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一世身，可怖兔兔

  這兔子不說，方晉宇自然不會追著問，畢竟只是個名字而已，總不可能是湊巧無比地喚作「青芙」吧？

  如果是，那就更有意思了！

  而經過這兔子的一打岔，方晉宇倒是意外和那自稱「明鏡王」的真仙熟悉起來了。

  

  這位倒是很坦然，連自己來歷都跟方晉宇說。

  「青帝仙友，我雖然不是天地間第一縷月華所成就的生靈，但卻僥倖後來者稱王，是以其餘仙友便如此稱呼我。」

  這「明鏡王」說完，便滿眼希冀地看向了方晉宇，卻是想問問方晉宇這「青帝」名號的來歷。

  雖說此時是仙域初誕未久，仙道都還沒形成完整體系，但能以「王」字入名的，無一不是一族中的最強者。

  而這「帝」，那可是更在「王」之上。

  「仙友，若是你我日後有重逢之時，你自會明白的。」方晉宇見他如此坦誠，卻也不好現編了，於是便這樣說道。

  「明鏡王」聽出了方晉宇話中的真誠之意，便也沒有追問下去，只是說道：「青帝仙友，我等雖然已經出了谷，但太上仙王傳道其實並沒有結束，若能領悟其中真意者，依舊可入仙王座下！」

  話音一落，這「明鏡王」便是散落成片片銀光，倏然遠去。

  一股混元無極之意，也隨之瀰漫開來。

  「多謝仙友提醒！」

  方晉宇雖然不可能入太上仙王座下，畢竟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並不是這仙域太古之年的生靈，但他依舊誠懇無比地道了一聲謝。

  然後，方晉宇便想招呼那兔子一同離去。

  只是這時，方晉宇才發現，那兔子不在這附近，而且在他的感知中，也沒有那兔子的蹤影。

  「何時離去的？」

  方晉宇心中詫異，但也沒有多想，畢竟這等先天成就的生靈，本身極其不凡，哪怕眼下實力對不上境界，也依舊具備後世生靈所無法擁有的能力。

  畢竟，那片鴻蒙未辟之地的先天之力，威能有多麼可怖，他是深有體會。

  也就他的自在之道過於「自在」，再加上「+1」天賦讓他不斷獲得鴻蒙掌控之力，要不然換了其他的真仙第二步進入，恐怕早就已經被生生磨滅其中了。

  先天鴻蒙之力，豈是尋常？

  而有這等跟腳來歷的生靈，自然也不可能尋常。

  哪怕她只是化形成一隻兔子！

  方晉宇又回了那一座太初仙山，此時的仙域，雖然能夠形成的山脈，無一不是太初仙山級別，但也無一例外都有主。

  不是被屬於這個時代的頂級強者所占據，便是被那些「過去真我」所入主。

  因此，尚且無主的太初仙山，已經是十分稀少的了。

  而方晉宇之前修行的那一座太初仙山，自然是那兔子的。說起這件事，方晉宇也是多少有些不解，因為那兔子實力那般弱小，可偏偏占據了一整座太初仙山！

  不過，雖然有些困惑，但也沒什麼好在意的，畢竟那兔子可是先天庚金之氣化形。

  這東西聽著平平無奇，但尋常真仙遇到了，整個人進去，一片血肉齏粉出來，一道仙魂明滅不定，勉強撐著不散。

  而這還得是無意攻擊的！

  要是所遇到的先天庚金之氣，是有意攻擊的，那麼最好的下場，也只能是去陰間一趟。

  若非如此，方晉宇也不會用「兇殘」二字來形容了。

  方晉宇悄無聲息地進入了那一座太初仙山，卻是他準備更換自己所修之道的「核心」了！他要將自在之道的「核心」，從某個小丫頭身上挪開，然後轉換成「+1」天賦。

  若是可成，那麼他便可藉此入混元無極！

  從而修成圓滿第一仙！

  這仙境修行，卻是不分什麼一層、二層、三層、四層至九層，也不分什麼初期、中期、後期，真仙三個階段，只要能真正參悟混元無極，那麼便算是將這一境界，修煉到圓滿層次了。

  不過，在戰力上，至高真仙這一層次，卻是有細緻劃分的，依次是：一般的至高真仙、老牌至高真仙、古老至高真仙，和借來有常至寶的至高真仙。

  最後一個，雖然其實力全部來自於其借來的有常至寶，但不得不說，擁有有常至寶的至高真仙，其實力之強，完全可以橫掃其他至高真仙。

  哪怕是古老至高真仙，面對十幾個一般的至高真仙，都要凝神戒備，且伺機逃走。

  但借得有常至寶的至高真仙，哪怕原本只是一般層次的，都可以無視十幾個至高真仙的聯手。

  若是當初「南星仙族」的人，知道方晉宇持有有常至寶，那麼哪怕他還只是無上真仙，「南星仙族」都只能選擇把那口氣給咽下去。

  這也是方晉宇將那南星無天和南星霸一鎮壓後，「南星仙族」便什麼動靜都沒有的根本原因。

  「南星仙族」其實是有幾位參悟混元無極存在的，而且還都是老牌至高真仙，但哪怕是這等存在，面對當時持有有常至寶的方晉宇，都是只能選擇退讓。

  一件有常至寶，足以在「第一仙」之境橫行！

  此時，方晉宇自認為悄無聲息地進入了那座仙山，但在他進去後，左右的兩座太初仙山中，卻同時有兩道虛無縹緲的身影出現。

  「那隻兔子居然會讓其他生靈進入她那座太初仙山，可真是稀奇事！」

  「誰說不是呢！」

  兩道虛無縹緲的身影，一道與仙域後來的真靈當康有幾分相似之處，另外一道則呈現出一隻禽鳥的模樣。

  而這兩道身影，此時雖然沒有什麼氣息散發出來，但卻比參悟了混元無極的至高真仙還要恐怖。

  這是只差臨門一腳，便可修成「天上仙」之境了！

  也是這等修為，才使得這兩生靈，能夠在這仙域最為古老的年代裡，占據了兩座太初仙山。

  「哎，你說那隻兔子到底是什麼來歷？」那與仙域後來的真靈當康有幾分相似之處的虛無縹緲身影，突然小聲這般問道。

  「不是先天鴻蒙庚金之氣嗎？窮流溯源的話，還是那頭黑龍的親戚來著，就是不知道那黑龍和那兔子，誰是長輩誰是晚輩？」另一道禽鳥模樣的虛無縹緲身影，用一副八卦般的語氣說道。

  「你什麼來歷？」那仙域後來的真靈當康有幾分相似之處的虛無縹緲身影，聞言卻是冷笑了一聲。

  「我乃鴻蒙……嗯？」另一道禽鳥模樣的虛無縹緲身影，終於意識到對方的言外之意了，於是它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這兔子是有點不太對勁！看著實力弱小得很，可偏偏愣是一個找她麻煩的也沒有……嗯？不對，也不是完全沒有，那些星輝墜落後所化的狡詐生靈，就一直惦記那兔子來著！」

  「這就是我最為費解的地方了，這麼大的一座太初仙山，實力弱小的，自知占據不了，便都沒有動手。但那些實力強大的，卻偏偏一個個將這座太初仙山視而不見，這就很奇怪了！」那仙域後來的真靈當康有幾分相似之處的虛無縹緲身影，跟著點了點頭，同時說出了它心中困惑已久的問題。

  這仙族的古老年代，那可不是什麼文明的年代，更何況後來也沒怎麼文明過。

  弱肉強食，才是當前的主旋律！

  任何能夠流傳開且被認同的規則，都是向著強者的，專門為那些強者服務。至於弱者，自然是只有被規則束縛的份兒！

  「因為那是我的一世身呀！」

  這時，一個軟糯的小聲音，突然插話進來。

  而這話音剛剛響起，還未落下的那一瞬間，這裡便是出現了大面積的時間斷層，直至最後蔓延到整個仙域！

  不過，仙域的生靈，包括這兩個「當事人」在內，這仙域所有的生靈，皆是什麼異常感應都沒有。

  此時，在這兩「當事人」眼裡，出現了一道婀娜娉婷的朦朧身影。

  這身影好似不存於這世間，充滿了虛幻感，但卻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大恐怖！仿佛這一道身影，乃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恐怖之物！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當仙域的太古之年快要結束的時候，那一個交替的時代中，曾經出現了一頭可怖無比的古老兔子，吞天食地，欲在仙域之內，再辟一方仙域，以證就自身至聖至尊之境！

  不過較為可惜的是，那頭兔子最後失敗了，因為般瓠仙王誕生了！

  這是仙域的第二位仙王，未證仙王前，便是造化無雙，最終他也是借著鎮壓這頭兔子，方才一舉無始無終！

  因為仙王的出現，會造成時間斷層，所以在那兔子消失之時，關於那兔子的一切痕跡，也隨之沒了蹤影。

  不過，痕跡雖然不見了，但並不代表這兔子死了。

  在被鎮壓後，這兔子也掌握了時間斷層的力量，並藉此自斬一刀，將自身的過去，通通給斬去。

  「你是那兔子？」

  「兔子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兩道虛無縹緲的身影，雖然修為不算弱，但終究沒有踏入「天上仙」之境，因此體會不到其中隱藏極深的恐怖，此時還下意識地問了起來。

  畢竟是住了好些年的老鄰居，哪怕這個時候對方展現的手段再怎麼驚人，心底里的恐懼感也是極少的，甚至根本就不會出現。

  「給自己來一刀，就這樣了嘍！」這道婀娜娉婷的朦朧身影，儼然就是一小魔女的樣子。

  「這給自己來一刀，還能換個族群身份的？」

  這兩道虛無縹緲的身影，聞言卻是大驚。

  「那我也給你們來一刀，好不好呀？」這道婀娜娉婷的朦朧身影，似輕雲出岫，只聽她巧笑倩兮地問道，語氣格外溫柔。

  「不好！不好！」

  「我覺得我們現在就挺好，一輩子都不想變！」

  這兩道虛無縹緲的身影連連搖頭，在意見上瞬間達成了共識。

  「這樣啊，那你們就一輩子這樣好了……」這道婀娜娉婷的朦朧身影這樣說，然後便是無聲無息地沒了蹤影，像是憑空消失。

  但實際上，這是直接橫跨了無盡時光，迎著那滔滔不息的時間長河，將一座座造化之山，生生擊碎。

  這等交手，本該是驚天動地，因為這兩者的力量，無一不是可以攪亂時間長河。

  此時卻是無聲無息，沒有絲毫波及。

  這只能說明，交手的這兩人，無一不是達到了仙道的盡頭。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因為這交手的雙方，分別代表了各自的極致過去！

  「般瓠！」

  「我不是般瓠，青尊！」那一座座造化之山的源頭，是一道負手而立，背對無盡蒼生的偉岸身影。

  蒼茫、古老，一柄曾經開天闢地的斧子，倒懸其一側。

  「我也不是青尊。」跨越無盡時光而來的那一道朦朧身影如此回應，語氣輕柔，好似剛才並沒有生死相向。

  不過在說完這番後，這兩道身影卻又開始繼續動手。

  因為這是過去未盡之戰！

  而隨著這兩位的交手，一道道身影也隨之開始出現，有「第一仙」之境，也有「天上仙」之境，這些身影一出現，便是找上一個對手，然後生死相向。

  這是過去追隨者，在為他們各自的王作戰！

  ……

  時間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概念，因此時光長河，本質上也只是一個不存在的概念。

  不過，若是能夠真正觸及這個概念，那麼時光長河，也將由原本的不存在，在一瞬間徹底轉變為存在！

  但真正觸及時間長河，至少需要仙境，並且還得掌握了圓滿的時間仙律才行。

  這等存在，仙域倒也有不少，不過那時間長河中的波動，卻是並沒有引起多少生靈的注意。

  因為那是發生在上古之年末期的事情，所以也只有上古之年末期的仙境生靈，才能夠有所感知。

  其他時間段的生靈，除非是能夠走到「天上仙」之境的盡頭，又或者是找到一些時間的特殊遺留物，不然的話，是無法感知到的。

  是以，此時的方晉宇，哪怕掌握了時間斷層的仙律，對此也沒有產生半分感應。

  不過，感應沒有，收穫倒是有。

  而且很足！

  因為這個時候，他已經將自在之道的「核心」給成功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