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連襟

  寶山只聽他這麼一說，就覺得頭痛欲裂，更難想像他身處其中的困擾，有些擔憂地道：「你現在又得了會元，風頭越來越盛，他們很難不對你有所企圖，朝廷里危機四伏，你以後要怎麼辦啊？」

  「不要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嘛，很多事情看似複雜，但是只要我們堅守底線，前面的路還是很清晰的。我沈芥不想捲入他們的儲位之爭，只想用我所學實實在在地為朝廷，為百姓做幾件事。要是事與願違，我就算斷尾求生，也不會猶豫的！」

  寶山聽完他的決心，卻更擔憂了，她不自覺地伸手去握他的手，道：「輕舟，我不想要什麼榮華富貴，只想你平平安安的，咱們安安穩穩地共度餘生。什麼秦王殿下，我也不想管了，是好是歹，也是他命該如此，我一個小小女子做不到幫他什麼！」

  沈芥寬大溫暖的手掌緊緊包裹住寶山的手，道：「傻丫頭，不要這麼緊張。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是一個冷漠自私的人，秦王殿下表示出了他愛護子民的擔當，你心裡肯定是不想見死不救的，對不對？你不用擔心我，你只要在宮裡好好地保護自己，我也會好好面對官場上的挑戰的！」

  

  「你說錯了，我並不是你口裡那等高尚之人，我只想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然後有能力的話，再幫助那些孤苦無依的老百姓，那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都有他自己的命運，不是我這個小女子能幫得上的。」

  「傻丫頭，水能載舟靠舵手，你想幫助那些孤苦無依的老百姓，但要是他們能夠尋得一個真正的明主，豈不能從根源上過上好日子？」

  寶山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說，秦王殿下有可能是一個明主？」

  「這個很難說，至少從現在來看他是最弱勢的那一方，但是既然我們知道了他的處境，那就不妨給他一個機會。」

  「你要我去給他治病是嗎？」

  「你可以暗中幫他治病，但是不要告訴他他中毒的事情。」

  寶山一拍腦袋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輕舟，還是你聰明！」

  「不是我聰明，你是當局者迷，關心則亂！」

  想通了這事，寶山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地，心情顯得很不錯，開始和沈芥商量起星星的安置。

  「那星星咱們還是把她送到京城外面去吧？」

  「嗯，我覺得她留在城郊也不是個長久之計，要不然我把她送到安陽我舅舅那邊去吧。」

  「你舅舅那裡？會不會太麻煩人家了？」

  「不會的，我從小就是我舅舅帶大的，他人很好的，而且他家裡是開商鋪的，需要很多人手。讓他教教星星做事，也許以後還能培養出另一個雲意呢。」

  「這樣啊，那倒是個不錯的去處。既然這樣，這件事就要全權託付給你了！」

  「包在我身上，你我之間不必分彼此。」沈芥朝她眨了眨眼睛。

  寶山臉一紅，突然鬼使神差地湊近沈芥的臉，吧唧親了他一口。

  這回倒是輪到沈芥愣住了，他緊緊攥著拳來掩飾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一抹紅暈悄悄爬上了他的耳朵。

  半晌，他才輕輕地吐出一句話：「唉，還是星星面子大，我家寶山才願意給我一點獎勵。」

  寶山強裝鎮定地扯開話題，對付這種人，她就要比他臉皮更厚才行。

  「你有沒有聽說過宋行之的事？」話一出口，寶山又後悔了。想起他跟宋家的糾葛，想必他一點也不想知道宋家人的事情吧。

  沈芥倒是蠻不在乎地點了點頭：「知道一些，你是說一個女子到宋家門口哭喊著要宋行之負責的事嗎？」

  「是啊。」

  「我其實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就知道宋行之在外面有相好的，是長軍查到的，我還以為是長軍叫那女子上門去找宋行之的呢，沒想到他說不是，是那女子自己這樣做的。」

  「這樣啊，衛公子為何查這個事？」

  「他也是怕宋行之對我使手段，就派人看著他。」

  「原來如此，我是回家之後聽我祖父提起的，因為我家繼母和妹妹有想跟宋家結親的意思。」

  「是嗎，那他們還真是好眼光啊。這下宋行之也挺得不償失的，因此損失了一個極好的聯姻對象啊。」

  「他可沒損失呢，我父母可沒說不答應。」

  「啊？沈芥一愣，「都這樣了還能答應啊？」

  「是吧，我覺得正常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這樣，但是可能他們大人之間考慮的又更多一些呢。」寶山不屑地聳聳肩。

  考慮更多的不過是利益罷了。

  沈芥搖搖頭：「我懂了，其實京城世家中不乏像宋行之這樣的子弟，很多跟他們結親的私下裡也心知肚明，只不過心照不宣罷了。真正情投意合的能有幾對啊，像我這麼幸運的屬實是少見啊，真是感謝上蒼！」

  寶山嘴巴微張，這怎麼說著說著突然又美起來了。

  不過她卻沒有辦法反駁沈芥，因為同樣的，她也覺得自己十分幸運。

  兩人對視了一眼，沈芥是毫不掩飾的愛慕，寶山則是不自然地輕咳一聲。

  「唉，說真的，要是謝玉蘊真的和宋行之在一起，你們倆就成了連襟，那還不得噁心死你啊！」

  沈芥眉頭一皺，嘆息道：「那還真是孽緣啊，不過倒要看看是誰噁心誰！寶山，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過得比你妹妹幸福百倍千倍！」

  額，她也沒有想跟謝玉蘊比較的意思啊，不過沈芥這話說得真是深得她心。謝玉蘊一直和她比來比去，要是婚後過得處處不如自己，還不得發瘋啊。

  這倒不是她盲目自信，不說自己，就是沈芥跟宋行之比，兩個人就是天壤之別。宋行之唯一拿得出手的家世，也只不過是從沈芥那裡偷來的。但是就算被他偷去，沈芥還是比他強千百倍。這樣一個道貌岸然，還拈花惹草的偽君子，簡直跟沈芥都沒有可比性！

  「可是我還是不太相信謝玉蘊那麼高傲的人會同意跟宋行之在一起，那她還不得被京城裡的世家小姐們笑話死啊！」

  「誰知道呢，也許權衡利弊之下，宋行之是她能夠選到的最合適的人選人呢？」

  「也是，管她跟誰在一起呢，反正以後跟我也沒有關係，你又不跟宋家人住在一起，膈應人也膈應不到我們。對了，那以後咱們住哪裡呀，就太學旁的那個宅子嗎？」

  沈芥湊近她曖昧地道：「這麼快就開始操心咱們婚後住哪裡啦？」

  「你要是能操心操心，我就不用操心啦，你家裡沒有長輩操持，想來我也不能不操心。」

  「你忘了我舅舅舅母還在京城呢。」

  「可是你的真實身份沒有公開，他們也不好明面上替你保持吧？」

  「也是，寶山，說起來肯定是要委屈你了。至少在旁人看來，你就是嫁了個沒權沒勢的窮小子。」

  「他們愛笑隨他們笑去，日子是自己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