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都在認錯

  魏東這一副模樣，英勇無畏極了。

  霍懷瑾瞧了他一眼，「你倒是個好漢。」

  「繼續跪著吧。」他道，「想想自己究竟錯哪兒了，再起來不遲。」

  魏東不覺得自己有錯，即便重來一回，他照樣還會這麼說。所以他也不起來，仍舊跪著，一直等到霍懷瑾辦完公務熄燈，還跪在原地。

  這一跪，便是一夜。

  魏南見他還跪在乾坤殿，腦門兒突突地疼，「你給將軍認個錯，不就好了麼？非要當倔驢。」

  「我又沒錯，有什麼可認的？」魏東又困又累，但死鴨子嘴硬，堅持不認。

  魏南簡直服了他了，「你怎麼沒錯？你是說了老夫人不假，你出了氣痛快了，但你有沒有想過將軍那邊怎麼辦？」

  「我自己說的話，當然什麼錯處我都自己單著了，跟將軍無關。」魏東道，「老夫人即便想要懲罰，也罰我一個人好了。」

  

  「不是罰你一個人的問題。」魏南嘆口氣， 「而是你根本沒有想到，在外人眼裡，你的話就是將軍的意思。」

  「魏東你想想，倘若你質問老夫人的話傳出去，旁人是會覺得這是你自作主張說的呢？還是將軍也早已有了這想法，不過是借了你的口說出來？」魏南提示他。

  魏東一怔，有些說不出來了。

  是啊，倘若這話傳出去，旁人會怎麼想？

  「所以你雖然一時爽快，但卻給將軍惹了麻煩，你非但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反而還嘴硬，你啊你……」魏南感嘆，「什麼時候才能長點腦子？」

  昨天晚上當著將軍的面，魏東還信誓旦旦的絕不後悔，可聽了魏南的話之後，便開始後悔了。

  那話說的，是好像有些不應該。

  老夫人最善於借題發揮，倘若要借題發揮的話，不是憑白給將軍添麻煩嗎？

  「那怎麼辦？」魏東鬱悶了，「早知道我就不說那麼多了。」

  魏南簡直想朝魏東翻白眼。

  早知道早知道，不是早就阻止他好幾次了麼，事關老夫人旁人都沒有多嘴的份兒，他最好也不要隨便說話。

  可魏東他記住了麼？半點都沒有記心上，還說了這麼一堆。

  現在知道後悔了，之前幹什麼去了？

  「莫問我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魏南繃著臉，「你自己想想怎麼辦吧。」

  魏東想了想，「反正不能找老夫人賠禮道歉。」

  「真是傻子。」魏南忍無可忍的拍了他一巴掌，「倘若真要讓你去跟老夫人賠禮道歉，你以為你還能老老實實的跪在這裡？」

  「將軍讓我跪的。」這會兒魏東老實了，挨了一巴掌之後也沒吭聲，「將軍讓我想想自己錯哪兒了。」

  「那你想明白了嗎？」魏南又問。

  魏東無精打采的點頭，「明白了。即便老夫人該罵，可也不能輕易罵，以後罵的時候不能讓其他人聽到，否則一旦傳出去會影響將軍聲譽。」

  魏南，「……」

  什麼叫罵的時候不能讓其他人聽到？

  重點難道不該是不能罵老夫人嗎？

  不過罷了，魏東能有這麼個認知也算不容易了，畢竟又能對他要求多高呢？

  「行了，罵的時候不能讓其他人聽到這話就莫說了。」魏南叮囑，「等會兒見到將軍認個錯，趕緊起來吧。整日跪在乾坤殿像什麼樣子？你沒覺得不好意思，我還覺得丟人呢。」

  好歹也算是將軍的左膀右臂，天天跪在這裡，不像樣。

  魏東對於不讓說這句有小小的意見，但也覺得跪在這裡的確是有些不像話，一點風範都沒有了，只得點頭答應。

  等到霍懷瑾再回來，連忙認了錯，這才得以起身。

  「下去呆著吧。」霍懷瑾道，「等到休息夠了，你就去燕子灣。」

  「燕子灣？」魏東沒聽過這個地方，「將軍？」

  倒是魏南聽過這地方，聞言不僅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眼魏東。

  魏東被看的莫名其妙，隻眼巴巴的看著霍懷瑾，「將軍還沒說這是什麼地方呢。從前在西北的時候沒聽說過啊，咱們附近都是什麼山，那兒聽說過什麼灣？」

  霍懷瑾看了眼魏南，魏南立刻明白，對魏東指了指，「燕子灣是在那兒，東邊。」

  「南陵有水，屆時霍家軍要南下攻打南陵的時候，少不得要有水仗，前些時候將軍不是已經叫人開始造船了麼，如今第一批的三艘大船已經被送到燕子灣了。將軍重用你，讓你帶著第一波的將士們過去，在燕子灣領兵訓練，也好早日熟悉水戰。」魏南解釋的很仔細，也很貼心。

  然而這聽的魏東頓時傻了。

  將軍讓他幹什麼去？帶著霍家軍的將士們練習水上作戰？可，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旱鴨子啊。

  莫說是水仗了，就連船都很少坐。

  想到那飄在水面上沒著沒落晃晃悠悠的樣子，魏東就覺得腿軟，「將軍，這我怕是不行吧？要不，將軍還是換個稍微知道一些水性的人？」

  聽這話，魏南心裡笑得半死。

  魏東向來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事情都敢做，什麼話都敢說，今日竟也會慫了。

  但顯然，霍懷瑾不答應他這個請求，「不可，就是要你這樣完全不懂水性的人去做頭先鋒。」

  「為什麼？」魏東不明白了。

  「自然是因為只有你這樣完全不懂水性的人，才能摸索出最適合將士們訓練的法子。」魏南很自然的解釋，「更何況你說的略懂水性的人，霍家軍里恐怕也沒有。」

  「你就莫耽擱了，收拾好東西早些走吧。」他又補充了句，「燕子灣的船這幾日就要到位了，攻打南陵迫在眉睫，這事兒耽誤不得。不過鑑於你是帶著將士們先過去的頭先鋒，需要什麼人手盡可以隨便挑。」

  魏東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得硬著頭皮接受。

  然而他又有些不甘心，憑什麼自己就要去燕子灣，怎麼魏南就能不去？

  想著那句「需要什麼人手可以隨便挑」，魏東便眼珠子一轉，接著道，「真的什麼人都可以隨便挑？他們要是不去了怎麼辦？」

  「霍家軍里豈會有不服從命令的將士？」魏南反問，「便是有，也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