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是個閒散的……有錢人

  百芳坊繼沐浴香膏後再次火了。

  一是她們的打泡網紗是天青流光紗，二是她們家的茶點真的很好吃。

  只是有些饞嘴的小姐發現，每次吃了人家的東西又不好意思不買點什麼，家底子薄的小姐們便沒回只買那兩百文的長生香。

  這東西瞧著雅致，點燃了也沒有怪味，就算是付了吃茶點的銀錢。

  直到有次，有位芳心暗許的小姐，給破廟裡挑燈夜讀的秀才送了一盒蘿草香……

  被蚊蟲鼠蟻侵擾慣了的窮秀才終於動了心。

  「溫小姐，這蘿草香是在哪家香鋪購得？」

  「怎麼？可是不喜歡？」

  「喜歡！太喜歡了！這可是能救命的東西！」

  挑燈夜讀非他所願，僅是因為被那些擾人的東西惹得睡不著覺，只能在天明時堪堪睡上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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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秦家的遠親，上京來時本想借住在秦家，也不知為何，幼時見過待人寬厚的秦府，如今也是進不得了。

  失落中認識了溫家小姐，這一盒蘿草香算是雪中送炭。

  得知這麼一盒百根才兩百文，秀才立馬唐突地邀請溫小姐再次去百芳坊轉轉。

  溫小姐紅著臉有些侷促。

  昨日她不過是聽了小姐妹的去吃茶點，走時不好意思才買了這麼個便宜的蘿草香順手送了破廟裡的秀才，也不知道秦秀才知道了會不會對自己失望。

  溫小姐忐忑地給秦秀才帶路，心裡忐忑，看見百芳坊門口貼的告示總算鬆了口氣。

  她們今日不營業。

  老熟人造訪，非要帶她們去鎮國公府轉轉。

  沈七月吸吸鼻子就知道，榮輕言這丫頭又喝了酒。

  她猜得真准，要不是喝了酒，榮輕言可不敢出來與往日的姐妹見面。

  因著完場性子沉悶軟糯，京中的高門小姐都不愛與她來往，自然無人知曉榮輕言的這一面。

  如今齊茵茵和沈七月來了，她倒是沒那麼拘謹，問丫頭要了小半杯酒輕呷一口就換了副模樣。

  「輕言，你是鎮國公家的小姐？」

  齊茵茵小心臟顫抖，曲麗不明白什麼是鎮國公，在她眼裡，秦紙鳶就是她們這幾個里最尊貴的……

  哦，應該是皇親國戚雷娉婷。

  她正拉著沈七月走在前面，跟被沈七月拉著的曲麗不同。

  像個鄉巴佬一樣瞎嚷嚷。

  來了這麼些天的，她還是老樣子，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曲麗這才發現，她與幾位小姐很是不同。

  「嗯，不過我家沒有兵權了，就是個閒散的……有錢人。」

  她爹說的。

  但沈七月總覺得哪裡不對。

  若是閒散，榮輕言她爹為什麼要匆匆趕回京里？

  只能是因為境外蠻·子騷擾的緣故。

  鎮國公府是相當大，沈七月原以為自家的宅子已經是個較大的院子，比起雷府秦府也不慌多讓。

  入了鎮國公府，才知道皇家賜的府邸有多氣派。

  都種上糧食怕能養活半個京城的人——當然是按她十五日一豐收的速度。

  「你們是不知道，每日在這裡逛園子得有多悶，我爹早就把祖母他們送走了，不日要把我送回祖宅，要是你們再不來，怕又見不著了。」

  這麼大個園子，種上糧食和蔬菜，再開闢個果園，把空間裡的那些雞鴨羊牛兔魚豬都放出來。

  沈七月覺得自己能在這裡宅一輩子。

  「為何？」

  「爹說是為了避嫌，所以府里只留他一人便好。你們是不知道，聖上當皇子的時候就斗得你死我活了，這幾個皇子怕也不是省油的燈！」

  看榮輕言這模樣，還知道宮裡不少事。

  「那你覺得，誰能贏？」

  比沈七月更好奇的是雷娉婷，要是她堂哥能當皇帝，響水鎮的雷府不也跟著雞犬升天？

  響水鎮的雷府現在上下雞飛狗跳，曹縣令頭一回在雷府里揚眉吐氣。

  那雷德庸看著他也是大氣不敢出。

  「開錯方子能理解，畢竟也不是每個大夫都不出錯，但拿毒藥來害人，就真真是喪心病狂！」

  「曹大人冤枉！您不知道，孫大夫以前在宮裡就是做錯了事的，我三弟好心將他留下，才出了這樣的人命案啊！孫大夫那日也連夜逃走，咱們只是沒想到這事竟然是他做下的。」

  「巧舌彈簧！我已經問過你們聖藥堂的小廝了，說是東家的意思。孫老臨走前給了胡太醫一封信，條條狀狀儘是你們雷府做下的孽！」

  雷德庸傻眼，當初他是沒少讓孫老製毒，可現在已然死無對證，那死老頭竟要這般害了雷家！

  周大人並非不知大皇子和雷府的關係，應該也知道五皇子來過雷府。

  難道他是為了大皇子在這裡給他們顏色瞧？

  雷德庸心中思索，卻不想一旁的雷德慶突然竄出來，朝著曹縣令猛一磕頭。

  「縣令大人，聖藥堂的事我跟大哥真的完全不知，往常聖藥堂的事務都是三弟掌管，怕是孫老瞧不上三弟的手段，這才揭穿了他！」

  「大人，我們真的是冤枉的，您也知道，大皇子與雷府的關係，我們斷不會做抹黑皇貴妃和大皇子的蠢事啊！」

  雷三爺聽到雷德慶的話時，眸子明顯發深，一絲怒氣從胸中生出。

  然而他正要開口，卻被雷德庸打斷，證實了聖藥堂的一切都是雷老三安排，與雷府無關。

  然而曹縣令卻明顯不吃這一套。

  沈七月走前便交代過他，好好看著雷府，對雷府三爺他也有幾分熟悉。

  此人斷然是不會做這樣的蠢事的，否則他不會放縱女兒跟沈七月去京城的。

  但雷三爺此時卻一聲不吭。

  實在讓曹縣令無從辯駁。

  「雷德雲，你可有話說？」

  「草民無話可說。」

  他的心已經涼了，雷德慶應該這事上動了手腳，且還是雷德庸應允了的。

  再查下去也全都指向自己，再掙扎也不過是徒勞。

  見雷德雲這般妥協，曹縣令一時拿不定主意。

  只得先把人收押了，問周大人要如何處置，不是他無法決斷，而是這事牽扯到了沈七月。

  可人還未查到，雷德雲就在獄裡自縊了，如那幾個手藝人如出一轍。

  得到消息的周大人把桌上的筆墨紙硯全掃在了地，「大膽！」

  明知是雷府做下的腌臢事！

  苦於沒有證據，也不能拿雷府如何，一封認罪的血書，坐實了所有事都是雷德雲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