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應天策，我是程清

  到了醫院，程清立馬去了急診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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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媽媽和抱著暖暖坐在椅子上，皓皓低著頭不知道一副發呆的樣子。

  她走過去把兒子抱在懷裡。

  她看到兒子的衣袖上都是灰，手臂上磨破了一塊皮，程清看著心疼極了。

  拿起程皓的胳膊輕輕吹了好幾下，問道：「怎麼不去擦點藥？」

  「兩個孩子都不願意去做檢查，堅持在這裡等小應出來……」程媽媽看到她來，小聲地說道。

  「媽咪……」程暖的眼睛還是水潤潤的，鼻頭紅紅的。

  程清笑笑，「沒事的暖暖，應叔叔會沒事的。」

  暖暖吸了吸小鼻子，濃濃的鼻音化開，「他是爹地。」

  奶糰子眼裡還有亮亮的淚水，程清親了一口，小臉蛋都是鹹鹹的。

  程清不打算現在刺激暖暖，她好不容易才止住哭聲。

  她轉頭看著自己的兒子：「皓皓，你給媽咪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程皓慢慢說道：「我和妹妹放學後，外婆在接我們，還碰到了……」

  他想了想，繼續說道：「碰到了應叔叔，他說他給你說過了，可以來接我們。」

  程清知道，昨天他們已經溝通好的探視權……

  「過馬路的時候，忽然一輛小汽車沖了過來，他……把外婆推開，抱起妹妹和我想跑，可是那車子太快了，他就把我們保護在懷裡……」程皓聲音越來越小，眼眶漸漸濕了，「然後他就被撞倒了，那個車子開走了，他……腦袋上和身上都除了好多血。媽咪……」

  聽到兒子聲音發抖，程清把我兒子，緊緊抱在懷裡。

  她柔聲說道：「沒事的，他會沒事的。他……從大學起就一直鍛鍊身體，一直很強壯，醫生會為他縫好傷口的。別著急，皓皓暖暖，他會沒事的。」

  暖暖哽咽問道：「真的嗎？」

  程清看著她，堅定地說道：「真的。」

  這句話，不僅是安慰兩個孩子，也是安慰她自己。

  她雖然恨應天策，但是沒有恨到讓他去死，而且是救孩子去死……

  她的心劇烈地跳著。

  禍害遺千年，應天策那個混蛋不會這麼早就的死了的。

  皓皓緊緊抱著程清的脖子。

  他也相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程清僵硬地站了起來，程媽媽著急地問道：「醫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問道：「你們是病人家屬嗎？」

  程媽媽望著程清，程清點點頭，「是。」

  醫生說道：「患者提前用背擋住了致命的傷害，但是膝蓋和左邊肋骨還是受到了中度傷害，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沒問題後再出院休養。」

  應天策被推了出來，臉色蒼白，鼻子上插著鼻導管，額頭上也包了一圈紗布。

  「有些注意事項護士會給你們說的，現在跟著病人去病房吧，還有，記得去繳費。」

  醫生說完就走了。

  程清和程媽媽帶著兩個孩子跟著去病房。

  程清就觀察了下應天策狀態，他還在昏迷，他的臉色很蒼白，臉頰上還有幾處破皮的地方。

  應該是摔倒的時候擦地擦破的。

  他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跟六年前，他過敏休克的時候一樣，但是看起來卻更可憐。

  程暖上去拉應天策的手，程清沒來得及阻止。

  「你醒了，我們再下棋好嗎？你說要給我買HelloKitty包包的。」

  應天策沒有反應。

  程暖淚滾滾地看著程清，「媽咪，他聽不見我說話嗎？」

  程清喉嚨一哽。

  她的女兒剛開始不是也不喜歡應天策的嗎，不然也不會叫應天策花那麼多冤枉錢買那些沒有的包包了。

  現在淚眼汪汪的，她也跟著女兒的情緒波動，有些難過。

  心口有些難受。

  大概是她因為她見過這樣虛弱應天策吧，那時候他快死了都不曾責怪她。

  程清柔聲說道：「他聽得見，只是他現在不能說話，所以沒有回應你。」

  「媽咪，你叫叫他，他聽見了會高興的，也會更快好起來，媽咪……」

  程清不忍心拒絕女兒的要求。

  她輕輕點頭。

  可是看著應天策的臉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她聲音發澀，「應天策，我是程清。」

  床上的人皺了下眉。

  「媽咪，他的手動了！」程暖驚喜地叫起來，「他真的能聽到，媽咪。」

  程清心裡浮現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

  有些高興又有些苦澀。

  六年前那次，她哭著說快點醒來，應天策也這樣，沒有睜開眼，但是緊緊握著她的手。

  「應天策，快點醒來吧。」程清說道後面喉嚨痛得厲害，眼睛也酸酸脹脹的。

  床上的人皺眉更深了，緊緊握著程暖的手，程暖被握痛，叫了一聲。

  程清連忙去掰應天策手。

  程暖的手解救出來，她的手被應天策死死握住。

  很緊，有點痛。

  不是手痛，是心痛。

  她回頭看著程媽媽，「媽，你帶孩子回去吧，我在這裡守著。」

  她看著兩個孩子，「媽咪在這裡需要乾淨衣服，你們幫我回去拿好嗎？明天送來。」

  程媽媽擔心地說道：「清清，你一個行不行啊，這個液體護士說有一整晚呢，你上了一天班，晚上不得休息一下啊，找個護工吧？」

  程清點點頭，她吸了一口氣，不想讓程媽媽發現她的異樣。

  「知道了，回去吧，這裡我等會點外賣就行。媽，你等會去繳下費，錢我馬上轉給你。」

  程媽媽搖搖頭，說不用。

  這次可是欠了人家兩條命，不，還有她自己的一條老命。

  這個錢，她有。

  出門口她看了看程清，嘆了口氣，拉著兩個孩子離開了。

  程清看到握住她的那隻大手，指節都破了皮，能看到裡面粉色的肉。

  掙了掙，她想抽出手，結果應天策的手立馬握緊，她抽不出來。

  她只好坐在椅子上，任由他握著。

  中間換液體，她也只能一隻手操作。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是應天策換下來的髒衣服裡面傳出來的。

  一隻18年的手機。

  上面顯示著唐宇。

  她想應該是急事，還是接了起來。