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劫了吳家寨

  謝蘭若留下一千多人埋伏在寨子外面的山林里，領著五百人摸黑進了吳家寨，兵分四路，循著山道把值守的匪徒一個個悶聲幹掉。

  弟兄們換上了寨里匪徒的衣裳，沿路留人值守，直到逼近了大寨，謝蘭若身邊僅剩了不到三百號人。

  斧頭孫看著木柵欄里三五成行的巡值匪徒，湊到她身邊道：「二當家，這大寨里的匪徒，怎麼著都有好幾千人，我們就這麼點兄弟，怎麼打？」

  「引蛇出洞，端了他的老巢。」謝蘭若透過柵欄，靜靜地盯著寨子裡的動靜。

  「怎麼……引出來？」

  斧頭孫一句也聽不懂，金鞭子撇開他，挪腳蹲到了謝蘭若身後，「讓你尿遁，大伙兒分工的時候，你憋一下能憋死人？跟著干就行，少在這裡廢話！」

  

  而後轉頭，他放低了語氣道：「二當家，火把都備好了。」

  謝蘭若瞅准了時機， 「讓弟兄們點火。」

  命令通傳下去後，過了半刻鐘，吳家寨周圍的木屋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巡值的匪徒見狀，有的慌忙跑進屋裡去找四當家，有的衝出門來，要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這時烏山寨的一個兄弟跑上前來，氣喘吁吁地說：「大……大事不好了——」

  匪徒見他穿著寨子裡的布褂，無疑有他，急急地追問道：「外面到底出了什麼事？」

  「烏山寨的二當家，領著一大撥人殺上山來了！」

  匪徒回頭，朝眾人喊了一聲，「兄弟們，操上傢伙，乾死他們去！」

  一呼百應，值守的這幫匪徒呼啦啦地全沖了出去，從屋裡跑出來的匪徒，邊拿起大刀邊扎著褲腰帶，也都跟著沖了出去。

  斧頭孫按捺不住興奮，挪腳湊到了謝蘭若邊上，又纏著她問道，「二當家，我見這幫匪徒差不多跑光了，咱啥時候動手？」

  「擒賊先擒王，再等等。」

  斧頭孫木訥了，「啥意思？」

  金鞭子受不了地一掌拍到了他腦門上，「怎麼這麼笨！笨就算了，還沒一點兒自知之明，盡到跟前來丟人！」

  「噓——」謝蘭若示意他們安靜下來，「人出來了，各位弟兄們準備好，聽我口令。」

  吳家寨的四當家肥四佬還來不及系好外裳的盤扣，就敞懷走了出來，他嘴上罵娘地飈出唾沫星子，朝身後的小弟道：「把老子的大刀扛過來，這幫鱉孫子，來得正好，拿人頭來給老子磨刀！」

  「沖——！」

  隨著謝蘭若一聲令下，斧頭孫第一個殺出來，他舉著斧頭朝匪徒的面門上指道：「都他麼站著別動，打劫！雙手舉起來，不然我剁了你們的手拿去餵狗！」

  眾弟兄們齊刷刷地從樹林裡衝出來，拿刀和吳家寨的匪徒干到了一塊兒，短兵相接，寨子裡一時間打鬥得異常火暴。

  肥四佬朝身邊的小弟遞了道眼神，他轉身就朝架子上的大刀跑去，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被衝過來的斧頭孫給一腳踢飛在了地上。

  「不老實，老子把你剁成肉泥！」

  肥四佬瞅准了斧頭孫的後背，撲過去就要往他背上扎一刀，一道飛鞭凌空劈下，狠狠抽中了他腦門，把他打得眼冒金星，腿腳踉蹌得站都站不穩。

  金鞭子蹲在一個木樁上，笑道：「肥四佬，手腳乾淨點，別偷襲我兄弟。」

  斧頭孫回頭，一股邪火直往腦門上沖，他飛出一腳，將肥四佬踹到了地上，用布靴踩著他的臉罵道：「敢陰我斧頭孫，你活得不耐煩了！」

  正當他又要一腳踹下去，謝蘭若攔了他道，「吳家寨的匪徒在外面被偷襲後，很快就會回防，速戰速決，沒時間了。」

  她朝寨子裡打鬥的人說，「想要留你們四當家一個活口的，統統給我繳械投降。」

  吳家寨的匪徒見大刀明晃晃地架在四當家的脖子上，哪還有人敢反抗，全都扔了手上的武器，跪地求饒。

  「把人都綁了，套個麻袋扔進柴房裡，記得留個兄弟看門。」

  眾兄弟聽命而去。

  吳家寨的匪徒衝到縱火處後，被埋伏在暗處的烏山寨弟兄們偷襲，死傷慘重。

  他們自知中了埋伏，趁亂有人逃了出來，拼死地跑回大寨里求援，然後一個個傻眼地站在了柵欄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肥四佬被捆縛了手腳，嘴裡塞著一團布，跪在地上動彈不得，其他兄弟一個個被揍得鼻青臉腫，正被人往頭上套麻袋押解到柴房裡，邊上更是跪了一地寨子裡的女人。

  「一個個地還愣著做什麼，把武器扔了！挨個過來給老子綁手。」

  斧頭孫怒喝了一聲，門口落了一地刀槍，吳家寨的匪徒沒有一人反抗，還真地排起了隊，挨個地過來給他捆綁。

  金鞭子帶著一伙人衝進寨子裡搜刮財物，謝蘭若怕他們小偷小摸慣了，看上什麼稀罕物，順手就撈走，遂命了一個會寫字的兄弟，拿筆在邊上記錄。

  「芙蓉白玉杯，這是個金貴玩意兒，四當家放兜里小心給摔了，我這有一個錦盒，四當家的快端過來放著。」

  「那個九彩鳳棲梧銜珠燈台，別往破布包里塞，拿過來登記造冊，回頭我找個木盒子裝起來。」

  「兩位大兄弟，那是掐絲琺瑯的茶盅，什麼眼力見兒，往回塞桌肚裡算怎麼回事，全都給我拿過來。」

  這兩位兄弟交出了茶盅，悻悻然地退回來，一左一右地站到了金鞭子身邊，小小聲地埋怨著：

  「二當家火眼睛睛，想藏個茶盅回頭再來取，都被她逮了個正著。」

  「四當家的，二當家第一次出來劫貨，不知道這道上的規矩，要不要小的過去提醒她一下？」

  金鞭子折騰了一宿，懨懨犯困地撐著眼皮，「你看她找人記帳那樣兒，像是個糊塗人？」

  左邊的兄弟就問了，「四當家，那以後弟兄們手頭緊了怎麼辦？」

  金鞭子撐不住地打起了哈欠，「下次劫貨，不讓二當家跟出來就行了，我頂不住了，借他們的床鋪補個覺。

  一切收拾妥當後，天邊現出了一線清明，清晨消無聲息地降臨了。

  謝蘭若安排好弟兄們值守吳家寨後，困意襲來，正打算進中堂找張椅子坐下來歇會兒，就見木柵欄外衝進來一個兄弟，急急地朝她跪下，回稟道：

  「二當家，山下兄弟來報，一夥匪徒正朝吳家寨策馬狂奔而來！」

  謝蘭若：「來了多少人？」

  「將近一千來號人。」

  謝蘭若琢磨道：「黑七動作還真快，叫弟兄們打起精神，按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