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保護他

2024-09-01 02:19:21 作者: 離離原上譜

  「六皇子?呵,本公主從小在這皇宮中長大,還從來沒聽說過什麼時候多了個六皇子。」

  「該不是哪個窮鄉僻壤里出來的野種,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馬車裡的氣壓一下子低了下來。

  溫祺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知何時攥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凸起,一看就是用力在隱忍著什麼。

  沒能聽到意料之中溫祺低聲下氣的求饒,馬車外自稱公主的女子愈發尖酸刻薄了起來。

  「呵,怎麼?本公主不過是說了句天大的實話,你就嚇得一聲不吭了?」

  「你丫的給我閉嘴!嘰嘰喳喳地跟村口吃雞食的老母雞一樣!公主怎麼了?不一樣是爹生娘養的!你看看人家城西賣豬肉家的女兒都比你這個嬌生慣養囂張跋扈的女人有教養!」

  裴棠梨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掀開帘子就沖了下去,一手掐腰一手指著那人的鼻子破口大罵了起來。

  

  哼,別人不敢惹她可不代表她裴棠梨不敢惹她,溫祺畢竟是皇上的血脈,諒這個女人也只敢逞逞口舌之快罷了,難不成還真敢攔著他們不去見皇上?

  浦蘿朝向來以男子為尊,她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公主,說是金枝玉葉,將來怕也逃不了成為政治聯姻犧牲品的命運,得罪哪個皇子對她來說都得不到任何好處。

  只怕想刁難溫祺的,另有其人,這什麼狗屁公主也實在是蠢鈍如豬,白白給人當槍使了。

  「你!」穿著華麗宮裝的女子雖然長得也算是清秀端正,卻無半點公主該有的優雅與端莊,反倒眉眼間儘是刻薄與刁鑽,正梗著脖子氣紅了臉,倒真有點像裴棠梨所說的大公雞了。

  「明華,住手!快跟你六皇弟道歉!」

  就是明華公主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教訓這個大膽的女人時,一輛繁貴富麗的馬車停在了他們之間。

  「三皇兄,可是......」明華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三皇兄話中的不悅,只得咬咬嘴唇,生硬地朝溫祺的馬車福了福身,「六皇弟,對不起......」

  「什麼?是你啞巴了還是我聾了?你說啥?」裴棠梨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裴棠梨只怕已經被明華公主凌遲處死了。

  明華公主覺得自己胸悶氣短,簡直快被裴棠梨氣得昏死過去了,看了看三皇子的馬車一點動靜也沒有,只能憋屈地提高了音量:「六皇子,對不起。」

  「四皇姐不必自責,皇弟我只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唐小姐,我們走吧。」溫祺幽幽地聲音從馬車中傳來。

  噗哈哈哈哈哈哈!真想不到,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溫祺懟起人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哼!」裴棠梨瞥了一眼快要爆炸的明華公主,扭頭上了馬車。

  「六皇弟,你初來乍到,又只帶了一個侍衛,進宮後定會迷路,萬一再耽擱了,定是不妥的;不如就讓本王的車架先行,你也好有個指路的。」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三皇兄了。」

  這個三皇子,嘴上說的是為他之路,一字一句中卻無不在輕視著溫祺,陰陽怪氣,跟個綠茶似的。

  進入皇宮後,馬車不再搖晃。

  裴棠梨第一百零八次偷看溫祺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六皇子,剛才我只是著急替你打抱不平,我平時......真不是那樣子的。」

  像個潑婦一樣。

  裴棠梨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最後那半句話。

  「唐小姐真是說笑了,你替溫某解圍,溫某感激都來不及,怎麼隨意置喙唐小姐的言行呢?在我看來,唐小姐善良勇敢,實在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女子。」

  雖然隔著面具看不見溫祺的表情,但裴棠梨覺得他一定笑得很好看。

  裴棠梨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心裡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努力完成任務,讓這麼好的溫祺辛福感爆棚!

  「唐小姐不必客氣,一直叫我六皇子也挺拗口的,你就叫我溫祺就好,再說了,我還是不配的......」溫祺的聲音越來越小,整個人也沾染上了一絲若隱若現的泄氣和忐忑。

  裴棠梨都快要心疼死了。他好不容易有了認祖歸宗的機會,卻被自己的兄弟姐妹如此對待,更何況,如今皇上身中劇毒,又遲遲未立太子,溫祺此次回京,定會被捲入到形勢複雜嚴峻的奪嫡之亂中。

  和那些心眼子多得不得了的皇子公主比起來,溫祺真的是太單純善良了。

  她一定要保護好他!裴棠梨下定決心。

  「那溫祺你叫我唐梨就好了。」

  多年後裴棠梨每每想起這個場景,真的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單純?善良?呵呵。等到她反應過來時,早就被某個扮豬吃老虎的大灰狼拆吞乳腹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下了馬車後,一個總管模樣的太監把裴棠梨帶到了偏殿,而三皇子溫容則帶著溫祺徑直進入了皇上的寢宮。

  溫容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著溫祺,看到他緊張地攥著自己的衣袖,逐漸放下了戒心,卻還是謹慎地試探道:「皇弟你自幼在邊塞長大,一定對邊塞十分熟悉,正好你皇兄我真是厭倦了京城的生活,也想體驗體驗邊塞的風土人情,若是有機會的話,還得勞煩皇弟你帶我去邊塞瀟灑一把啊。」

  「臣弟此次入京,原本就沒有沒有多待的打算,倘若皇兄得空,倒是可以和臣弟一同回邊塞,只是......」

  溫祺頓了頓,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臣弟的生母在臣弟六歲時就去世了,臣弟一直以來,都是靠著生母留下的積蓄和鄰里的幫助才能苟活,若是到了邊塞怠慢了皇兄,那可真是臣弟天大的罪過了。"

  「哈哈哈哈哈,臣弟不必妄自菲薄,既然臣弟你已經認祖歸宗,父皇定然不會虧待你,你不必擔心。」溫容親密地將手搭上了溫祺的肩膀,好像真的從心裡接受了這個六皇弟。

  說笑間,兩人已經站在了紫熙殿的門口。

  溫容看著溫祺緊張的模樣,寬慰道:「皇弟你不必憂心,父皇對待子女向來慈愛,快進去吧,父皇定也著急見你。我原本想進宮找父皇說一些事情,但如今,我怕是不合適再和你一起進去了。」

  「皇兄慢走。」溫容點點頭,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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