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盤點心引發的風波

  霍懷瑾的平靜，愈發現得霍韶音狼狽極了，她滿眼是淚，抽噎著想起了曾經。

  從前的二哥也跟如今一樣不怎麼愛說話，但二哥記得她的喜好，但凡出門，總會記掛著給她帶一些東西，更不會看著她哭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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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他就這麼看著自己，像個陌生人一樣。

  霍韶音心裡難受的厲害，「二哥，你還不想原諒嗎？」

  霍懷瑾坐在桌案前，神色平淡，「韶音，你才回來不久，這次回來了就多陪陪母親。」

  這種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讓霍韶音說不出的失望委屈，然而今非昔比，她不敢再撒嬌，擦了擦眼淚，然後固執的把那方徽硯遞了過去，「二哥，這個你一定要收下。」

  說完，也不等霍懷瑾的反應，轉身出去。

  瞧著桌子上的那方徽硯，霍懷瑾垂眸，將之收到了匣子裡，只吩咐人去送一些姑娘家喜歡的東西過去。

  霍韶音的回來，立刻引發了宮中的猜測議論。

  柔福宮這裡自然不能免俗，青岑湊在周姝的身旁道：「姑娘，霍家的三姑娘排場可不一般呢。老夫人親自給三姑娘挑選宮婢，聽說好東西一台一台的王三姑娘的錦繡閣送。」

  周姝微微一笑，錦繡閣。

  只這三個字，足見老夫人的重視。

  「掌上明珠麼。」周姝道，「理應嬌寵。」

  「聽說三姑娘是在外遊學的。」青岑羨慕道：「也不知是怎麼個遊學法兒，三姑娘一個姑娘家竟然能在外走南闖北，可真叫人羨慕。今日還聽說霍三姑娘要仿照名士，在宮中辦詩會，人人皆可飲茶作詩，聽說彩頭還不小呢。」

  周姝又是一笑，「她一個姑娘家能在外面走南闖北，你可不要想。至於茶會，不是人人都能飲茶作詩嗎？你若羨慕，也可以去。」

  青岑面帶驚恐連連擺手，「算了吧，婢子可不會，去了也是丟人。不過就是想到三姑娘能去外面遊學，學了不少新鮮東西，也有些想去。」

  都是姑娘家，誰能不羨慕霍三姑娘的瀟灑自在呢？青岑雖然只是個小丫頭，可也羨慕。

  周姝心裡卻門兒清，說是遊學，恐怕就是遊山玩水。以霍家的本事，想必這位霍三姑娘外出的時候身邊陪著不少人，手裡的盤纏定然也不會少。即便是在現代，這也是千金大小姐才有的條件。

  「日後咱們也有機會。」周姝道，「到時候也帶你一道遊山玩水 。」

  青岑嘿嘿笑道，「姑娘待婢子可真好，就像老夫人待三姑娘一樣好。」

  周姝失笑，點了點青岑的額頭，「胡說八道。老夫人是三姑娘的親娘。」

  見青岑捂著頭，周姝又忽然想起了霍懷瑾。

  霍老夫人待霍三姑娘的確很好，遠比對霍懷瑾要好。重男輕女是從古至今的通病，沒想到這位霍老夫人倒是不一般。對親生女兒如此寵愛，卻對霍懷瑾吆五喝六。

  「霍將軍，是老夫人親生的嗎？」周姝問了句。

  正巧素心進來，聽到這一句驚了下，連忙道：「姑娘這話可莫叫人聽到了， 將軍自然是老夫人親生的。」

  「只是見老夫人待他格外不同罷了。」周姝笑道，「咱們私底下的閒話罷了。」

  素心猶豫了一下，走近周姝道：「老夫人待將軍的確有幾分不同。奴婢倒是聽過一些，只是不知傳言是否是真。」

  周姝示意她放心大膽的說。

  素心這才道：「奴婢聽說，之前霍老將軍和少將軍出事的時候，老夫人曾經想讓將軍替代少將軍。」

  這消息，周姝頭一次聽說，震驚了片刻，「當真？」

  「奴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隱約聽到了風聲。」素心道：「不過即便是聽說了這事兒的人，也都把這秘密死死的咽在肚子裡，不敢透露分毫。也就是姑娘您問起來了，奴婢才多說了兩句。」

  周姝起了一點興趣，很多的疑惑也得到了解釋。

  難怪霍老夫人對霍懷瑾會是這麼個態度，難怪母子兩人之間恭敬有餘卻親熱不足，也難怪霍懷瑾這大孝子看似孝順卻又冷靜的過了頭。

  見周姝興致盎然，素心訕訕道：「只是傳言猜測而已，做不得數的。」

  周姝笑道，「我知道。放心，不會往外說這事兒的。」

  倘若是真的，這便是霍家的機密，以她現在的打工人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倘若這事兒不是真的，那就更不能說了，在大慶造謠不犯法，但很有可能掉腦袋。

  素心知道她有分寸，福了福身子端來了點心，「姑娘嘗一嘗，奴婢剛從膳房裡端出來的。」

  點心看起來還是好的，然而東西一進嘴，便知內里。

  這盤子點心，是昨日剩下來的。

  得知是剩點心，素心臉色大變，「奴婢這就去找膳房裡的人！」

  幾塊點心而已，周姝不在意，但今日能把剩點心給她，明日就不是就能給剩飯了？

  「去問問。」周姝道，「看看膳房裡的人吃錯了什麼藥。」

  素心很快回來，也很快打聽清楚了，「姑娘，婢子已經問出來了，說是霍三姑娘今日辦茶會，膳房裡的點心供不應求，所以就有人把歪心思動到了您的點心頭上，給您送來了一盤子剩下的點心。」

  周姝托著下巴，「原來如此。」

  「去，把點心還給膳房。」她道，「跟他們說清楚，日後若再糊弄，也不必送過來了。」

  素心和青岑又去了一趟，把點心扔到了膳房裡。

  膳房的人連連道歉，保證絕不再犯。

  一點提醒，本以為事情已經結束，卻沒想到，這盤點心引起的風波卻很快傳入了霍韶音的耳朵里。

  「她的丫鬟把點心扔回了膳房？」霍韶音問道，「還說要送就好好送， 休想這般糊弄？」

  前來傳話的丫頭芳碧連連點頭，「柔福宮的氣焰大著呢。」

  霍韶音捏著帕子，聞言一笑，「自然大。」

  攀上了二哥，底氣能不足麼？

  思慮片刻，霍韶音指了指桌子上的點心，「倘若不知道這事兒倒也罷了，既然知道了，那就送過去兩盤新鮮點心。」

  芳碧嘟囔著，「姑娘幹什麼還要給她一個外人送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