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不為凡故，不為仙滯

  那宛如大道箴言般的聲音，在徐徐散去，然而這只是表象，因為在方晉宇仙魂感應中，這一「三講邀請」，仍舊在不斷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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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在心中答應下來。

  「這個地方的巨擘強者講道，還帶強制參加的？」

  方晉宇多少有點驚訝。

  畢竟，在他的認知中，似這等存在的講道，不僅珍貴無比，而且參與聽道的門檻都極高，一般人別說去前去聽道了，就是能不能找到講道之地，都是一個大問題！

  不過，方晉宇也沒有半分小瞧就是。

  這等能如此大張旗鼓，且強制邀請人去參與聽道的，不用想都知道，定然是立足於此地巔峰的存在。

  「而且這樣一來，我是不是算在這個地方，有個『合法』身份了呢？」方晉宇心中微微一動。

  這位講道的存在，無疑是能看穿他的來歷，但對方卻邀請他前去，那麼很顯然是認可了他。

  然後，方晉宇便循著心中的感應前去。

  這他答應去聽道後，冥冥之中於他心間顯化的一個奇妙標記。又因為方晉宇的認知關係，這一個奇妙標記化作了一個箭頭。

  此時，這一個箭頭，正在這天地好似不分的玄幻之地，為他指引方向。

  在這個地方，方晉宇感知不到時間的存在，唯一能讓他感覺到時間流逝的，便是視野範圍內的文字框了。

  每天給他來一個「保底」收穫。

  方晉宇本以為這萬載聽道之期要過很久很久，但在這一天，慣例收下「+1」天賦給予的「保底」收穫後，重重金光突然出現在眼前。

  「萬載已過，即刻開講！」

  又是那如大道箴言般的聲音，只是在方晉宇聽來，倍感不可思議。

  因為依照「+1」天賦所計算出的時間，他分明是連一年時間都還沒度過啊！

  這時，那重重金光似有生命般，於方晉宇面前，為他顯化出了一重似乎不可見的神異門戶。

  這門戶明明就在他面前，可在方晉宇的感知中，卻是完全不存在。

  不過，見到這一幕，方晉宇哪裡還不清楚，這是那位邀請他去聽道的存在，專程在為他指路。

  於是，方晉宇抬腳踏過了這一重似是不存在的門戶。

  畢竟對方都如此了，他要是再有些猶豫，就是對對方的不尊重了。

  而在方晉宇踏過了這一重門戶後，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力量，瞬間將他沖刷了一遍。左手、右手隨之放出了無盡光彩！

  左手霸絕於人間，右手棄仙位於心。

  不為凡故，不為仙滯！

  這一刻，方晉宇的自在之道前所未有地活躍！

  「何為自在？」

  有渺渺天音至。

  「你他媽話真多。」自在之道自發回應！

  當然，自在之道是不會開口說話，只是在不斷闡述自身存在之意。可翻譯過來，便是這麼一個意思！

  自在無所拘！

  「這一修行之道，如此不知敬畏，當滅！」這是一道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不是之前的渺渺天音，更不是那大道箴言般的聲音。

  「你是哪頭？」

  方晉宇當即不爽了，說自在之道的不是，那不是就是在說他？

  而眼下又都是來這裡聽道的，想來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不給那位講道之人幾分薄面，因此哪怕他再怎麼出言不遜，都是不可能打起來的。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方晉宇所料，那此前出聲人，只是冷哼了一聲，便沒了下文，顯然是顧忌那位講道的存在。

  方晉宇旋即打量起了四周，卻發現自己完全看不到任何人，只是隱隱約約的憑藉仙魂本能，感應到這附近確實存在著一些人。

  於是，他便感悟起了自身這會兒的變化。

  過了一重門戶，他自創的自在仙體，卻是被提前激活了，左手與右手，平添了無盡威能。

  除此之外，更是讓方晉宇自此擺脫了道行上的困擾！

  道行只能依靠修煉增加，用去了便無法恢復，合道境如此，到了真仙境界，依舊是如此。但也不是所有的真仙，都還受著道行上的束縛。比如，擁有至品仙體的真仙，和參悟了混元無極之意的至高真仙，便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因為，這兩者的道行，都是可以無限循環的。

  宛如另類的無窮無盡。

  卻是折損掉的道行，會在一瞬間，以一種宛如天規般的方式，再度回到體內。

  總量上不增不減！

  而此時，方晉宇也擁有了這一能力，他那依靠「+1」天賦積攢出來的海量道行，已然在左右雙手仙體激活的那一瞬間，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循環。

  這便意味著方晉宇自此無需再擔心道行問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雖然是增強，但也是束縛。

  因為這道行的總量，方晉宇想要增加的話，他得先打破這一個循環才行。

  卻是他仙體未全的緣故！

  不過，對於方晉宇的影響也不算大，因為通過「+1」天賦所獲得的道行，是可以無視這一束縛，直接加入道行總量中的。

  而方晉宇迄今為止，雖然一直可以說是苦修模式，但他道行的主要增加來源，卻是這「+1」天賦。

  因此，這一影響甚至可以說是可有可無。

  「不過，我得了如此大的好處，就是不知道等會兒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方晉宇心中平靜地想到。

  這時，方晉宇敏銳感應到，有幾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於是，他沒有猶豫地循著自己的感應，一個個「回看」過去。

  雖然他看不到對方，甚至憑藉仙魂本能感應到的一些，也很模糊，因為連對方的具體位置也不清楚，但並不妨礙方晉宇此時如此「還禮」！

  而方晉宇這番舉動，卻是引起了一陣陣「竊竊私語」。

  「這人是何等來歷？吾再怎麼看他，都只能看到一個平凡無比的跟腳，但他的表現，卻是已經不遜色於吾族內的一些傑出兒郎了！」

  「吾倒是剛好瞧見了，他是跨天門而來，天門問道，得以蛻化道體。不過，卻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才一過來，就得罪了石椽祖。」

  「歿族的石椽祖？那個小心眼的？那麼這次講道後，可有樂子看了。」

  方晉宇聽到了他們的議論聲，這聲音像是隔了一個維度般，本該是方晉宇無法聽清楚的，然而奇妙的是，此時方晉宇聽得一清二楚。

  卻是他的六陽魁首，在這一刻也在蛻變成仙體。

  而這一變化，最初連方晉宇都沒發覺，直到那隔了一個維度般的聲音，他越聽越清楚，這才意識到這一點。

  「是因為我在『天外天』的煉寶修行嗎？」

  「還是因為我之前的『保底』收穫？」

  方晉宇想了想，他覺得應當是後者，在那一片好似天地不分的玄幻之地，他先後獲得了「鴻蒙煞屬掌控」、「鴻蒙逆屬掌控」、「鴻蒙肅屬掌控」、「鴻蒙境屬掌控」、「鴻蒙氣屬掌控」和「鴻蒙御屬掌控」。

  這六「屬」鴻蒙掌控，雖然沒有直接提升方晉宇的修為境界，但卻讓方晉宇在那一片玄幻之地如魚得水一般。

  尤其是那「鴻蒙境屬掌控」，雖然至今才出現了兩次，但卻直接讓方晉宇對於「第一仙」之境的領悟更加深刻，真正明白了第一仙之意！

  原本，得到這些「鴻蒙掌控」力量後，方晉宇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澱，才能夠揮使自如，才能夠憑此蛻變出第三部位的仙體。

  不過在穿過了那一重門戶後，這一蛻變進程應當是被加快了。

  於是，方晉宇凝神細聽起來。

  畢竟這可是他熟悉這一新天地的大好時機！

  「沒想到，這一次歿族竟然會派人過來，他們不是自認為生於道之前，不認太上的嗎？」

  「生於道之前的，還有奉族。近一段時間，奉族禮敬太上，卻是讓奉族實力大增。別的不說，光是其眷族中的御族，就讓歿族損失了不少族人。」

  之前交談的兩位神秘存在，已經將話題從方晉宇身上挪開了，不過他們所討論的，卻是讓方晉宇心中不禁震驚起來。

  「生於道之前？」

  這簡短的一句話，所蘊含的信息量，那可是極為驚人的！

  因為這「生於道之前」，完全就等於是具備了一部分無始無終的特性。而能擁有這一特性的，往往是意味著近乎於仙王的存在！

  歿族，奉族，兩大生於道之前的族群！

  而在這兩大族群之下，似乎還有一些為其眷族的族群。並且這些眷族的總體實力，也很強大！

  「此天地的實力，若是『天外天』的天星不下凡，那麼連給這天地提鞋都不配！」

  方晉宇心中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一次的「道之無尋」，他送來的地方，強大者也太多了點吧？

  「不會是至高真仙不如狗，天上仙遍地走吧？只有仙王才能抖三抖？」

  方晉宇心中不免直嘀咕。

  而這時，有重重金光出現，然後方晉宇就發現自己的身下，突然出現了一座蓮台。

  那是由他之前所煉化的「先天鴻蒙煞氣」等先天之力所匯聚而成！

  此時，隨著這一蓮台的高高升起，方晉宇對於那六「屬」鴻蒙掌控，又再度上了一層樓。因為他耳畔傳來了大道箴言的聲音，對方已然開始講道了，然後方晉宇就尷尬了……

  卻是對方所言，他聽不懂！

  不是那一個個字單獨排開他能懂，連在一起就不懂的不懂方式，而是對方所言的任意一個字，他都聽不懂。

  其中似乎是蘊含了玄妙真理，但又像是更高維度的言語，因此以至於真仙的境界的方晉宇，完全無法對其有所感應。

  不過萬幸的是，他還有「+1」天賦。

  天道酬勤，每日必有一份「保底」收穫！

  然而，當視野範圍內的文字框浮現出來時，方晉宇卻是一下子愣住了。

  【今日聽道的一天】

  【提煉獲得聽道的記憶+1】

  腦海中關於聽道的記憶不斷在浮現，然而方晉宇對此的收穫，卻是幾近於無。今天的「+1」天賦，第一次失去了以往的不可思議之能！

  但方晉宇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只是當他準備繼續凝神聽道時，才發現這講道竟然已經結束了。

  「這時間的流逝，似乎有些不太對……」

  方晉宇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畢竟那等存在的講道，不可能只持續一日光景。

  到了那等境界，恐怕光是闡述清楚關於那等境界的大概，都要耗費極其漫長的時間了，怎麼可能就三言兩語，便講道結束了呢？

  又不是界海中那樣走個流程的講道，主要目的是裝逼，講道反倒是成了順帶的。

  而除此之外，之前那「聽到邀請」時說得格外清楚的萬載之期，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過去了。

  很明顯，方晉宇的時間，這會兒出現了問題！

  萬載倏然而逝，漫長時光仿佛一瞬，這才導致這一次講道，在方晉宇看來，是結束得如此之快。

  「+1」天賦才出現了一次，這講道便結束了！

  這時，有風吹來。

  與此同時，方晉宇心中還生出了強烈的悸動感，於是他連忙抵禦，不過在他出手之時，便又發現為時已晚。

  因為令他產生強烈心悸感的那一襲擊，居然是如他的自在仙斧一般，直接鎖定了他的未來！

  出手之時，便已經命中注定要被擊中了！

  但最終，方晉宇卻是什麼傷也沒有。

  倒不是對方留手了，而是方晉宇自身的時間出了問題，以至於本該在未來攻擊到他的那一擊，直接跑到了方晉宇來到這一天地前的那一刻。

  也就是這一擊直接去了那天地不分的玄幻之地，攪得那裡的先天煞氣等先天之力瞬間混亂無比，化作一道道流光，到處亂竄。

  「嗯？你這是……原來如此！」那襲擊方晉宇之人，這時也顯現了身影，這是一個與尋常人無異但沒有雙臂的無面人，其皮膚上通體猶如石頭所化，呈現灰白、褐黃、青黑交替之色。

  「當未來你我再見時，你我之間，當有一戰，以了斷今時之因果！」

  這襲擊之人如此說道。

  而一說完，這一生靈便化作漫天石氣，不知去了何方。

  也是這個時候，方晉宇才發現，自己已然不在那一個天地好似不分的玄幻之地。

  因為這天地已然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