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私生子

2024-09-01 02:21:16 作者: 離離原上譜

  「呵,她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沈小七出乎意料地冷靜。

  「小壁燈去的可是小倌館啊!」齊逢湫不敢置信沈小七的反應竟然這麼平淡,忍不住再次強調。

  「我還沒聾。」沈小七不僅沒有大發雷霆,反而好像想起了什麼有趣的回憶,輕聲笑了一下。

  「......」

  沈小七聽到裴棠梨去了那種地方還借錢包了頭牌這樣離譜的事情,他不僅一點都不生氣,竟然還笑得出來,該不會是遭人奪舍了吧?

  「沈小七,我問你,小壁燈奪走你初吻的時候你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

  齊逢湫發問,一陣冷風吹過,一撮頭髮掉在了地上。

  「我沒被奪舍。」沈小七哪裡不知道這傢伙在想些什麼,理了理方才因向他出手亂掉的衣袖,雲淡風輕地開口:「好巧不巧,阿梨包下的那個頭牌,就是我。」

  這下齊逢湫和陳沉雙雙驚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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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麼?沈小七你什麼時候去...去當小倌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沈小七表面上看起來清冷禁慾,背地裡竟然還有這種不為人知的癖好。

  「這...這,其實如果你真的開心的話......」齊逢湫扶額,覺得有點對不起沈小七死去的娘,「如果你真的喜歡,其實也沒有那麼的驚世駭俗吧。」

  他可真是自己安慰自己的一把好手。

  「別瞎想。」沈小七絲毫不覺得羞愧臉紅,「那次真的是個意外。」

  「那你是怎麼意外當上那勞什子小倌館的頭牌的?」

  「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我和師父在調查師母的死因時,發現了重要的線索。」沈小七站起身來,手動幫陳沉和齊逢湫把快脫臼的下巴合上。

  「眼看就要抓住那根線了,豈料中途被一個白髮老嫗斬斷了線索。」一提起當年的事情,沈小七眼神立刻陰鷙可怖了起來。

  「師父受了重傷被我安頓在暗處,我獨自一人去追那老嫗,誰知那老嫗溜進了小倌館。我一個大男人進小倌館豈不叫人笑話,於是我就隨便找了一間屋子闖了進去,打暈了裡面的人,易容成了那人的樣子。」

  「我剛把人藏好,阿梨和季璇兩個人就踹倒了門,勾肩搭背地走了進來。」

  沈小七至今想起他家阿梨那副輕佻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教訓她。

  「阿梨和季璇一定認識,並且還關係匪淺,我那晚不難看出她們之間的默契,甚至於,阿梨一眼就認出了我不是那個小倌,後面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只不是在做戲。」

  「包括今天,都是在做戲給你和我看。」

  沈小七十分篤定,他的阿梨,有不少事情在瞞著他。

  「我們三人自幼一同長大,她沒有理由背著我們計劃什麼。」齊逢湫不太相信。

  在他的記憶中,裴棠梨是個如清風明月般乾淨明朗的女孩,善良美好得不像是人間應有之物,又總是說些超脫世俗的話,做些尋常人不敢想的事,倒有點像是來自天霖大陸以外未知世界的人。

  除了喜歡調戲沈小七這件事。

  「你不會真的相信季璇苦心積慮地撬開那些人的嘴就是為了話本子吧?」沈小七沒有回答齊逢湫的疑惑,轉而把矛頭指向了季璇。

  「也不是沒有可能,蒔花閣的女子雖然個個身手不凡,但從招式和技巧來看,處處都是漏洞,就像是東一塊西一塊拼湊上去的,也真是奇了怪了,拼湊起來的武功還有種莫名的威力。」

  「再說了,不過是一群女子而已,沒什麼可忌憚的。」齊逢湫不覺得一群女子能掀起什麼興風大浪。

  「此言差矣。」

  齊逢湫被沈小七盯得頭皮發麻。

  「斬月堂建立至今不過幾年,卻讓殘迴宮栽了不少跟頭,若是還不忌憚,到時候死到臨頭可就晚了。」沈小七抬起扇子拍拍齊逢湫的肩膀,「斷不能以男女定強弱,否則遲早有一天,你會吃大虧的。」

  「我從前也覺得女子不如男子,可自從我遇見了阿梨,她的堅韌和努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女子也可以為家為國為天下。」

  自沈小七有記憶起,就從未見他的母親笑過。他們住在浦蘿朝邊陲一個寸草不生的村落,睡在乾草堆成的小床上,每逢颳風下雨,屋檐就吱吱呀呀叫個不停,夏日滿屋蚊蟲,每個冬日都會生凍瘡。他的娘親整日坐在窗前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是懷念她口中愛她疼她的父兄,還是她絕口不提的那個拋棄他的男人。

  村裡的人看不起他們母子,說他的娘親是棄婦,說他是沒人要的野種,所以他對那個村子的記憶除了鑽心疼的凍瘡和娘親深夜的眼淚,就只剩下他獨自玩耍時聽到的閒言碎語:村西頭老李家的媳婦肚皮不爭氣,連著生了三個女兒,生第四胎的時候難產死了;村東邊張大麻子的兒媳婦守了十年活寡,和隔壁村的誰勾搭在一起被浸了豬籠;誰家出了個讀書人,拋下結髮妻子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

  就連他的娘親,也整日整夜為父兄的死和丈夫的拋棄以淚洗面,他曾經堅定地和所有人一樣堅定地相信,女子一生都只能依附於男子。

  直到他遇到了裴覺,撿回了一條命,又在殘迴宮遇見了裴棠梨。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為了抓知了從樹上掉了下來。

  「你這丫頭,真是不聽話,整日像個潑猴一般上躥下跳,一點女孩子家家該有的樣子都沒有!」

  裴覺剛帶著沈小七進了殘迴宮,就遠遠看見裴棠梨從樹上掉了下來。

  他嘴上數落,卻仍舊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了起來。

  「爹爹,知了,阿梨想要知了!」小小的她疼得齜牙咧嘴,卻一滴眼淚都沒掉,掙扎著還要爬樹。

  「誒?你是誰?」裴棠梨看見規規矩矩站在裴覺身後的沈小七,圓圓的眼睛滿是疑惑。

  「爹爹,你背著我在外面生了個兒子?都這麼大了?」

  裴覺立馬彈了她一個腦嘣子:「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些什麼?這是你爹新收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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