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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進退兩難

2024-09-01 01:39:24 作者: 焦糖橘

  晨起下起了雨,寒意侵襲,門扇四合的木屋裡,淋漓落雨敲響了小軒窗。

  裴軼臨窗聽雨,問了身後的方仲書道:「二當家的傷勢如何?」

  

  「她沒讓我進屋,把白瓷瓶放到地上,我便過來了。」

  方仲書想了想又道:「她握長纓槍那會兒,我見掌心的肉都翻了出來。」

  裴軼:「不愧是將門謝家的嫡長孫,骨子裡一身硬氣。」

  「大當家,謝蘭若不可能辭官投匪,她這是要借烏山寨的勢,去蕩平金龍寨和吳家寨的匪。」

  方仲書問了他,「烏山寨要不要去攪這個局?」

  裴軼聽著瀟瀟的雨聲,望向了天邊的遠山薄霧,「如今的朝廷內憂外患,匈奴蟄伏了十幾年,勢必會全軍壓到北境線上,拉開一場大戰,川渝的董方卓必定會在那個時候造反。」

  「你見過哪個朝廷剿匪,就撥給大都督五千人的?」

  他聲冷地道:「要不是閩西的匪患破壞了一方的安寧,朝廷怎麼會剿匪?短則三五年,長則十來年,烏山寨都不會有事,可是往後二十年呢?」

  「等朝廷鎮壓了叛亂,平定了邊關,回過頭來清算,他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匪寇山寨。」

  方仲書欽慕道:「難怪大當家的同意招安。」

  裴軼:「你當初又是為何同意招安?」

  方仲書是私心作祟,如今大當家當面問了,他也就老實交代:「招安後會編入戍衛營,他日川渝節度使起兵造反,我便請命到前線作戰,一定手刃了董方卓父子,替爹娘報仇。」

  「你一身才學,滿腹經綸,不考科舉入仕,去做一介武官,當真是可惜了。」

  「大當家或許不知情,罪臣之子,沒有應試資格。」

  裴軼勸了他,「此一時彼一時,你得將眼光放長遠,他日董方卓起兵造反,被他構陷殘害的忠臣何罪之有?不要沉溺於一時的失意里,看不清前進的方向。」

  方仲書下拜道,「多謝大當家的提點。」

  他不解的是,「既然大當家的同意招安,那為何還讓兄弟們表決,投了個八成人不願下山的決議來?」

  「我怕謝蘭若到時候卸磨殺驢。」

  一語道破了他的思慮,「她是朝廷派來剿匪的閩西大都督,而我們本質上就是一群匪。」

  裴軼把方仲書當成了心腹,不避諱地和他談道:「畢竟我不了解她這個人,只知道她以一己之力,手刃了工部尚書而已。」

  他也曾經進退兩難,舉步維艱過,可是這一次謝蘭若上山,讓他想明白了一些事。

  「謝蘭若為了招安,到山寨做起了二當家,她為了剿匪窮思竭慮到了這個地步,連前程都不管不顧,委實讓我意外。」

  官場裡詭譎暗鬥,被敵人握住了把柄,只會將她往死里踩,何況還是這種背棄朝廷、落草為寇的罪證,她如何洗都洗不白。

  方仲書遲疑道:「謝蘭若初入官場,她會不會不知道這個中厲害?」

  裴軼抬了一眼看他,「她是真的不在意升遷,而一心想要剿匪的聰明人。」

  「烏山寨要是投靠了戍衛營,以後兵匪之間起了衝突,大可用一句大都督既是將門出身,也是烏山寨的二當家,說一句兵匪是一家的話都不為過。」

  「謝蘭若這次上山,就是給烏山寨的兄弟們吃了一劑定心丸。」

  方仲書看不透的這些事情背後,居然暗藏了這麼多的玄機,既然大當家認清了謝蘭若的為人,那麼招安就是勢在必行之事。

  「大當家,接下來要如何打算?」

  裴軼無事一身輕地道,「讓謝蘭若進來攪局,她說什麼便做什麼。」

  第二天,議事堂里。

  謝蘭若右手纏著紗布,威風凜凜地坐在了虎皮獸椅上,聽著底下的弟兄們說話,商議著如何劫貨的事。

  她有些難以適應,從剿匪一線淪落為匪寇頭目,聽著他們就誰劫頭誰斷尾,在那裡爭來扯去,最後扯著脖子在堂上罵個不停。

  她轉頭看向了裴軼,他彷如置身事外,神思全在手裡的一壺水一盞茶里,見她看過來,還頗有興致地來一句,「二當家,來一杯鐵觀音?」

  謝蘭若提醒他道:「大當家,要打起來了。」

  裴軼這才抬眼看了過去,「無礙,二當家初來乍到,少見多怪,他們掄起刀槍棍棒幹起來,正好煉一下身手。」

  「就為了那不到百兩的銀子,就去劫了路鄉紳娶小妾的聘禮擔子?」

  她猛然提高了嗓門,說的話何止是大當家一個人聽到,「實在是委屈寨子裡的弟兄們了。」

  站在堂中吵得最凶的六當家斧頭孫,扯了嗓門嚷嚷道:「依二當家的意思,不搶這路鄉紳的聘銀,你讓弟兄們搶什麼?」

  被降了位份,如今淪為四當家的金鞭子嘲弄了一聲,「二當家不管寨子裡的營生,哪知道蚊子腿也是肉,不搶些小錢,你讓寨子裡的兩萬名弟兄們吃什麼?」

  謝蘭若展顏笑道:「烏山寨不搶良民,劫的都是些不義之財,這是不是規矩?」

  底下有兄弟附和了她一聲,「是!」

  她這就有話說了,「既遵循了這條規矩,那為何放著大金庫不搶,非要勞神勞力地去搶些蠅頭小利呢?」

  這話就讓人聽不明白了。

  有兄弟站出來問道:「二當家,你說的大金庫在哪裡?」

  「外面都在傳咱烏山寨被朝廷招了安,金龍寨和吳家寨視我們為死敵,恨不能除之而後快,那吳家寨的黑七,不是帶著一伙人去了金龍寨麼。」

  謝蘭若笑出了幾許深意,方仲書一點就通,「二當家的意思,是讓我們劫了吳家寨?」

  「沒錯。」

  她直言不諱地道:「黑七這些年在閩西一帶為非作歹,劫掠了不少錢財,吳家寨里定是藏了不少稀罕物,既是不義之財,與其去劫道,還不如去劫寨。」

  眾弟兄一致望向了大當家,等著他拿主意。

  裴軼抿了口茶,清淺地說著,「烏山寨和吳家寨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就算黑七對烏山寨有敵意,也沒做出什麼冒犯兄弟們的事。」

  「烏山寨向來以仁義自重,無緣無故端了人家的山頭,有失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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