的是被冤枉的，都有人殺人滅口了，這是多大的法人陰謀啊，您一定要相信兒臣，為兒臣做主啊啊！」

  皇帝涼涼地掃了他一眼，說道：「朕相信你有什麼用，得有證據跟人家交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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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既然證據斷了，那為什麼就信那女人的不信兒臣的呢？」

  「朕看你平日裡不是聰明得很嘛，這次怎麼昏頭了？很多時候，撲風捉影的事才最可怕，你不知道嗎？為什麼一個下人叫你去見她你就去了？你還說你跟人家不認識，不認識你去幹什麼？」

  「可是，人家也沒說去見的是她呀！」楚王嘟囔道。

  「那你想去見的是誰？」

  「是，是謝寶山。」楚王低聲道，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父皇跟母妃，免得他們真覺得自己跟那個什麼杜文雪有什麼私情。

  沒想到皇帝氣得直接砸了本書過來，怒道：「你還好意思說，宮裡是你跟女子見面的地方嗎？這也不知道避諱，能成什麼大事？」

  楚王下意識躲開，等書落地，再笑嘻嘻地彎腰將書撿起，大著膽子蹭到御案前，將書放了回去，向自己的父皇撒嬌道：「父皇別生氣嘛，兒臣知道，只是人家謝小姐找我，我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皇帝氣得抬手就要打，被良妃溫柔地攔住了，從剛才進殿目睹一切到現在，她一直是面色無波的樣子，此時也只是柔聲勸解：「陛下息怒，淮兒這事確實考慮不周，但是他一個少年，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說要見他，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這個咱們做父母的也可以理解不是？」

  皇帝果然受用，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哼了一聲道：「長大成人就可以亂來了？今天要是你跟謝家那丫頭見面被人看見，你覺得就沒事了？」

  「那能有什麼事，兒臣娶她不就行了？」

  「淮兒，你住嘴，不要什麼都敢說！」良妃先皇帝一步輕斥道。

  「你真的喜歡人家的話，就該尊重人家，不能急於一時，成親之後誰能礙著你們見面？」

  「知道了，母妃，兒臣謹記教誨！」

  良妃母子一唱一和的，其實有試探皇帝還同不同意讓謝家姑娘嫁給楚王。

  相比杜文雪，不管是家世還是才貌，自然都是謝寶山更勝一籌，所以，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

  不料皇帝卻說：「你還想娶謝寶山？」

  「當然，父皇，您都答應兒臣了的了！」

  「我是答應過你，可是還沒宣旨呢，你就給朕出這檔子事？不把這件事處理好，你覺得謝愛卿會同意嗎，謝寶山會同意嗎？」

  「那，那就處理好嘛，父皇，您最疼兒子了不是嗎？」楚王拉著皇帝的袖子撒嬌道。

  「那你給朕出出主意，朕該怎麼處理？」

  「嗯，那，那就按照杜江亭說的，讓他帶他女兒告老回鄉唄！」

  這回皇帝沒忍住給了他一個暴栗：「你說得輕巧，杜愛卿在士林中也頗有威望，他要是無端辭官歸隱，你覺得朝中那些人會答應嗎？要是說出實情，你能全身而退嗎？」

  司馬淮沉默了，怕只怕這事很快就會傳出去了，紙是包不住火的。

  「那父皇，您派人查查那個春來的底細，看看他跟誰關係比較好，挨個抓來審問一遍！」

  「查肯定是要繼續查下去的，只不過這種審問就有些牽強，朕也不能無端為此，除非有確鑿證據，所以你也別抱太大希望。」

  「好吧，那還是聽憑父皇處置吧。」

  「朕處置，朕怕你接受不了。」

  司馬淮吞了口口水，緊張地問道：「那父皇，您想怎麼處置？」

  「我跟你母妃商量過了，要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就納杜文雪為側妃。」

  「不行，父皇，除了這個我什麼都能接受！」

  「那你就娶她為正妃！」

  「父皇，您知道我不喜歡她，這樣一個算計兒臣的女人，您忍心還要兒臣娶她嗎？就是通房兒臣也不想娶！」

  「這由不得你！」皇帝沉著臉道。

  「淮兒，你父皇也是為難，杜江亭正在主持編纂《大周通鑑》，不能中途而廢，你聽話，畢竟是你自己不注意著了人家的道，你不要讓你父皇難做。納她為側妃，怎麼對待她不還是由著你？等事過境遷，父皇母妃再給你娶正妃不就行了，這樣也算給杜家一個交待。」

  「那謝寶山呢？」只要謝寶山能做他的正妃，他也就認了。

  「先緩緩吧，等風頭過了，朕再問問謝愛卿的意思吧。」

  司馬淮急了：「緩緩是緩過久？」

  「要緩多久到時候再說，你要是等不及朕馬上就去問，讓謝愛卿直接拒了，你說好不好？」皇帝有些動怒。

  良妃見狀，安撫道：「好了淮兒，就聽你父皇的吧，你要是有心，私下裡把謝家姑娘的芳心拿下，不就不用擔心了？」

  「可先歇歇吧，不要像今天那樣偷雞不成蝕把米。」皇帝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