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兩個愣頭青

  看著已經開始懊惱的青岑，周姝是見怪不怪，反而安慰回去，「說錯了也沒什麼要緊的，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說錯了。」

  青岑帶著哭腔，「奴婢怎麼就那麼笨，學不會看人眼色。」

  她這會兒後知後覺，想起來方才素心的確是給她使了兩個眼色，只不過那會兒她沒明白，還以為是素心的眼睛抽筋了。

  這會兒想想，應該是自己的腦子抽筋了。

  「奴婢太笨了。」青岑淚汪汪，「奴婢什麼時候能聰明一點？」

  素心在一旁看著，覺得這小丫頭大概永遠都聰明不了了，乾脆也不使眼色了，直接起身去把青岑拽了起來，「行了，什麼時候能變聰明一點是明日要說的事情，現在公主有更要緊的事情做。」

  

  「公主該就寢了。」素心加重了聲音。

  青岑恍然大悟，又羞又慚的連忙跑到床邊，「奴婢這就去把床重新鋪一遍。」

  素心在一旁搖頭嘆氣，周姝也失笑。

  笑罷之後她對素心道，「日後你多帶帶她，等到將來，萬一我不在的時候也能護住自個兒周全。」

  素心微微一愣，將來公主不在？公主能去哪兒，並且是不帶青岑？公主視青岑如妹妹，怎麼可能不帶她？

  但素心和青岑最大的不同便是素心聰明，知道分寸，更知道什麼話該問什麼話不該問，故而她點頭，「公主放心，青岑天真爛漫，奴婢也很喜歡。」

  青岑為人單純赤誠，很難叫人不喜歡。

  素心雖然跟她接觸的比較晚，但也知道她是個好姑娘，答應的毫無芥蒂。

  「那就好。」周姝笑道，「這我就放心了。」

  這一笑，再度讓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此等美貌的素心再次愣怔了下。燈下看美人，尤其要美上三分，尤其是今日美人喝了酒，臉上帶著幾分紅暈，青絲如瀑，紅顏嬌媚，當真有一笑百媚生之感。

  素心雖然是個女人，可也覺得身上麻酥酥的。

  忽然想到方才霍將軍親自送公主回來，卻又在窗外不走的情景，素心感慨，果然亦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尤其是公主這樣的美人，難怪連霍將軍都如此心動。

  不過不論心裡怎麼想，素心卻半點都沒表露出來，只誇了句，「公主真好看。」

  然後扶著周姝上了床。

  見素心和青岑虛驚一場，周姝索性也讓她們兩個去睡了，身邊不再留人伺候。爭執不過她，素心和青岑一道退了出去。

  兩人出了門，青岑連忙又問，「素心姐姐，你覺得將軍什麼時候會來娶公主？」

  素心本想回答，然而想到周姝的囑託，當即板臉，「你既然叫我一聲姐姐，那我也托大受了。青岑，你在公主身邊的時間長，這宮裡都知道公主護著你，但你也要記得自己的身份。」

  這突如其來的嚴肅嚇了青岑一跳，「怎麼了？素心，你……」

  「不瞞你，方才你去鋪床的時候公主跟我說了，讓我以後多教著點你，我答應了。」素心眉頭皺褶，「即便公主不說，我也想說你兩句。」

  青岑本就覺得今晚的自己特別愚蠢，專挑不該說的話說，已經在反省了。又聽公主交代，讓素心多教教自己，連忙道，「素心姐姐你說，只要能讓我變聰明一些，只要能讓我變得對公主更有用一些，我什麼都聽你的。」

  素心把青岑拉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正色問，「你真要學？」

  青岑點頭如啄米，她真要學。

  再不學就成小傻子了，這還得了？日後公主是要嫁給將軍的，而自己是要當公主身邊的大宮女的，不聰明點怎麼行？

  素心教給青岑的第一個法子就是閉嘴。

  「從明日起，你便三天不許說話。」素心道，「這三天中誰跟你說話，你都不許開口。你要好好聽，好好想，認真琢磨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有那些話能說，有那些話不能說。」

  一聽三天不說話，青岑傻眼了，「三天？那還不憋死我？」

  「憋死也不能說。」素心嚴厲道，「否則日後就不要讓我教你，我也會去公主面前說明情況，日後就不再教了。」

  一聽這個，青岑只得同意。

  見小丫鬟悶悶不樂，素心放緩了語氣，「這宮裡頭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死在了說話上。青岑，倘若你說錯了話，那麼受影響的不止是你自己，更會牽連到公主，你想看到這一幕嗎？」

  青岑連連搖頭，對這事兒也重視起來，「好，我說到做到。」

  見這小丫頭頗有志氣的答應了，素心這才讓她離開，只是青岑走後，她眉頭皺了起來。

  霍將軍什麼時候娶公主？這件事，恐怕真說不好。

  即便現在霍家上下還有霍家軍中已經不敢再介意公主的身份了，可這外面的情況卻不怎麼好。

  還有，公主今日那話，也讓素心生出些許不安。

  只是想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想出所以然，青岑只得放棄，睡覺去了。

  乾坤殿那邊，魏東仍然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縱然困的厲害，但兩隻眼睛仍然睜得大大的，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不知道將軍什麼時候回來，倘若將軍回來見他打瞌睡，非要劈了他不可。

  左盼右盼，總算是把將軍給盼回來了。

  魏東不敢開口，喪眉達眼的低著頭，默默繼續挨罰。

  霍懷瑾披閱了會軍中的公務，方才問，「讓你跪了這麼久，你可後悔今日說的太多了？」

  魏東斟酌了一下，反問：「將軍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霍懷瑾睨他一眼，「說。」

  魏東連忙正經起來，「不瞞將軍，假話就是後悔。老夫人再怎麼樣也是將軍您的親生母親，屬下不可造次，更不能口出妄言，惹得老夫人動怒。所以屬下十分的後悔，已經立誓改正，日後絕不再犯。」

  霍懷瑾都要被氣笑了， 「繼續。」

  魏東便真繼續了，「不過真話就是，不後悔。屬下是一點沒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倘若再來一次，定然還要這麼說，沒準兒還會說的更多一些。」

  說罷他脖子一梗，「將軍，您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