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想做什麼都可以

  裴園的管家送了信去宮裡，不一會兒一個小公公過來說，今日聖上高興，讓裴公公陪著在御花園多逛了幾圈，怕是抽不開身。

  「裴公公讓奴才明日午後在此等姑娘，望姑娘莫怪。」

  裴園的奴才都是人精，聽見小公公這般傳話自然知曉，沈七月是裴公公的貴客，不敢怠慢。

  連忙在裴園清出個不小的房間供沈七月休息，還特意遣了個清秀的小子來伺候。

  

  沈七月過不慣被人伺候的生活，見小廝長相清秀，看起來不是做伺候人的活兒的。

  等一天也不是等不得，只是雷娉婷還在路上受罪，心裡擔憂也沒有用。

  準備洗洗就休息。

  「行了，我這兒不需要人伺候，你回吧。」

  小廝倒茶的手一抖，立馬跪下猛磕：「夫人饒命，奴不懂事惹怒了夫人，還請夫人恕罪。」

  說著就開始脫衣服。

  沈七月大驚，幾步上前拉住面前小子的手，一看孩子不過十二三歲，但身上已有不少鞭打過的痕跡。

  「這是……」

  沈七月忍不住碰一下他的新傷，小子便忍不住抖了一下，滿臉淚惹人心疼。

  他這才想起什麼，趕緊裹上衣服：「夫人，季兒是乾淨的，若嫌棄季兒身上傷痕礙眼，季兒去請園裡其他哥哥來。」

  沈七月扶額，總算搞清楚這小孩兒是送來做什麼的了。

  擺擺手，給他把衣服系上：「不用了，今日你就在我這歇下，去打些熱水來就行。」

  季兒聽聞沈七月不怪他，立馬起身去打熱水。

  看著那孩子的背影，沈七月打了個寒顫。

  還有許多哥哥是什麼意思？

  沈七月不敢深想，曉得老太監多少有些噁心癖好，但是真遇到了，還是心裡跟看見蛇在泥沼里爬過一樣難受。

  萌萌：……

  沒說你，你是龍，不一樣。

  萌萌：並沒被安慰到。

  沈七月坐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一夜疾行，說不累是假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臉上舔，猛然睜開眼是季兒無辜的大眼睛，他拿著濕毛巾正給她擦臉。

  見沈七月驚醒，他再次跪在地上抖抖簌簌。

  「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七月再次扶額，拿過他手裡毛巾在臉上隨意擦了幾下。

  扔進盆里，那孩子聽見聲響，又抖了一下。

  雖然她不想管閒事，但這孩子的模樣，讓她想起了虞山那般小子，雖然整日不修邊幅，穿的都是補丁衣裳。

  可也從未有過這樣的姿態，唯一見過這般的，僅是曲二狗而已。

  「起來，過來坐。」

  聽見召喚，季兒抬頭看向沈七月，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床尾，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七月讓出一些位置，和衣背過身去，很快就睡著了。

  季兒坐在床尾，心中忐忑，看了幾眼沈七月，又看看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脫還是不脫。

  這位夫人好像不喜他這樣的。

  可是又留下了。

  如果公公知道自己惹得夫人不快，定是要挨打的。

  這麼一想，季兒也和衣靠著沈七月躺下，用背撐著沈七月的背。

  沈七月模糊中感覺有人靠著自己，總算是睡得舒服多了。

  旁邊季兒卻一直支撐了沈七月六個時辰，等她醒來是已經是子時，這才察覺身後蜷縮了一個人。

  放在其他女人身上，這算是紅杏出牆，但沈七月沒這麼想。

  季兒在她眼裡不過就是個小學生，就是背靠背睡了一夜，不算什麼。

  感覺到了沈七月的動靜，季兒一骨碌爬起來，「夫人醒了，奴先去給夫人打水洗洗，小廚房的廚子應是未睡，夫人想吃什麼一併告訴季兒。」

  沈七月：……

  無奈地看著小孩打個哈欠，「隨便吃點就成。」

  季兒睜大了眼睛，看著沈七月，最後還是應了出去。

  一路走一路想，沈七月的「隨便」是什麼，她是愛吃甜口還是咸口呢？

  就在他想事時，不小心撞到個人，銅盆叮鈴哐當落在地上，抬頭就看到怒氣沖沖的管家站在他面前，連忙跪了下去。

  「大人，我不是有意的。」

  「毛毛躁躁怎麼回事！夫人醒了嗎？是不是被趕出來了？」

  「我……」

  那管家見他這樣，就知道是沒伺候好人，抬起手就要打。

  卻見那邊沈七月的房門開了，趕緊收了手像沈七月問好：「夫人起了？可有胃口？小的先叫廚房準備著。」

  這裴園，莫名讓人感覺不舒服。

  沈七月伸了一半的懶腰落回來，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季兒，再看看裴園的管家。

  「這是做什麼？我不是叫季兒去廚房準備吃的了麼？」

  管家心裡咯噔一跳，完了，是他沒眼見力，還攔著季兒，這在射你請也不眼裡，不就是自己不讓她吃飯的意思。

  「哎呀，季兒，你這是做什麼，我又沒有說你什麼，這麼害怕做什麼？既然夫人讓你去準備吃的，你就趕緊去吧，別耽誤了夫人用膳。」

  在裴園被人這般護著還是頭一回，季兒抬起頭來，看著沈七月，心裡划過一陣暖意：「夫人，您是南方人麼？」

  「嗯。」

  「季兒知道了！」

  南方人，那就喜歡吃大米。

  他也是南方人，只是家裡犯了事，全族流放，裴公公把他撈了出來。

  也是這一下，沈七月才看見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管家過來諂媚道：「夫人還滿意？公公交代了，夫人在裴園就當在自己家，想做什麼都可以。」

  意味深長看著遠去的季兒背影。

  沈七月心裡煩噁心，要不是有求與裴公公，她真想立馬離開這裡。

  就在這時，外頭走進來一個身穿青衣的男人，打量了一眼沈七月，嗤笑一聲走了。

  「大膽！方周義，你給我過來！」

  那青衣男子轉身，看向管家和沈七月，眼裡滿是厭惡。

  卻也沒有多反抗，施施然走到兩人面前跪下：「奴給夫人請安。」

  「……」

  要不是看見了他剛剛那嫌惡的樣子，眼前低眉順眼的男人仿佛是幻覺。

  沈七月不知為何，突然想探探這個裴園的底子，睡飽了精神好。

  「剛剛你說，我在裴園就當自己家，想做什麼都可以？」

  「回夫人，是這個意思。」

  「那殺人放火呢？」

  沈七月在方周義面前蹲下，兩人幾乎平視，她一大坨蹲在方周義面前讓她眼皮子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