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請旨

  「寶鈴姐姐，我在京城還有你和姑母等一些親人對我好，我已經很知足了，嫁人的事隨緣吧！」

  「你放心，我會帶你去認識新的朋友的，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寶鈴有些心疼地揉揉寶山的臉道。

  寶山甜甜的笑了笑，覺得心裡很溫暖。

  「對了，母親不是叫我們把她帶過來給你的禮物打開看看，歸置歸置嗎，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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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等到謝益清再回到晴方閣的時候，兩個女孩子已經把一大堆的東西擺開在屋子裡，幾個侍女正忙著收拾。而她們兩個呢，則肩並著肩靠在矮榻上繼續玩跳棋。

  「你們這是？」

  「母親，我們把您帶過來的東西都看過一遍了，現在有些累了，就歇息一會兒。」

  謝益清哭笑不得：「我怎麼覺得把你帶到寶山這裡來就是來添亂的呢！」

  「哪能啊，母親，我現在跟表妹玩兒得可好了，收拾東西是其次，主要是讓表妹在這裡不孤單不是嗎？我讓她明日到咱們家去玩兒呢！」

  「有你在，孤單確實是不孤單。」謝益清也坐到矮榻上，問寶山道：「小山，我剛剛去跟你祖父見了一回，他也有意早點把你的親事提上議程，叫我好好給你相看一下，免得王氏亂來。」

  寶鈴笑道：「你看看我說什麼，是吧，你確實也該好好留心這件事了。」

  「一切但憑祖父和姑母做主。」寶山實則還不想嫁人。但是，待在這個謝家確實也沒什麼意思，要是有合適的人，嫁人也行，只要志趣相投，能不影響她搞事業就行了。

  「好孩子！」

  「母親可有什麼好的人選？」

  「京城裡適婚男子雖然多，但是能配得上咱們家寶山的也就那幾個。像定遠侯家的嫡次子，劉翰林家的長子，還有鎮國大將軍的侄子衛長武，寶山若是跟這孩子成了的話，以後跟寶鈴就是妯娌了。只是人家父親早亡，母親守寡，家境是不如咱家寶山的。但是那孩子武藝高強，肯定能掙個軍功的。」

  「母親，那個衛長武，整天拉著個臉，跟誰欠他錢一樣，我覺得他不適合寶山！」

  「適不適合那是你說了算的？有那等男子，只對他的妻子溫柔似水，外人豈可道哉。」謝益清一副你還嫩了點的表情。

  「哦，好吧。」

  「小山，你別聽她的，等過幾天老郡主家的賞花宴，姑母帶你認識認識這些京城的少年們。」

  「母親不用擔心，我也說過了那天會好好給寶山介紹的！」

  「還有一個就是宋右丞家的長子宋行之，我跟你祖父都覺得這個人最合適。人長得端正又會讀書，不過聽說有好幾家女子都有意於她。等姑母去好好給你打聽打聽，要是寶山見了喜歡的話，姑母一定替你爭取來！」

  其實謝益清說的這些人就是當初在路上，謝沂對寶山提過的那些冊子上的人。

  「嗯，那就等那一日先見一見吧。」

  「好，你有什麼衣裳首飾拿出來給姑母看看，咱們挑一挑那天的穿著打扮。姑母給你帶了幾匹料子來，要是現做一身也是來得及的，玲瓏閣那邊也有成衣，姑母明兒可以帶你去看。」

  謝益清說完，風風火火的就要去給寶山去挑衣服。

  「姑母，其實我的衣服已經盡夠了，還有你送來這麼多的東西，我都挑花眼了，我平常穿的比較素淡，便是宴會也不想穿得太過招搖。」

  「招搖是小家子做派，咱不要，但是咱們第一次出現在京城世家貴婦們面前，也要適當打扮得端莊大方一點。你可不知道那一天其他人會怎麼打扮。」

  「對呀，有些人穿得活像個花孔雀！而且有一些長舌婦還專門會把參加宴會的人的穿著打扮比來比去，還會在背後嚼舌根，妹妹穿得重視一點沒錯的。」寶鈴插嘴道。

  寶山點點頭。

  謝益清和寶鈴果真就專心致志地替她挑了一下午的首飾和衣服，在王氏再次派人來催她們去吃晚飯後，才戀戀不捨的放下，不過還是已經搭配好了好幾套的服飾，帶著寶山往王氏院子裡去了。

  謝益清和寶鈴走之前，寶山還送給了她們一套自己做的美容養顏的面脂，把她們高興得跟什麼似的，直夸寶山秀外慧中。

  這是寶山要用來在玲瓏閣售賣的，包括之前給她們品嘗的翡翠豆乳，先給親近的人使用，用她們來打開知名度，在貴婦之間流傳效果會更好。當然這是寶山先在自己和丫鬟們身上試用過的，保證絕對安全才送出去的。

  第二天一早，謝益清果然早早派了馬車來接寶山去鄭府玩耍。而王氏呢，吃過早飯也出門前往寧國公府找她的好姐妹，寧國公府的二兒媳陳氏。

  寧國公府是一等功勳人家，爵位世襲，其繁華富庶絕不是普通世家貴族能比的。王氏每年年節的時候都會帶豐厚的禮物送給陳氏。

  王氏自己的父親資質平庸難以再往上升遷了，而且如今已經五十多歲將近退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但是王氏嫁的丈夫如今已是正三品中書舍人，謝沂門生故舊遍天下，謝益清只要稍微再努力一些，在致仕前混個中書令噹噹也是很有希望的。所以陳氏對王氏的刻意討好也樂意笑納。

  雖然在兩人未出嫁前，王氏對陳氏多有嫉妒，還曾做過一些讓陳氏不高興的事。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成年人自然還是以利益為先。她們這種貴婦圈裡，大家表面上都是和和氣氣的，就是撕破臉了，也可以因為利益重歸於好，更何況是少女時期的小恩怨。

  「姐姐，我前幾日在玲瓏閣看到幾匹新出的蜀錦，花紋樣式很是適合姐姐你，就給你帶過來了。」

  「蜀錦可不便宜，妹妹真是大方呢！」陳氏看了眼僕婦拿到跟前的蜀錦，用手摸了摸，心中十分滿意。她家丈夫不是襲爵的長子，她也不是主持中饋的主母，手頭反而沒有王氏這麼寬裕。

  「姐姐說哪裡的話，姐姐要是喜歡，妹妹以後看到合適的料子都給姐姐拿過來。對了姐姐，妹妹還給姐姐帶了一隻翡翠鐲子，這水頭看著極好，要是姐姐戴著，定能襯得肌膚勝雪。」

  王氏拿過一隻木盒子，打開給陳氏看，裡面確實裝著一隻晶瑩剔透的翡翠鐲子。王氏不等陳氏說話便拿起鐲子直接給她套上，誇讚道：「果然是極相配的呢！」

  王氏今日不年不節的，居然送這麼大的禮，陳氏下意識地有些警惕起來。

  她一邊轉動著手上的翡翠鐲子，一邊道：「妹妹不用這麼客氣，咱們兩個自小要好，妹妹無事的話多到姐姐這來，咱們好好聊聊體己話！」

  「好呢，姐姐。不過妹妹家裡有幾個要到出閣年紀的女孩兒，還要操持她們的婚事，不像姐姐家的孩子，大的都嫁娶了好人家，小的還不到時候呢！」

  「哦，那妹妹確實得費心好好相看相看，不過像謝家這樣的門第，妹妹也不過是從一干青年才俊中擇其一二罷了，可莫要挑花眼呀！」

  「唉，哪裡有挑花眼的資格呀？姐姐不知，宮裡公主們要選伴讀，挑中了我們謝家的女兒。這歷來給不同的公主伴讀，出來以後的身價都不一樣了。」

  「哦，那是哪位公主挑中了你家玉蘊？」陳氏大概知道王氏此來是來做什麼了的。她其實是知道玉蘊被三公主挑中的事，但是現在她卻要佯裝不知，讓王氏自己把話挑明。

  「姐姐，是三公主。」

  「三公主，那不錯呀，三公主今年也有十三歲了，跟玉蘊差不多的年紀，宮中的教養嬤嬤也會教導一些這個年紀的閨範，玉蘊跟著應該能學到不少，等到時候你再給她相看，就更有底氣了！」陳氏打著哈哈。

  「從三公主那裡出來有什麼底氣，你能不知道？」王氏腹誹了幾句，見陳氏打著太極，只能自己挑明：「姐姐，當著您的面，妹妹也就不瞞著什麼了，妹妹有一事想請姐姐幫忙。」

  「哦，你說，要是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幫。」

  「其實我已經有給我家玉蘊看中一戶人家的子弟的，只是那孩子跟大皇子那邊走得比較近，我怕玉蘊去給三公主做伴讀之後，此事就有些難辦。」

  「哦，你看中的是哪戶人家的孩子？」

  「正是尚書右丞宋承遠的長子宋行之。」

  「尚書右丞？」陳氏剛想說這人家不怎麼樣，又突然想起，「哦，他的兄長是文淵閣大學士，翰林院待詔宋承先呀！」

  「是呀，宋承先宋大人膝下並無子嗣，這宋行之就是宋家最出色的孩子了，聽說他在太學書讀得也很不錯，今年要下場考科舉，想必是能金榜題名的！」

  「宋家也是鐘鳴鼎食之家，你這人選選得不錯。」

  「是啊，姐姐，人選是不錯，可是我們家玉蘊也不知有沒有這個福分，還請姐姐幫我！」

  「你是想讓我幫你去說媒？」

  「這倒也還沒到這一步，眼下要先解決進宮做伴讀的事。姐姐不是與皇后的妹妹，慶國公府家的兒媳慕容姐姐是好朋友嗎？姐姐能否幫我跟她討個人情，讓她幫忙向皇后娘娘遞句話，讓皇后娘娘下一道懿旨，換一個伴讀人選。」

  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難怪今日送這麼厚的禮，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這，我雖然與慕容姐姐要好，但是也不敢說就能說動皇后娘娘。」

  聽得陳氏這麼說，王氏神色有些沮喪。

  「但是既然妹妹如此說了，姐姐我說不得也要去替妹妹努力努力，但是能不能成，也要看玉蘊的造化了。」既然收了人家的禮，總得替人家試試看。

  「那就多謝姐姐啦！」王氏一臉激動，忙起身給陳氏行了個禮。

  「不必客氣，妹妹。只是妹妹可有其他的人選可以代替，要不然就是請得皇后下懿旨，讓皇后換一個誰呢？要不，叫你家侄女玉萍去？」

  「姐姐，這妹妹也是考慮過了的，這好辦，我們家老爺前頭那個生的回來了。玉萍去可能還不夠格。」

  「這樣啊，還是從你們謝家的姑娘里出，這樣就穩妥多了，妹妹你還真是一箭雙鵰啊！」

  「姐姐謬讚了，妹妹也是沒辦法！」

  「那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好，謝謝姐姐了，那姐姐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呢？」

  「我儘量在康平郡主的賞花宴前給你消息，讓你家女兒可以在宴會上跟那宋公子好好相看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